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是個禍水（1 / 2）
沈翎幽幽醒轉，隻覺後頸酸痛，睜眼，天色晦暗。
身下是軟綿綿的草地。身體也軟綿綿的，中了類似軟筋散的毒。她家中有解藥，身上沒有。
艱難抬頭，眼前螢火飛舞，如夢似幻。
「別亂動！」蒼老沙啞的男聲，隨之一柄劍抵住了沈翎後心，「秦錚，別躲在裡麵不出聲，老夫知道你在！再不出來，我就殺了你的女人！」
沈翎很想翻白眼。蒼天大地，到底是誰瘋了？吃瓜群眾人雲亦雲就罷了，這人聽個不著調的謠言就抓她當人質？
山洞處沒有絲毫動靜。
「沒人吧。」沈翎弱弱地說。
「砍你一隻手，便知有沒有！」老者話落舉起劍。
「既知我是秦錚的女人，你敢傷我？！」沈翎大喊。山洞裡最好真的有人，不然她要被一樁緋聞害死了！
老者果然猶疑，「你真是他的女人？」
「不然他為何來此偏僻之地？」沈翎語氣鎮定，帶著令人信服的力量，「先前我尚未和離，我倆之事不可告人。近日流言沸沸揚揚，需得避嫌。」
「可笑可笑！」老者滿麵嘲諷，「堂堂堯國神將，竟給人戴綠帽！」
「前輩找阿錚何事，不如告訴我，我為前輩想想辦法。喊打喊殺解決不了問題。」沈翎語氣溫和，一聲「阿錚」喚得繾綣。
「少廢話！」老者冷哼，「他被重金懸賞項上人頭，老夫是來殺他的！」
沈翎：為何不抓秦錚的外甥穆屾（沒有想讓穆屾被抓的意思），怎麼也輪不到她吧？不過轉念一想，鄒衍和穆屾行事低調，村裡極少有人看到他們，更不知他們身份。再加上鄒衍時時在穆屾身邊，想抓他也不容易。
而她這個傳聞中與秦錚有染的村婦，抓著簡單，殺了也無所謂。
「我數三聲，秦錚再不出來，我就砍了你的右手！」老者再次揚起刀。
「可以砍左手嗎？」沈翎哀求，「求求前輩大發慈悲，我不能沒有右手！」
「閉嘴！」老者怒吼。
就在他們身後黑魆魆的大樹上，兩雙眼睛靜靜望著這邊。
「主子，那下堂婦膽色過人。」瘦竹竿微不可聞的聲音迅速被夜風吹散。
「三！」
「二！」
老者的「一」尚未出口，就聽沈翎高聲怒罵，「秦錚你個烏龜王八蛋！敢做不敢當！老娘真是瞎了眼才跟你睡！早知如此，老娘當初就該閹了你！也省得被你吃乾抹淨又害了性命！」
老者的刀頓住，臉也僵了，「你這女人，當真是……」
瘦竹竿一個趔趄差點從樹上栽下去。
另外一雙眼睛的主人，不動如鍾。
「都說你瘋了，我看你本來就是個瘋婦！秦錚的口味還真是奇葩！金枝玉葉的公主都不要，偏看上你這樣的！」老者嗤笑。
「前輩是個殺手，既然抓我，就代表沒有十足的把握殺掉秦錚，甚至很忌憚他，隻是想要賺大錢！」沈翎接著說，「既如此，何必冒險？秦錚暗中斂財無數，就藏在山下沈家！我拿給前輩買命就是！」
「當真？」老者有點心動。
「千真萬確！他見色起意霸占我多年，我知道他的所有事！」沈翎斬釘截鐵,「我連他的親外甥穆屾都認識，他讓那孩子管我叫舅母！」
「連金貴的穆家小世子你都見過……」老者又看了一眼黑魆魆的山洞，俯身一把拽起沈翎，「姑且信你！帶老夫去取財寶！若是說謊，老夫把你碎屍萬段！」
沈翎被扛在肩上下了西山。夜風拂麵，她愈發冷靜。鄒衍和穆屾很可能懷疑是林修遠買凶抓她，若不在家，就是追林修遠去了。那秦錚不管在不在，都指望不上，她得自救。
兩道黑影如墨羽般，跟在老者和沈翎後麵，也下了山，往沈家去了。
「主子，還不出手嗎？」瘦竹竿忍不住問。
「她有把握。」冷冽的男聲。
沈家果然靜悄悄，空無一人。
老者拿出火折子點了油燈，「告訴我，錢在哪？」
沈翎指向堂屋後，「我爺爺的房間，床下有暗格……秦錚給我的定情信物也在那裡麵。」
老者一手舉著油燈，一手拖著沈翎，進了沈鈞的房間。
沈翎被放開，一頭栽倒，扶住了床沿。
「快點！」老者不耐煩地催促。
「勞煩前輩先把床板掀開。」沈翎有氣無力地說。
老者放下油燈，正要俯身掀床板，沈翎握著的雙手打開，各執一枚鐵釘，用全身的力氣，狠狠刺入老者雙腳！
前世經歷和近日遭遇，讓她不得不提防。她沒有暗器，便將鐵釘尖端抹毒，藏在家中各處，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這麼快用上了。
「賤人找死！」老者吃痛暴怒，拔劍刺向沈翎心口。
沈翎閃躲的同時，抓過油燈，砸在了老者身上！
老者雙腳劇痛且麻木感迅速蔓延，動作遲了一瞬，灰袍起火燃燒。他慌亂脫衣時，長劍掉落，被沈翎抓住。
她雙膝跪地，雙手緊緊握住劍柄，劍尖朝上，從背後刺穿了老者的月要！
一切都發生得很快。
待老者倒地，雙眼直勾勾的，根本沒想到會栽在一個柔弱村婦手中。
沈翎滿身冷汗，再無半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