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肘子（1 / 2）
「碰！」一顆小石子砸在了窗框上。
靈兒輕手輕腳的走到房門前，回頭看了看還在熟睡的師姐，緩緩的推開門。
靈兒剛出房門，就看到趴在對麵屋頂，一臉傻笑，用力揮手的小凡。
「嗨~師姐！」小凡壓低嗓子。
靈兒沖他做了個「來了」的口型，輕輕的關上房門，爬上屋頂。
「喏，肘子。」小凡從懷中掏出一隻符紙包著的肘子。
「怕它涼了，我放在懷裡捂了好一會兒呢。梁王和風老頭他們到了，剛剛好多人還在山月要嚷嚷著什麼」
「現在主峰大殿那邊戒嚴了，我可是好不容易帶過來的。」小凡一臉得意。
「那我可真是謝謝你了。」靈兒哭笑不得，接過肘子，撥開符紙咬了一口。
「肘子好吃吧？我很小的時候，可是吃過比這個還好吃的醬肘子。」夜空下小凡的雙眼閃著波光。
「是麼？你不是說小時候的事都記不得了麼？」靈兒歪著頭看向小凡，嘴角在夜空下泛著油光。
「也不全是。」小凡手撐著下巴，看向天空。
「自打記事開始，我便在這山上跟著你屁股後麵修行。不過記憶深處，總是有那好吃醬肘子的味道！哈哈。」
「哼，吃貨。」靈兒撇了撇嘴。
「切，那你記得小時候的什麼事？」
「一些，難過的事。」靈兒放下手中的肘子，目光變得深邃起來。
「外婆和我說，我3歲左右，魔族便大舉入侵中原，魔族一路追著我們到淩雲山脈附近，後來魔族被打跑了，家人也在山脈附近定居下來以務農為生，雖然清貧，但是一家人在一起總是很開心。」
「五歲的時候，我跑到附近的山上玩，結果迷路了。」
「越往前走，樹叢越密，天已經黑了，不遠處還能聽到野獸的嚎叫聲。」
「我嚇得不敢走路，蹲在一棵樹下小聲的哭。」
「然後我看到了外婆。」靈兒的聲音有點沙啞。「不知道外婆是怎麼找到我的，月光映在她的身上，反射出淡淡的輝光。」
「外婆笑著沖我招了招手，沒有說話。我就這樣迷迷糊糊的跟著她下了山，回到了村裡。」
「我看到村裡的人都聚在我家門前，人群裡隱約看到母親坐在地上哀嚎著，父親在一邊低頭擦著眼淚。」
「我以為他們是因為我走丟而傷心焦急，直到我喊著爸爸媽媽，跑向人群。」
「村民們回頭看向我，自動讓開一條路，我看到了媽媽旁邊，躺在地上的外婆。」靈兒低下頭，頓了頓。
「我永遠也忘不掉，外婆頭發亂糟糟的閉著雙眼，嘴角和鼻孔有乾枯的血跡，衣衫也劃破了好幾處。」
「我疑惑的回頭，看向了那個周身泛著月光的外婆。」
「她笑著和我揮了揮手，身體開始緩緩上升，逐漸變得透明。」
「『外婆，你要去哪？』我哭著喊，快步沖向她。」
「在我抱向她的瞬間，外婆的身體破碎成了無數閃著金色光芒的光點。一陣風吹過，便把它們全都帶走了。」
「後來我知道了外婆是因為和村民一起進山找我，從山坡上滾下來。」
「再後來我和大人們說了外婆的靈魂帶我回村的事，村長說我是難得有慧根的孩子，應該送去修行。」
「或許外婆變成了天上的星，現在在看著你呢，快把嘴上的油擦一擦。」小凡心疼的看向靈兒，輕輕的拂去了靈兒臉頰的一滴淚水。
「好啦，過了這麼久的時間，已經不會那麼難過了。」靈兒抽了抽鼻子。
「這是我偷偷留下的，外婆衣服的扣子。它是我的幸運符。」靈兒從懷中拿出一個錦囊，掏出了一枚木質的紐扣。
「那你可要一直幸運下去，不然外婆都不答應。」小凡打趣道。
「這事我從沒和別人講過，今天和你說了，感覺輕鬆好多。」靈兒長出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