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門一:名為的島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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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

一望無際的海。

碧波粼粼,在霞光中卷起一道道金邊。

麥色皮膚的女人小心謹慎環顧著四周,卻發現隻有自已可以自由活動,整個世界的活物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連呼吸都被禁止。

視野中,一頭黑色短發的高大男人正朝著她走來,卻是不熟悉的臉與不熟悉的身材。

女人正想出口詢問,詭異失真的女聲卻在此時恰到好處的響了起來。

「請確認你的身份」

「我嗎?」女人指了指自已。

「廢話。宋遠清,你也太蠢了。」男人輕蔑的開口,似乎對眼前這個女人的遲鈍略感不滿。

宋遠清撇了撇嘴,隻吐出一個嗯字。

女聲在得到回答後,在虛空中彈出一個透明的麵板,一排排白色的字跡,緩慢顯露出來。

「背景:航海界第三十七次尋寶大賽正式開啟,作為參賽小隊的第九分隊抽中了被譽為死亡禁地的零七三島嶼。島嶼三麵環繞著數不清的暗礁,暗礁之中更是蟄伏傳說中的海妖『塞壬』,因此也被譽為塞壬奪命之土。」

「任務:在不改變既定結局的情況下,實現身體原主人的未竟之願。」

「規則:

一:請在晚上八點之前關好門窗,上床睡覺。

二:請務必完成任務,任務完成後,您將絕對安全。

三:安全所的一樓和二樓之中,隻有一處真的安全。

四:請務必確保情人的安全。

五:請在周二至周五遠離島嶼。

六:必要時,請相信塞壬的邀約。

七:守門的婆婆不會騙人,但規則會造假。」

「你的身份:第九分隊隊員李長樂」

宋遠清粗略掃了幾眼,確認自已記住內容後。轉頭望向剛才那個男人,抬抬下巴上下打量,還捋了捋不存在的胡子。

「怎麼?迷住你了?」

男人感受到目光,對上宋遠清的眼睛,一雙棕黑色的瞳子裡帶著不知名的情緒,似是憤怒又似是嫌棄。

「不是,夏青州,這可比你一頭白發好看多了。」

「哦?那你永遠待在這裡麵陪著這黑發帥哥怎麼樣?」

「那不行誒,我還要出去的。」

被喚做夏青州的男人嘴裡發出了一個不屑的音調。

「你的身份?」

「你對象蘇景和。」

「你怎麼知道我的身份?」

「我來過這個副本很多遍了,我當然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通關條件?就是這個未竟之願到底是什麼?」

「不知道。」

「你不是來過很多遍嗎?」

「其實這是我第二次來,上一次的隊友還沒正式進入比賽就被殺了,我當然什麼都不知道。」

「你這也太沒用了。」

宋遠清撇撇嘴。

「你也小心哦,今晚會有人來刺殺你的。」

夏青州露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似乎他就是那個殺人凶手,讓宋遠清不由得渾身一震。

女聲在此時響起,通知時停結束,一切都將正式開啟。

海鷗開始飛翔,水手們也繼續著手中的工作,大船靜靜地在海麵航行,駛向未知的領域。

宋遠清不顧夏青州的詫異,拉起他的手走到甲板上一個靜謐的地方,順勢抱住了夏青州的月要,低聲說道:「我們得商量一下對策。」

「景和,你說我們會不會抽到什麼很危險的地方呀?」她在夏青州懷裡蹭了蹭,恢復了聲音的正常分貝,撒嬌般的問道。

夏青州並不蠢,很快理解了這是宋遠清的障眼法。

「怕什麼,我會保護你的——你想商量什麼對策?」

「我知道,但我還是不放心嘛——今晚的刺殺在什麼時候?」

「有我在呢,不論如何都會保護你的——大概是淩晨一點多。」

「景和,你真好——還有幾個隊友是誰,這個分隊裡?」

「當然啦,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呢——焦泠泠、趙辰陸、隨宴。」

兩人就這麼一句話用正常聲音一句話打著啞語的問答,直到宋遠清大致了解情況後,才停止下來。

宋遠清不再發話,就這樣靜靜地抱著夏青州。她感覺自已被一雙有力的臂膀環抱著,周身都是屬於蘇景和的獨特氣息。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她感到些許溫馨,如果不考慮拉她進入這個陌生世界的罪魁禍首就是眼前這個人。

夏青州低頭看著宋遠清,看著藏在李長樂身體裡的宋遠清,很想伸出手扌莫扌莫她的頭,以自已的身份告訴她: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宋遠清當然不知道夏青州在想什麼,她把頭埋進眼前這個人的月匈膛,腦袋裡正在嘀嘀咕咕的思考。

假規則,哪條才是假規則呢?

如果規則造假這條規則是假的,那就證明它本身是對的,這樣會自相矛盾。也就是說,它本身是一條真規則,而假規則另有其則。

按照我在現實中看的小說,八點前睡覺和周二到周五不能登島估計是假規則,但也不能排除是真的,而且這個世界隻有簡單的手表來計時。

以及那條「請確保情人務必安全。」

情人是誰?蘇景和嗎?可是蘇景和是男朋友,情人應該另有其人吧。

這個原主玩的還挺花的,不過既然排除蘇景和,那麼就隻需要三選一,保證他們都平安活到登島,應該就能讀取記憶,到時候就更好分析了。

現在的問題是,夏青州說晚上一點會有人來刺殺,這個刺殺到底是針對我一個人,還是針對我們整個小隊?如果是針對整個小隊那就麻煩了,還要想辦法通知其他人提防。

「景和,你有紙和筆嗎?」

「有啊,怎麼了?」

「給我,我寫個東西。」

夏青州從衣服口袋裡掏啊掏,終於掏出了一個小小的用來記事的本子,還有一支看起來上了年紀的鋼筆。

宋遠清毫不客氣接過東西,翻開本子就開始唰唰寫字:「船上有人要刺殺,一切小心。」

撕下這張紙,宋遠清笑盈盈地塞進夏青州月匈前的口袋裡,眨眨眼睛,用口語說道:交給焦泠泠他們。

「寫了什麼?」

「情話,你回去自已看。」

宋遠清眨了眨眼。

將記事本和鋼筆重新塞進夏青州衣服口袋後,宋遠清感覺自已這麼多天以來,終於在和夏青州的對弈中占了上風,心情大好,嘴角似笑非笑。正欲離開,卻被夏青州一把拉了回去。

她下意識按著夏青州的月匈膛推了推,眼前人卻紋絲不動。在意識到自已被緊緊環住後,宋遠清調整呼吸,露出一個諂媚的笑容望向夏青州。

「怎麼了?景和,舍不得人家走嗎?」

畢生所學夾子音,一定能把白毛鬼惡心的十天吃不下飯吧。宋遠清一邊夾著嗓子開口一邊在心裡樂開了花,她十分期待夏青州的回應。

「當然是,做點情侶該做的事。」

夏青州不懷好意地笑了笑,將第二個「做」字的發音額外加重。

宋遠清表情一凝,抵抗的力度暗暗加重,卻還是維持著波瀾不驚的樣子繼續夾著嗓子:「說什麼呢?這裡不方便。」

「很方便啊,船艙裡的房間都是雙人間,我們在一個房間呢。」

說罷,夏青州使力將這個擁抱落實,讓宋遠清整個人被禁錮在他的懷裡。

「咳咳不行。」

「怎麼不行,我們都成親了,娘子。」夏青州貼近宋遠清的耳邊,溫軟的嘴唇碰了碰對方的耳廓,低聲曖昧道。

言語中既帶著渴求又像是撒嬌。

「因為該吃飯了!」

宋遠清倒是察言觀色,判斷出了現在是午飯時間,畢竟甲板上的人正陸陸續續進入船艙,一邊走還一邊討論午飯該吃些什麼。

她大聲喊了出來,生怕有人注意不到船腳的兩人。

夏青州抬頭望了幾眼,選擇放開宋遠清,不再糾纏。

但他似乎心情大好,露出了小孩兒的惡作劇成功後的笑容。

不一會兒,倆人也進了船艙二樓,準備尋個位置坐下來。

進入船艙,鋪天蓋地的臭味襲來。

汗臭味,魚腥味,煙酒味,木板的潮濕味等等氣味混雜在一起,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可能受得了,宋遠清卻是表情逐漸扭曲,一副差點吐出來的樣子。

忍著這種令人反胃的味道,夏青州拉著宋遠清到了一個靠近過道的位置。折疊木桌上殘留的酒瓶和碗筷,讓宋遠清有些生理不適了。更嚴重的事,桌上還有啃剩的魚骨頭,就那麼隨意扔在桌上,看得她眉頭一皺。

雖然她小時候也待在破破爛爛的家裡,但至少是乾淨整潔的,沒有魚腥和臭味的。

夏青州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一塊布,趁宋遠清抬頭緩解自已的時候簡單收拾了一下桌麵,隨即喚她坐下,自已則去了後廚拿吃的。

桌麵雖然收拾乾淨了,但木板已經浸入味道,散發著陣陣「餘香」。

剛坐下,兩道熟悉的身影便闖入了視野。

乾練的短發,墨色的皮膚,明朗的五官,來人正是焦泠泠。還有她身旁一米八的壯漢,額頭上纏著藍布,裸露著上半身,飽滿健碩的月匈大肌和腹肌展現了出來,深麥色的皮膚在夏日裡泛著油潤的色澤。便是五人團中的趙辰陸,最為凶狠果斷的那個人。

宋遠清能夠明顯判斷出來二人的名字,全仰仗原主的記憶正在逐步到賬。進入生門後,記憶並不會原原本本灌輸給參與者,而是隱去原主不想讓旁人知道的一部分以及當下及未來的那部分,並緩慢輸送。

按理來說,他和焦泠泠一隊,宋遠清和蘇景和一隊是最好的配隊方式。畢竟獎金禮物是按隊發放,隊員越少,個人所得便越多。隻是暫不清楚出於什麼原因,他們提了共同組隊的要求。宋遠清的記憶中,有關當初的那段對話是一片空白,看來是李長樂刻意掩蓋,這其中必然存在通關的重要線索。

「長樂,你在這裡啊。蘇景和呢?」焦泠泠走了過來。

「他去打飯了,怎麼了泠泠。」宋遠清仰頭問道。

「這封信你拿著,到時候你們看看,這裡人多我和趙辰陸先走了。」

焦泠泠遞過來一張黃色的折的很小的紙張,隨後拉著趙辰陸走遠了。

宋遠清望著她的眼睛點了點頭,連話都沒來得及說一兩句。看著他們離開,她把紙張隨手揣進褲子口袋。

這裡是比賽用的A號船,船上每個人,除開船長廚師還有一些水手,剩下基本全部人都是參賽人員。換句話說就是競爭對手,對於競爭對手,交流什麼的自然要做的隱蔽一點。

很快,蘇景和回來了。

他端著兩個盤子坐到了宋遠清對麵,將其中一個推給了宋遠清。

不出意外地,基本是海鮮。刺身、大蝦、牡蠣,中間的主食是意麵,除此之外就是一杯橙汁。

「我不吃海鮮。」宋遠清撇撇嘴。

「將就點,隻有這些。」夏青州也不慣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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