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黛玉的防狼新手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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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

王子騰已經率軍從亦力把裡再行折返,回到了金山下的別失八裡,打算領大軍經哈密出瀚海,由西南往東北,與楊佑大軍會合。

瀚海闌乾百丈冰,愁雲慘澹萬裡凝。

古人的瀚海指的是浩盪無垠的沙漠,而大乾的瀚海卻是在輿圖上有著一條明確的分界線的,大致就是陰山之北,西起金山,過居延海,中聯迤都,東至捕魚兒海、闊灤海子,東西慣長比九邊長城還要長。

瀚海也是大漠南北的分界線,往南水草豐茂,四季分明,冬寒夏暖,是一處天然的草場,居住在此的原本多為蒙元後裔,受漢化比較重。往北則是後匈奴人的起家之地,雖也闊野千裡,但漫長的寒冬讓這裡的生存變得極其嚴酷,又被胡人稱之為放逐之地。

草原上,爭奪地盤失敗的部落,為保薪火不滅,不被敵人老幼殺絕,便隻能舉部北遷,穿過瀚海往漠北之北地區,苟延活命。是以南北兩地多有世代仇怨,自太祖逐胡北遁,蒙元人自失神器,一蹶不振,北方虎視眈眈無一日不想著重歸故土的胡人便乘勢南進,借蒙元人勢弱之機,搶占了他們的草場族地,從被放逐的奴部一躍成為統治瀚海南北的新的遊牧王庭,這也正是後匈奴人的由來。

而如今,建立這等偉業的後匈奴大汗,博爾濟吉特·巴圖溫都蘇已經年邁死去,草原再次陷入了紛爭戰亂之中。

隻有穿過瀚海,才能找到匈奴王庭所在。

賈雨村自到了西軍之後,就一直留在甘肅鎮,為王子騰把守著後路,可如今他卻不得不離開河西,親自趕往別失八裡。

「恩相,朝廷的天使到河西已有月餘了,下官隻說大軍在外交通不變,塞外的名勝古地下官帶著他都快走遍了,再拖下去隻怕麵子上過不去,日前京城那邊傳來消息說,新任三邊總督即將西赴。」

「是誰?」

「朝廷沒有明旨,但據京中傳出的風聲應該是賈瑛。」

王子騰,年已過半百,比之藍田玉,頗有些大器晚成的意思,但看上去依舊精神抖擻,目光矍鑠,數年的外任領兵,沙場征伐,讓他整個人的氣質都帶著幾分肅殺乾練之意。

縱然賈雨村已身為一省巡撫,但在其麵前依舊顯得有些恭謹局促,見對方沉默不言,賈雨村又說道:「朝廷想要調大人回京的傳聞,在下官離京之前就有所風聞,隻是真真假假,無法確定,此次隻怕是真的了,就是不知朝廷會以什麼樣的理由調大人回京,趙光北此人嘴嚴的很,每每下官與他談及此次來意時,總是避之不提。」

「下官想不明白,臨陣換將古來兵家大忌,內閣那邊難道連這點都不清楚?還是為了某些人的一己私心,意圖打壓恩相。」賈雨村話中頗有些憤憤不平的意思,目光不時看向王子騰。

話說水漲船高,他賈雨村就是這湖中的船,最不願意看到這湖水有隱隱乾涸之象。當然,或也有討好之意,以王子騰的功勞,就算回京,在朝中那也是舉足輕重的。

可誰都知道,京城那就是個是非窩,傅東來的權勢正盛,目下還無人可以頂替,皇帝又不願拿掉楊景的首輔,讓傅東來一家獨大,內閣有實權的兩個位子一個都騰不開,回京城,哪有封疆大吏來的進退有據。

離了軍中,到那時可真就成了無源之水了。

為什麼?

王子騰聽了賈雨村的話,心中嗤聲一笑,朝中的那幾位,從天子往下,無人願意看到勛貴中再出一個老北靜王,滅國之功,最為後繼之君忌憚。

雖說派出一個楊佑來分權,可到底他才是九變總督,占了名分大義。

大業未盡全功,不甘心自然是有的,隻是君命不可違,徒呼奈何。

「朝廷對於楊儀的叛亂有何定論?」

若說眼下最擔心的,還是遼東邊鎮被牽扯到皇子造反的事件中來,史鼎留下的這堆爛攤子,隻會讓朝廷對勛貴更加的忌憚。

「叛王楊儀被圈禁,遼東鎮遊擊以上者,盡數被抄,以附逆罪論處,士兵被發往大同、南疆、瓜州這三處邊地為奴,三代不赦。不過有一部分,被靖寧侯保了下來,但也失去了朝廷的信任。」賈雨村回道。

大同、南疆、瓜州,獨把勛貴掌握的邊鎮排除在外,足以說明一些問題。

「趙光北知道你出關的事情嗎?」王子騰問道。

賈雨村搖了搖頭:「下官是借外出巡視地方為由離開甘州繞道西進的,他應該不清楚。」

「那就讓他繼續等著吧,等接任的三邊總督到了之後,本官再去領旨。」

朝廷已經議定的事情,他想改變是不可能了,可不代表他王子騰沒有脾氣,任由他們呼來喝去,這次若低了頭,回朝的日子隻會更不好過。

局麵會如此被動,並非他準備不周,朝中能節製四鎮以上官兵,二十餘萬大軍的人選也就那麼幾個,南安王遠在雲南,西寧侯藍田玉朝廷好不容易才將西軍從他手中拿走,又豈會再親手交還回去?史鼎入獄,還有一位誠勇伯則為天子駐守著宣府這個北大門。至於柳芳、牛繼宗、馬尚德之流,雖承了祖上功勛,但卻都沒有領兵在外的資歷,多是在京營禁軍中熬打,麵對這樣的滅國之戰,朝廷選人又豈會不慎。

肅忠王楊佑,可以憑借親王的身份壓服各方,且老肅忠還是給他的兒子留下一批可堪一用的老將的,隻是這些人與開過勛貴不是一路,且楊佑已經占了大同,又領了薊州兵。

唯一沒有料到的就是賈瑛,僅僅三年時間,便走到了這一步,運氣也好,能力也罷,對於一個公府的直脈子弟而言,著實快了些,哪怕是有大同一戰打底。關鍵是無論皇帝,還是內閣的那幾位都看好,這就了不得了。

就連他也有些看不懂賈瑛的路子,勛貴子弟不是沒有走仕途的,可多半也都泯然於眾了,就像當年的賈敬,偏偏賈瑛混的如魚得水。

有說賈瑛是自降勛貴的身份,借著馮嚴寬弟子的身份,向傅東來葉百川兩位權臣諂媚伏低從而獲得的信任,可在王子騰看來,這多半都是嫉妒心作祟才說的話,不是誰都有資格入這三位大臣的眼的,更何況上麵還有一位天子。

「大概是天子真的喜歡他吧。」

回想起賈瑛被欽點探花,又數次救駕,王子騰心裡如此想到。

「不管怎麼說,這次都該見見了。」

說來也是,賈瑛回京快四年了,兩人之間多有書信往來,之前胡人南犯時還成並肩作戰過,偏生陰差陽錯連一次麵都沒見過。

賈雨村心中則是對王子騰的交代有些為難,若非是撐不住趙光北的死磨硬泡,他如何會出關來,一路上可沒少吃沙的。那趙光北也不是簡單的,原任鴻臚寺卿,靠的就是一張嘴吃飯,前次大同一戰後同匈奴人談判,實際上就是以他為主,如今又升了禮部侍郎,據說是馮恆石告老後禮部尚書最有力的人選。

不過在王子騰麵前,他沒有多少拒絕的餘地,無論是從地位還是私人恩情來說。

京城。

郊外的一處莊園內。

樓閣裡,紅綃帳下,兩隻鴛鴦正縱情的嬉戲打鬧,窗靈半開,偶有微風拂過簷角下鈴鐺叮冬,不經意越過軒窗帶起的一角前後晃動的帳簾,一片凝脂玉白。

也不知過了多久,風停了,叮冬聲也歇了腳。

賈瑛看了看身上的幾處青紫淤痕,滿眼無奈,這姑娘太厲害了些,不是咬就是掐的。

隻她一人在自己身上留下的傷痕戰績,比這些年戰場上敵人留下的都多了不知多少倍。

看著累癱在榻的齊思賢,賈瑛輕撫著說道:「等這遭從西邊兒回來,我給你個交代如何?」

「什麼交代?」女子神情間帶著一絲心滿意足的慵懶,又有幾分明知故問的嬌俏。

啪!

一道脆響過後,一聲驚呼。

賈瑛看著迅速結起的紅印子,說道:「你非要明知故問,你我之間的事,又不是什麼秘密,玉兒是知道的,總不能下次你還遠遠跑到城外吧。」

女子冷笑一聲:「我倒是想在城內,家孝之中,你敢嗎?」

啪!

又是一聲脆響。

「陰陽怪氣,好好說話。」

女子吃疼怒目而視,負氣將頭別至一側,嘴裡說道:「誰要你的交代,我喜歡現在的這樣,你若敢向他請婚,我就讓你再也見不著我。」

說著,又笑意盈盈的看向賈瑛道:「你讓他賜婚,那又將黛玉妹妹置於何地?」

不管怎麼說,她縣主的身份已成定局,皇帝義女,拜了怡貴妃為母,她若下嫁,豈能與人同侍一夫。非隻是她不願,也是禮教不允。

再者,她也並不想自己的人生之事,操於那人之手,畢竟她始終姓齊。

賈瑛笑了笑說道:「從前算是個麻煩,但今後就不是了。」

他這麼渴望功勛是為了什麼?

封妻蔭子也是其一。

齊思賢伸出玉手柔夷輕輕摩挲著眼前男子的臉龐,嘴裡說道:「還記得我當初同你說過的嗎?」

「什麼?」

「你自己想,總之我就是不會嫁給你。」

「不嫁給我?」賈瑛獰笑一聲,道:「怪道要在這裡見我,原來你喜歡偷?」

閨房私話,多少恣意了些,但賈瑛似乎有點理解女子的心結,當年在揚州林府初遇黛玉,入京後不久就在兩家長輩主持之下定了婚。按說齊家本也是官宦士族,同林家相比並不算差,可惜事情自齊本忠死後就不一樣了。

加之後來賈瑛又封了爵,再加之後來對方離奇身世謎底的揭開,種種巧合,偏她於黛玉又是姐妹,如何能夠隨性取舍。

齊思賢聞言,輕啐一聲道:「也不知是哪個像是貪腥的貓兒,一見麵便不由分說。」

「我邀你來此,是想讓你去看看住在後園中的那位,你一聲不響便把人扔給了我,如今倒是不管了。」

賈瑛眉頭微蹙,當然知道齊思賢說的是誰。

齊思賢也不再打鬧,和衣而起正色道:「秦家的喪事我瞞著未曾同她提起,當日見她時,本就鬱鬱寡悶,隻擔心她聽到父親的喪訓更是心中鬱結難開,她是心思柔腸如水般的人兒,如今我與她更是同病相憐,你讓我如何放心。隻是這種事情總不可能一直瞞下去,除非你想把她困在這裡一輩子。」

說著,目光一眨不眨的盯著賈瑛,想要看出賈瑛心中的想法。

若隻從同為女子的角度說起,她並不認為賈瑛的做法有何不妥,但兩人畢竟是隔輩之人,一個叔叔,一個是侄媳,這事情聽起來怎麼都有些荒誕不羈,違禮無矩。

賈瑛被盯的有些不大自然,嘴裡說道:「有些事情,我未曾與你提起過,你還真是說對了,她與你確實同病相憐,等今後有機會再同你細說。」

兩人身上都是皇家的血脈,又都不姓楊,可不就是同病相憐嘛,隻是關於這些事,齊思賢並不知情罷了。

「人,我就先不見了,秦家的事情先拖過這一陣兒再說,當初她既求到了我頭上,就應該想過隱姓埋名後會是如何。」

齊思賢回味著賈瑛話裡的含義,目光閃閃,又說道:「隻是總這麼把人養在這裡也不是個辦法,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長此以往,何時才能放下鬱結。」

「這不是還有你嗎?」賈瑛笑著說道:「有時間帶著玉兒也來這裡陪她坐坐,一切等我從西邊回來之後再說。」

在城外耽擱了半日,換了一聲行頭,賈瑛這才往府裡而去。

榮國府門前。

「喜兒,過來。」賈瑛向喜兒招了招手。

「二爺,什麼事?」

賈瑛左右袖口抬起,放在自家鼻尖聞了聞,又讓喜兒幫著確認道:「有沒有味道?」

「什麼味兒?二爺的香囊確實好聞。」喜兒一臉茫然的信口說道。

「去去去,不中用的東西。」賈瑛嫌棄的推開了喜兒,抬步往府裡而去,心中依舊難免有些忐忑。

果真,初一見麵,黛玉俏鼻微微闔動,蛾眉憑起一道川字,好在行人遠歸的情節幫賈瑛打了掩護,過了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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