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車前的風景（1 / 2）
學校正門
淡紅色發少年一步步走向前方的電子門。
他的神情有些恍惚，每一個腳步都落的很沉重，仿佛心緒萬千。
如果按現在的速度出校門，估計都得花上個兩三分鍾，但紅發少年卻絲毫沒意識到，又或者說，他根本不在意。
他就這麼走著，任由周圍飛奔著的學生議論，頭也不抬。
門旁的保安室內，一個肥胖保安點著煙跟其他保安交談著。
「油一年種毫鍋揮了喔，咁快噢。」(又一年中考過去了呢，那麼快哦)
「就係啊，地耗生仔平時係就話跪到四，擬梯下，以加？啦啦聲走添。」（就是啊，那些個小年輕平時不停說累到死，你看下，現在？快快地跑哦。)
「哈哈哈…油四癡犯窩擬當時」(哈哈哈…也是像我們當初那樣)
「哎？擬睇下鍋邊？」(哎？你看下那邊？）
「咩也?哎，地霍生?油走返來做咩?」（什麼?哎，學生?又走回來乾什麼?）
「哎喲，老天，我算是聽懂一句了！李叔王叔，他們是魂學班的，無數初中生仰慕的存在啊！」
一個30歲左右的年輕保安看著兩人，一臉焦急地說道。
「喔！嗯毛意司，咩話之魂學班啊?」（哦，不好意思，什麼叫魂學班?）
「李叔，你倆年紀大，不知道正常，我來說吧。」
年輕保安微笑道。
「魂學班是咱國家近些年下來的政策，在全國各地中、小學開設用於培養有成為魂師潛質的一批學生的魂學班。」
「一個學校一般隻有一個甚至沒有魂學班，而且人數很少，隻有學校向上麵魂師培育部申請過關的學生才有資格入選魂學班!」
「入選的標準很嚴，首先看文化科成績，總分沒有年級前列的想都別想了！除此之外就是個人經歷，性格特征，興趣特長，身體素質……最次的是家世出身。」
「咳咳…咱黃崗一中算很不錯了，你瞧，估扌莫著40來個魂學班的。」
年輕保安清了下子說完了話，看著一旁已經在刷卡入校的魂學班學生一臉羨慕，巴不得偷件校服跟著混入其中。
「魂四…擬按性話魂師?鍋地人就四識得超能力嘅人喔，咁…地霍生猴塞雷喔!」(魂師…你剛才說魂師?那些人就是掌握超能力的人喔，那…這些學生好厲害喔!)
「是啊…以前隻能靠自已天賦和足夠的財力被選入魂師學院，不知道多難…現在有了魂學班，新生代有更多的機會和途徑，成為魂師也更有把握了。」
年輕保安不禁唏噓。
「擬都嘅猴生，咩毛成魂四?」(你也挺年輕，怎麼沒成魂師?)
「嘿咯。」(是咯)
兩個中年保安一臉揶揄道。
「有那麼容易就好咯，我就用不著在這給人當看門狗。」
年輕保安無奈道。
李、王兩保安：……
咩感覺擬嘅話怪怪地?(怎麼感覺你講的話怪怪的?)
「魂學班嗎……」
淡紅發少年站立在電子門後，怔怔地看著前方進入校區內，嬉戲打鬧著走路的那批學生。
同樣穿著一個學校的校服，人家通過了今天的魂學測驗，即刻就將邁入魂師學院……而自已，學校的勸退信就收了不下十封，還談未來呢?
嗬嗬，也許這就是命吧。
「小擇!看什麼呢?回家了。」
遠處的大路邊，一輛車身呈黑，窗上隱露出歲目的劃痕的小轎車停靠在那。
駕駛位上麵容焦黃的中年男人，朝淡紅發少年招手呼喊道。
天擇一愣隨即回過神來，朝車的位置跑去。
「爸！」天擇回應著一隻手拉開了副駕位的門。
「這次怎麼坐副駕，平時你好像都坐後排。」
父親見狀，一臉燦爛的笑容說道。
語氣顯得十分溫和，就如寒冬裡的一束暖陽，無聲無息地透入對方的心窩。
天擇看著父親那焦黃的麵容，又轉移視線到其身後的車窗，沉默了兩三秒。
咧嘴笑道：」以前我看慣了後排的窗外，現在我想好好看看車前的風景。」
他不知道自已為什麼突然間說出這種奇怪的話，平時的他不可能這麼回答。
父親一愣，眼中閃過一絲錯愕。
隨即擺動著方向盤，對天擇笑道：「哈哈哈，好，回家的路上，風景可是一直都很美!」
聽到這一句天擇心中莫名有種舒適感，不知從何處湧入一股力，又微又輕，卻很自的然地將一切沉重的壓抑盡皆散去……
他不知道這種感覺像不像那句幾年前流行網絡的詩句「輕舟已過萬重山」
黃崗鎮老街道中央
星辰飯店所在地
外麵門前的一片草地周圍，幾個衣薄身瘦的清潔阿姨正在清掃店麵。
而店內，主廚掄著比人臉還大的菜刀「哢哢」地剁著豬肉；服務員奔波於餐桌之間，頂著顧客的香煙和大嗓子，用筆快速地記錄菜單。
而收銀員，也是店老板，一邊查看著賬單，一邊和吃飯的客人談笑風生，顯得十分悠閒。
這是一家開了五十多年的老店，在老街這塊頗有名氣，每天的客流量充足，一天掙個上千不算難事，甚至應該說遊刃有餘。
現在是下午5點整，人來的少一些，店主作為一個50多歲的老女人，自然很樂意享受這為數不多 悠閒的時刻。
她身穿一件紫紅帶花紋的連衣裙，翹著大腿坐在銀台後的一張紅木椅上，聽著老式收音機，裡麵播放著的是一首老月語歌《真的愛你》
「春風化雨暖透我的心~一生眷顧無言地送贈~是你多麼溫馨的目光~教我堅毅望著前路~叮囑我……」
「呦，這不阿魁嗎？父子倆又來我這吃飯。」
看著眼前慢步進來的紅發中年男人和少年，老女人一麵將收音機的音量調低，一麵朝對方笑道。
「哈哈哈，這不小怪剛放學，我又沒備齊菜做飯，乾脆來曼姐這享受一頓，省時還省力呢。」
天擇的父親同樣笑臉相迎。
「曼姨好。」
天擇緊隨其後道。
「哎，小擇好！」
「嗨…你一說到享受，我都不太好意思了，以前我還坐著這忙著收紙幣，後麵顧客能手機付錢了，也就沒啥我要操勞了……話說回來，我剛從老頭兒那接手這家店時，還是拜托你幫忙打理了一陣子。」
老女人手托著半邊臉侃侃而談，眼睛不時看向櫃台一旁跳著用爪子玩弄著招財貓的橘貓。
那隻招財貓早已褪色，身上有幾處顯眼的裂紋，而那隻橘貓個頭還小，腦袋還不及小孩的巴掌大。
「別這麼說，曼姐，舉手之勞罷了。再說，哪有老板在自家店裡不能閒著的道理?」天魁連忙擺手說道。
老女人一愣，放下托著臉的手，像是想著什麼，隨即起身笑道：「好，先不說這些了，你和小擇也餓了吧，趕緊找個位置坐著，我去叫服務員。」
「哎，好，勞煩曼姐了。」
天魁父子兩也不客氣，轉身眺望了一圈，找了塊靠近窗和電視的風水寶地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