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魔相（1 / 2）
烏雲持續了一個小時，終於散去，天空也豁然晴朗起來。
王逍思索了一會兒，還是撥通了電話。
「嘟……」等了好久，什麼都沒有。
靠！
都是騙人的！
王逍摔機發泄了好久，揉揉腦袋，想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他現在存的錢還能支撐一段時間，但在這之前他必須要找到工作。
王逍打開電腦，搜招聘信息、官方網站……投遞簡歷上去……哪怕這些都是石沉大海。
江寧市每天都有上百萬的人在勞作，他們可能騎著小摩托求捎帶客人一程，他們也可能在爬樓風風火火地送外賣，也有的會坐在辦公桌前吹空調……
王逍心想，自已辭職的這件事絕不能讓老媽他們知道，要不然她們又要擔心了。
他跟老左打了個電話，說晚上約他喝酒吃飯。
晚上8點。
「左領導」，真名叫左一凜，他已經40多了，一身的暮氣，所剩無幾的頭發已經發白，看樣子更像是個臨到終年的老頭。
王逍仍然親切地叫他老左。
老左問道：「你現在，還有方向嗎？」
王逍一愣，搖搖頭。
老左苦笑道：「你還年輕，2…22了吧。真的，我寧願自已不去工作也要重返二十歲！當年的我跟你一樣，意氣風發，心想著總要乾出一番天地，可是當我有一天，她對我求婚了…嗬，我們啊就在一間小館子吃了頓羊肉泡饃就算慶祝了……那時候我一月的基本工資就2000，2000塊，你算算，我要攢錢買房，彩禮，生了孩子還要養……當我有了兒子後，你知道我的第一個反應是什麼嗎？我不是高興，不是驚喜，而是止不住的流淚。因為我不知道我該給他一個怎麼樣的生活。」
「每天都是房貸、保險、柴米油鹽，光是這些就令我喘不過氣來如今家裡又多了一個花錢的……我在那個崗位上已經乾了5年，你知道嗎？當我要提出加薪升職你知道那混蛋經理怎麼跟我說的嗎？他說，升職，可以，我就從原先工作的地方換到另一個地方，而錢……就沒有變過……我努力，我要努力乾出點活！我要養孩子！這些壓力讓我的頭發一點點的掉光。我每天在客戶麵前裝孫子低聲下氣，又在領導麵前劈頭蓋臉，每天回家後總是一肚子火想著要對家裡人發可是我不能！」
「終於有一天！你知道嗎。我那個臭混蛋小子期中考試就給我考了6分！6分啊！我一瞬間就氣在頭上狠狠地打了他一頓！老子我每天在人家麵前卑躬屈膝的裝他喵孫子，他就給我……這麼個玩意兒……打了後，我跟你嫂子吵了一架，我一氣之下摔門出去，買了幾瓶酒，坐在路邊，大口大口的喝，喝著喝著，我就嚎啕大哭起來。至今我都沒有忘記，那一天還是警察把我抬回家……」
「你看看我現在，我已經45了，沒幾年我就要退休了，現在我這個年紀……還能乾什麼呢？」
「至少，他，我兒子現在成績不賴，老子還有依賴。那就是我兒子！隻要每天看著他進步，心想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小王，這些你還不明白，可別走我的老路，記住，要想混社會，就不能讓人欺負著！你一定要硬氣！要硬邦邦的！」
王逍本想笑，可是看著老左醉醺醺的樣子，他想笑也笑不出來。
「老左，好了好了，走！我送你回去……」
「小王啊，你脾氣太好了。記住一定要學會怒！學會發怒！這樣才能立威！」
「好好好，走，咱們回去！」
王逍不放心，攔著一輛出租，將老左給送上去後自已也坐了上去。
「師傅，到淮南路17號。」
車裡麵放著新聞快訊，滋滋啦啦的廣播聲傳來。
「今天江寧市上空出現詭異烏雲雷暴，有目擊者聲稱看見了烏雲中有頭龍在翻雲覆雨。以上是不是謠言還有待考證，但無論如何我們都一定要實事求是，相信科學，任何問題都有科學解答……」
「暑假旅遊聖地，今年被遊客們稱贊的廬山瀑布如同詩中寫道『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的絕美景色，那一條條水瀑從廬山山頭傾瀉而下，山體穿雲入九霄，好像真的是從九天而落下來的銀河……」
「龍虎山再上熱搜，去年在江西發現的一朵奇異之花號稱能生人肉活白骨的冥界之花被辟謠，今日，龍虎山天上現出一道波光粼粼的青虹，氣沖鬥牛，直接從江西龍虎通往江南江寧，龍虎山大天師辟謠說那是因為燈光秀的光線在雲層中的折射反應，大家一定要相信科學……」
王逍將老左送回家，抬著他上樓，王逍的酒量比老左還好，啤酒下肚，走路不搖。
在將老左送到家門口時，敲門無人應，一想老左的兒子住校，老婆擺地攤，隻好幫忙給他開門送佛送到西吧。
離開了小區，王逍坐在車上，想起老左那頹廢又傷感的樣子，想起那些話語，自已的心中不免有些麻木。
夜晚的江寧市，有燈火通明的繁華，也有犄角旮旯裡的陰暗。
此時，在一座陰暗的橋洞下麵。
一個渾身青傷，氣息萎靡的老人躺倒在橋洞下，這裡本來就陰暗潮濕，老人耷拉著眼皮，幾乎快要睡著了。
不一會兒，一個披頭散發的小乞丐走了過來，看見老人，上去後朝著他的身子輕輕踢去，道：「這裡是我的地盤，去其他地方……」
老人抬起頭來，眼神中透出一種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凶戾神色，如同一頭飢餓的猛虎，令人遍體生寒！
小乞丐被嚇住了，愣愣地站在原地動都不敢動。
借助清潔的月光，小乞丐終於看清楚了老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