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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陳安做了什麼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的身體很疼很疼。
靠在門上想喘兩口氣的時候，依稀間聽到了裡麵的對話。
「小雅，你不懂，公司是我和她一起辦的，現在離婚了風聲不好，就是不為了我，也該為了你肚子裡的孩子找想，你也不想名聲不好不是。」
溫雅大概又靠在了陳安的懷裡。
「安哥哥，你一定要把所有資產都拿到手裡。」
如果不是身體疼，我一定會踹門進去打溫雅，可如今，算了。
我咬著牙坐電梯到樓下，把離婚協議書放到前台。
「夫人，您臉色不太好，需要送您去醫院嗎？」
我一愣，如此明顯嗎？
拿著包裡的鏡子看了看，原來自己連口紅都沒塗。
「沒事，記得抽空把離婚協議書給陳總。」
離開時我不禁苦笑，這和愛有什麼關係呢？
不過是陳安對我連一點點的關懷都沒有了。
7
我狼狽的回家，簡單的擦洗之後就在臥室待著。
突然響起一陣敲門聲。
看了眼時間，就算是陳安回來也沒到點。
我準備起身開門，門卻響起了打開的聲音。
密碼除了我和陳安沒人知道。
「陳安？」
我喊了一聲，企圖用聲音蓋過自己鎖門的聲音。
沒人回應我，我隻聽到了外麵翻東西的聲音。
偷東西嗎？
不論如何，我都需要自救。
我跑到窗戶邊，一邊給陳安打電話一邊思考出路。
我家在十二樓，很明顯不能跳下去。
打了十幾個電話陳安都沒接。
最後一通接到的時候他不耐煩的說：「宋冉，我晚上會回去的，別再打了。」
隨即電話就掛了。
外麵的人正在想辦法打開房間門，我鑽到了床底，整個房間的鑰匙都放在了衛生間的櫃子上，希望他不要找到。
可惜希望終歸是希望。
來人看了眼我的房間。
「宋冉對吧，我知道你在房間，大概你們女人除了櫃子和床底也就沒地方躲了。」
我捂著嘴，不敢大聲出氣，突然後悔了剛才叫人。
一陣撕裂的痛感從肝部湧來。
耳鳴也停不下來。
再有意識的時候我出現在了陳安的身邊。
8
剛才不是還在房間裡躲避殺人犯嗎？
無暇顧及其他，隻看到陳安和溫雅斷斷續續的喘息。
「雅雅，當初你要沒走就好了。」
溫雅摟著他，如此香艷的場麵，沒忍住我直接上去拽住了溫雅的頭發。
卻又輕飄飄的劃過。
反復幾次之後我意識到，現在的我已經死了。
「陳安，你現在滿意了吧！我死了，你們可以光明正大了。」
我幾乎是吼著說出這句話，可惜，可惜沒人聽得到。
他們兩個結束之後溫雅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個盒子。
裡麵裝著一條項鏈。
「安哥，把這個拿回去給宋冉，我知道你們現在沒辦法離婚，我也不想你們鬧得太難看，送個禮就當是給台階下了。」
陳安親昵的口勿了口勿溫雅的額頭。
滿眼欣慰。
「好。」
如果不是死了，我心髒一定被氣炸了。
一條項鏈是溫雅讓他送的。
那剩下的呢？曾經送過的多少禮物是別的女人選給我的。
陳安，你真該死啊。
9
我跟著陳安回到我們的小家。
我急忙回到房間看我的屍體。
滿目的血色染紅了床。
「陳安，快進去，我在裡麵，你快進去看看，我已經死了啊……」
陳安沒有按照我的想法來，他隨意的在客廳逛了逛。
把盒子放在了茶幾上。
「宋冉，我給你帶了禮物，你要不要出來看看。」
他敲了敲房間的門，沒人起來給他開門。
很久都沒人回應他，他大概是覺得我在鬧脾氣吧。
「宋冉，我和小雅不是想的那樣，更何況，你對我的恩情，這輩子我都不會忘的……可是冉冉，話說回來你也不該騙我。」
騙他？我居然都不知道我有東西騙他。
天色越來越暗，他開了個門縫，看見了在被子裡的我。
「冉冉，你先冷靜冷靜，我先出去了……」
我攔在陳安的麵前。
企圖可以讓他進去看看，隻看一眼，他就知道了我死了。
我放在客廳的手機猛烈的響起來。
陳安接了起來。
是我爸打的。
「冉冉，下個月你妹妹生日，記得帶禮物來。」
妹妹……
嗬，他新家庭的女兒也好意思說是我的妹妹。
「伯父，我會轉告的。」
對麵一個勁的笑，「小陳啊，你也一起來。一起來。」
我突然很想笑，溫雅應該從來都沒有帶陳安見過父母吧。
哦不對，陳安也沒見過我爸。
她的生日禮物我早就準備好了，為了那一點點的親情。
10
陳安離開了，甚至沒有再和我多說一句話。
他找了一張便簽。
上麵寫「宋冉，之後一段時間我不回來了，照顧好自己。」
我笑的快要哭出來。
照顧好自己，照顧好自己的屍體嗎？
可是陳安，你曾經也發過誓，照顧我一輩子的。
也答應過我媽照顧我一輩子的。
你現在這樣算什麼？
你是不是忘了曾經我不理你的時候你會直接在我身後抱住我。
算了，我又能強求什麼呢？
我走的，不過是我母親的老路。
意外的是他出門居然沒有找溫雅。
而是去了酒吧，一同陪著的還有他的發小，林燃。
「不是我說，宋冉對你不好嗎？乾嘛老想著溫雅。」
陳安醉醺醺的搖晃著酒杯。
看著杯子裡的燈光。
「林燃，你不懂，宋冉她就是嘴角的米飯粒，沒有的時候想，有的時候煩。可是小雅不一樣，她像是一朵茉莉，可以縈繞我整個人，魂牽夢縈的那種……」
我勾了勾唇笑不出來，看吧，男人就是這樣的貪心。
紅玫瑰和白月光一個都不肯放過。
所以就兩頭騙。
他喝得醉醺醺的，林燃打電話給了我，但是沒接。
可疑惑的是，我對林燃似乎有著一絲恐懼。
隨後他又把電話打給了溫雅。
溫雅急匆匆趕來。
「事情都辦妥了嗎？」
林燃點點頭。
他們帶著陳安離開。
「你確定她死了嗎？」
溫雅坐在後座問林燃。
「放心吧雅雅，死透了，要不是時間不夠，我都想把她大卸八塊，不過奇怪的是我殺她的時候她都沒有聲音……真有夠奇怪的。」
一陣痛苦的記憶傳進我的腦子裡。
我想起來了，哪裡是我沒有聲音。
隻是因為身體太疼太疼了。
早就超越了刀子刺進身體裡的疼痛。
宋冉啊宋冉，你還真是可悲，連死的時候都這樣的不明不白。
11
我坐在陳安的身上，突然看到了他眼角的淚水。
由於鼻梁骨長得高，淚水都積成了小水坑。
「陳安，既然你醒著，你願意……繼續愛我嗎？」
說完的時候我都想給自己一巴掌。
宋冉，你究竟得多沒品。
你都因為他被害死了，居然還想要他繼續愛你。
可我沒辦法，我喜歡陳安幾乎喜歡了二十五年。
我從來沒有想過，如果我的生命裡沒有陳安是什麼樣的。
他們到了一處公寓，陳安被扶了回去。
或許酒精還是有些影響。
他一把摟住了溫雅，按在床上發瘋似的啃食著。
溫雅像是被他嚇到了。
驚恐的看著林燃。
「就是現在。」
林燃點了點頭，我跟著他。
看著他從廚房裡拿了一袋血漿出來倒在溫雅的裙擺處。
我捂著嘴，溫雅居然在騙陳安。
「雅雅。」
陳安迷迷糊糊的叫著。
溫雅鑽在他的懷裡，身子一抽一抽的顫抖著。
林燃離開了，站在樓道抽了一盒煙。
我看著他，想不明白為什麼他想殺了我。
明明曾經我們的關係也很好。
上學的時候我，陳安，溫雅，林燃是個四人小團體。
不論乾什麼我們都在一起。
12
第一次見林燃的時候還以為是什麼特殊的緣分，居然名字的音一樣。
「林燃，你做我弟弟好不啦，一看你就像個小火苗。」
林燃嬉笑著答應了，隻是看溫雅的眼神總有點不正常。
如今看來，怕不是那會兒就已經動心了。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塊懷表，裡麵的表已經沒了，換成了我們四個人的合照。
不過隻有他和溫雅。
那時的關係很微妙，林燃和溫雅都不自然的護著溫雅。
大概是因為溫雅太喜歡當一個妹妹了，而年少的我很想當一個姐姐。
我們三個人都護著她。
是什麼時候感情變了的呢？好像是有一次陳安被高年級的同學堵起來，溫雅不要命的趕走了那些人。
而拿著手機報警的我顯得那麼沒用。
後來我搜集了很多證據，讓那幾個男生退學，可好像已經改變不了什麼了。
可能勇敢的人更會被人喜歡吧。
可是陳安，在愛你這件事上，我已經勇敢很多次了。
林燃也是那個時候喜歡上的嗎？我不知道。
陳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了，他看著床上的血跡皺了皺眉頭。
眼底的情緒晦暗不明。
酒後的頭痛還沒有完全緩解。
溫雅抖著身子。
「安哥，我……我們的孩子……」
我看到了陳安眼底的一絲戲謔。
很快被驚恐和悲傷覆蓋。
「怎麼會……」
「安哥，昨天晚上你非要……」
陳安皺了皺眉，愧疚的摟著溫雅：「對不起……」
13
如果溫雅願意多想一想，為什麼陳安下意識不是送她去醫院。
那所有的謎團也就在此刻解開了。
陳安換了一套衣服才把溫雅送去了指定的醫院。
時間過得很快，溫雅出院之後一直忙著自己的事情。
陳安也一樣，直到生日那天。
「你是宋冉的妹妹？」
溫雅倒是沒有露怯，和陳安坦白了和我之間的關係。
「我也才知道沒多久，要不是爸爸拿出了冉姐的照片，我都不知道我姐姐是宋冉。」
陳安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他在笑什麼。
我和他結婚的時候連婚禮都沒有，自然談不上什麼見親朋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