第25章 不能走（2 / 2）
此刻他正一心沉浸在訓練中，並未發覺凝視他良久的d207。
小老頭撐著身體，艱難的倚靠在牆邊，老眼依舊渾濁，但已經略微恢復了神誌與清醒，隻是渾身上下仍然散發著虛弱。
望著快速揮拳的李哲，他突然想起了d031，想起了無數死在角鬥場裡的同族。
察覺到他的蘇醒，李哲立馬停了下來，試探著問了一句：「d207？」
「你終究還是走上了這條路啊。」
d207脖子後仰，將頭倚在了冰冷牆麵上，他垂落的目光淡淡的看著李哲腕間尚未淡去的靈脈，裡頭有一絲自嘲。
「你是怎麼」不確定他知不知道蕭邩寅的事，李哲蹲下身，略微思索著：「淪落成這副模樣的？」
「我遇到我體內的惡魔了，我和你說過的，我曾經聽過的低語。」
「在哪裡？」
「我也不知道。」d207的聲音愈發微弱，李哲必須得不斷拉進兩人的距離才能勉強聽清：「像是個夢，我看著周遭向後飛馳，卻沒法停下自己的腳步」
d207嘴唇嚅動，有些後繼無力，他歪著腦袋，就這麼歇了片刻，才再度提起一口氣來：「我發現身體在自己動，叫他不準再走，他好像有些驚訝我醒過來了，威脅我不要壞他好事。」
「我拚命的想動，感覺手腳像是被綁住了一樣，隻能被別人控製著動，像，像」
「木偶？」
d207乾裂的嘴角上下黏在一起，他怔怔的望著李哲，半晌點了點頭：「好像是這麼叫」
他又有些提不起說話的力氣了，李哲沒有催他，就在邊上靜靜候著，指尖不動聲色的搭在他的靈脈上，淡綠色的靈力如絲線般一縷一縷的滲入，蘊養著他枯敗的身體。
「我好不容易把身體搶了回來，我說我得回去，卻又不知該往哪走。」d207眼神發散，不知是在回憶還是太過虛弱：「我感覺他又在搶身體了，腿慢慢的不能動，又開始自己往前跑」
「我手還能動，我打自己，疼的也是自己，我拽著樹，沒過多久，感覺要沒力氣了。」
「我急了，咳一把火，把樹燒了。」
李哲愣了愣，沒想到真的是d207放火燒的山頭。
「那火起的快，越燒越旺，有軍隊順著火光就來了。」d207咧嘴一笑，他似乎很開心，但臉頰太過枯瘦，看起來有些滲人：「我說你跑吧，你跑不掉，哈哈咳」
他咳了好一陣子，月匈膛連帶著肩膀陣陣抽搐，臉上卻洋溢著得意。
「他不跑了，開始罵我，不知道藏在哪打我，真的在打我，我看不到他，但渾身都疼。」
d207眯著眼，眼睛裡充斥著疑惑與不解：「我趴在地上往前爬後來部隊來了，把我帶回來了。」
聽著他的描述，李哲推測d207可能還沒有開啟靈境，或者元神還沒完全蘇醒。
他還沒和蕭邩寅麵對麵過。
而蕭邩寅很有可能就在他的身邊。
至於蕭邩寅逃跑的方向，李哲腦海裡又想起北方那個消失的2號集鎮來了，而d207燒掉的那個山頭也在北邊，這世間從來都不會有那麼多的巧合。
當所有的巧合都湊在了一起，那就叫陰謀。
「逃了不好麼，回來受罪。」
有些時候，李哲真是有點弄不懂這個小老頭的倔強，或許就是他的這副強脾氣，才讓他年紀輕輕衰敗至此。
d207輕笑兩下，他眼神閃動著，望著麵前的虛無，瞳孔裡難得泛起一抹神采：
「我弟還睡在這呢我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