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貪嗔癡(1 / 2)
「買糖咯小哥來玩小少爺別跑那麼快」
燈火萬家城四畔,星河一道水中央。
夜已很深,陽蘭城的中心是繁華地帶的熙熙攘攘,是萬家燈火通明,是人們夾笑顏生活,是才子博美人青睞,是紈絝擲千金豪邁。
而陽蘭的外圍則是難民們幻想明天去哪兒得吃,不至於挨餓受凍。
所有錢都集中在城中心,陽蘭的經濟主體便是因此不斷往中心地帶壓縮使得內外貧富差距拉大,最外圍處便成了郊區,破舊的房子和以前修得爛牆。
無數黑壓壓的小木房一套又一套,都是乞丐們臨時搭的。
這種老舊房子一到大風大雨便會倒塌,這時候『野狗』們便會一個個緩緩從風雨中站起仰著頭看向城內,羨慕並憎恨陽蘭城內的家夥。
故城內才經常會舉辦對乞丐進行一丁點施舍活動來安撫這群野狗情緒。
此時的郊區破木房爛牆小巷,借著月光一道偉岸恐怖身影倒映牆上,牙齒摩挲發出滋滋聲,而發出聲音的是一隻瘦骨嶙峋的野狗。
「汪汪汪汪(太不把狗當狗,居然占我地盤!)」野狗雙腳站立高傲仰起頭,一腳踩在季白腦袋上,兩個鈴鐺懸懸於季白頭頂不停晃動,可能因為兩隻腳站不穩緣故。「汪汪(你這家夥可別太過分!)」
見其沒反應,野狗撅著嘴屁股大搖大擺,小腳一抬在季白腦袋上噓噓,以此來宣示自已主權。
滋滋噠噠的聲音引得季白皺眉,不過很快便舒展開來。
「濕的?但好溫暖,不過嘗味道怪怪的有點像是泔水夾雜豬的口水。」季白貪婪張大口,隻是越嘗越覺得不對勁。
「嘖嘖,感覺有點上頭。」當季白睜眼卻發現野狗二弟竟然在往自已腦袋放水。「我你!奶奶的狗日,欺人太甚。」
此時季白已經喝了不少,惱怒,故揚起手欲要沒收其作案工具。
野狗被這逼動靜嚇得,拽著作案工具趕緊逃離,逃時還不忘再甩季白一臉,隨後大步離去,跑了有些距離才停下。
「汪汪汪(就這,你也敢到老子底盤撒野!)」說罷不忘豎起友好手勢,隻是那竹竿般三條腿感覺快折般。
「我日!奶奶的,區區野狗也這麼囂張跋扈,看我不把你吃了!」季白咬牙切齒起身想追,可剛動幾步全身便沒了力氣,差點原地跪下磕一個,隻能用手撐膝蓋緩緩。「狗日的,你最好別落到我手裡,不然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嗬,呸。汪汪汪(連老子都不如,能算個啥?)」
一人一狗隔空對罵,隨後野狗白了眼季白,哈了口大痰,不願降低檔次和廢物罵,於是便搖著鈴鐺離開。
「不是!你什麼意思!」
季白搖搖晃晃靠著牆完全沒注意被野狗尿散的一絲血紅。
一想到被狗嫌棄,頓時一抹悲傷湧上心頭,隨即想到陪伴自已半年大寶貝。「唉,唯一的家產也碎了。」
「這世道連吃屎的家夥都能餓成瘦狗樣。」
寂靜的郊區小巷,放在以往,也許季白會哭得死去活來,可是在流浪的三年內,季白已經漸漸習慣。
北遷時跟其他流民被盜賊當遊戲屠戮,路途也見過被仙人淩辱的,也見過無數的被毆打和被搶奪吃食,甚至就連季白差點就失了身子。
一年前來到陽蘭,從剛開始的城市中心偷東西被打,被抓再打,好在季白骨頭硬手腳並未被打斷,最後被丟到郊區這兒撿酒樓剩菜剩飯被其他乞丐圍毆,被好心人幫助,看著好心人的死亡。
季白已經沒有那麼多淚水能流在往日之事上,光是活著,已經花費季白很多力。
季白看向那兒,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臉。
像這般落魄那還得是剛來時候。
其實第一次在這個店門休息,季白已經準備好被痛打一頓的風險,畢竟沒有人願意有乞丐睡在自已家門口附近,如果看到不是用武力驅趕就是叫城內侍衛。
而其他舒服點的地方都被本地乞丐霸占,外來乞丐隻能在郊區陋巷中休息,沒有庇護之所便隻能聞著鮮血和人肉的最原始味道。
郊區是由人性的最原始惡的顯照!郊區是由窮人以及無數都乞丐和部分惡霸組建起來的邪惡共同體,本就烏煙瘴氣的地方顯得更加惡心,血腥。
是弱小,挨打的成年男人對小孩,女人的惡行;是淪為本地乞丐忠犬對強者都諂媚,對弱者的殘忍;是冰冷又虛偽的家夥,是缺少愛的家夥,是群甘願沉淪的家夥;更甚是季白為數不多認識的好人離去。
季白接受不了這種環境,他逃了,他就是廢物,就隻能看著好心二人白白死去,然後在心底和自已說下次我一定改變。
也許是內疚,因此季白才去城中心和外圍交匯處的小店門口找頓打麻痹自已,可惜啊,這個豬肉店老板就不太懂事,但季白覺得心暖暖的,甚至有種貪念這種不需要聞著臭味活著的日子。
「嘶嘶嘶。」季白坐在地上輕輕倚靠在房門邊,由於疼痛使得季白無法躺下。
這時候店鋪的門突然被打開,季白慌忙站起,疼痛感襲遍全身,季白眉微皺卻並不明顯,笑著彎月要道:「抱歉抱歉,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