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禾姐，這麼小氣啊（1 / 2）
第二天雨仍然還在下，考試如期舉行。
附中考試期間早自習照常，所以九點考語文之前要在考場自已復習。
但因為座位全都打散了又沒有老師管，所以很吵，也沒什麼人在認真自習。
上午隻考一門語文，文科不是梁禾的強項，但她照例在考前把筆記本拿出來看，筆記本上麵有她勾畫過的人物素材和名言警句，梁禾默默讀了一會，察覺到胡攬月的視線，一頓，輕輕問，「怎麼啦?」
胡攬月座位正好在梁禾斜邊，她已經扭頭看了好久，見她發現了自已，也不藏著了，直接把板凳拖過來，在她旁邊坐好。
「梁禾，你聲音好好聽哦，我聽你讀書我都要睡著了」
梁禾苦笑，「很催眠對吧，我自已也讀得有點困。」
「哎呀，不是那種上課念經一樣的催眠，是另一種怎麼說呢，就像那種鄰居家溫柔善良的姐姐在講故事一樣，讓人感到一陣和煦的春風吹過，然後聽故事的小孩子就慢慢幸福地睡著了」
胡攬月撐著下巴，繪聲繪色地描述，梁禾覺得她說得太誇張了，輕輕地擺手笑。
「欸對，梁禾，你昨天借給我的物理錯題集都是你自已整理的嗎，旁邊還有知識點，精細得跟賣的資料一樣，我感覺我這次物理有希望了！」
「嗯，」梁禾笑著點頭，「我之前學校的老師教我們整理的。」
胡攬月好奇，「你之前是哪個學校的啊，感覺好厲害啊——」
她話還沒說完，窗邊突然響起高三教導主任洪濤氣急敗壞的聲音。
「你們幾個，跑這來乾什麼！本部要考試你們難道不知道嗎!?」
「洪主任，這不是還沒開始嘛我們就是來隨便逛一下，順便來感受咱們本部學霸們知識的力量」
略顯熟悉的聲音，梁禾一愣，頭稍稍往門縫偏了偏，就看到張佑那頭黃毛，他側對著這邊，看上去正使勁解數在朝主任賣乖。
「小兔崽子，你少在這跟我嬉皮笑臉，你這頭發怎麼回事，我跟沒跟你說要染回來?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是吧還有你劉一勝，我在跟你說話，你望哪呢!」
洪濤這幾句震如洪鍾，引得班上不少人從窗邊探出頭看熱鬧，還有人把教室前門悄悄打得大開，方便他們聽得更清楚。
梁禾就坐在門邊靠牆第一個，他們這一打開，她的座位就完全暴露在走廊一行人的視野裡。
五六個男生，都沒穿校服，鬆鬆垮垮地站著，都一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懶散模樣，洪濤則一個勁地數落他們。
梁禾不愛看熱鬧，輕輕瞥了一眼就垂下頭繼續看書。
一行字還沒看完，身側的胡曉媛就瘋狂搡她胳膊朝她耳語，「梁禾，那個戴白色鴨舌帽的好像在看你誒，好眼熟啊」
看我?
梁禾茫然，再度抬頭，果然看到一道難以忽視的強烈的視線。
是徐持恆。
而且他居然還戴著她的帽子。
梁禾震驚地對上徐持恆的眼神。
見梁禾終於望過來了，徐持恆才慢騰騰地站直。
他本來就高，這下看起來比旁邊男生都高半個頭，格外顯眼。
他微挑眉，表情痞痞的，眼睛依舊黑亮。
梁禾呆呆地看著他。
過兩秒，他撥開旁邊的男生，遠遠做了個口型給她。
梁禾沒看懂，搖了搖頭。
不料徐持恆直接抬腳往這邊走，引起主任怒火中燒，吼道：「徐持恆!你仗著我沒批評你是吧，昨天逃課沒你是吧，你乾什麼呢!」
「咳」徐持恆吊兒郎當，笑得混不正經，「我跑這門口來吹吹。」
「吹什麼吹什麼！都給我回班上課!還有你們考場裡麵的，沒老師就不復習是吧！高三時間緊迫知不知道啊!」
於是一群人又稀稀拉拉地被趕著強行離開。
路過梁禾麵前時，徐持恆還特地停了停，朝她做了個口型。
「」
梁禾一頓，沉默。
胡攬月眼尖也看到了，問她：「梁禾，我是不是有點眼花了，我怎麼看到徐持恆在問你『他戴這帽子好不好看』?」
「」
梁禾低頭看書，發現字怎麼也進不了腦子，她有點心煩，搪塞著回答，「可能吧。」
胡攬月疑惑，「梁禾，你跟徐持恆關係很好嗎？」
好嗎？
梁禾覺得很一般。
「好奇怪啊，梁禾，你有沒有感覺他在撒嬌?」胡攬月剛剛看得清清楚楚，不禁自顧自地分析起來，「看徐持恆長相，我還以為他是那種逼男，沒想到他會撒嬌，和平時還挺不一樣的哈」
撒嬌?
梁禾覺得胡攬月描述一件事的時候總是格外誇張。
隻是問好不好看而已。
明明是這人太自戀了，搶走她帽子還要耀武揚威，怎麼平白無故扯上撒嬌這種可愛的詞呢。
他嘴巴那麼毒性格又那麼倨傲，大少爺脾氣，招人討厭。
梁禾沒說話，重新整理思緒看書上的文字。
*
連考兩天，最後一門是外語，考完當天不用上晚自習。
雨也停了，空氣中滿是涼爽的氣息。
梁禾本來想回寢室看書，但禁不住同寢夏婷婷的勸說，隻好跟著她們一起出門逛街。
學校附近有家很大的商超，夏婷婷去了負一樓的超市買零食，梁禾則留在一樓的書店。
梁禾喜歡刷真題，便仔細挑了幾套真題卷，付過錢後時間還早，就在外麵坐著等她上樓。
她坐的這個位置身後就是電影院，門口拉了很長的橫幅做宣傳，大概是動畫電影，不少家長帶著小孩子來看。
這會還沒開始檢票，人群都聚在外麵，鬧哄哄的。
其中有個小女孩離她很近，正癟著嘴哭鬧，吵著非要媽媽抱。
梁禾彎月要捏過小女孩的手，輕聲說，「姐姐這裡有座位，要不要坐呀?」
小女孩扭頭看她，邊哭邊打嗝，「我要媽媽抱!」
梁禾輕笑，站起來把位置讓她母女倆，「您抱著她坐著吧。」
年輕媽媽滿眼感激，「謝謝你啊小姑娘。」
「沒事的。」
梁禾扌莫了扌莫小女孩肉肉的臉頰，剛轉身，卻一不小心撞到身後的人——
是個和她年紀差不多的男生，手上捧了一大桶爆米花，和梁禾突然撞上，爆米花也順著往地上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