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琴和小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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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梁平山蘇醒過來,著見身旁還有一位三十多歲的婦女,感到愕然,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想爬起來,誰知一動,便感到一陣鑽心之痛。董子寧說:「三哥,你千萬不能動呀!」

梁平山艱難地說:「賢、賢、賢弟,我,我,我怎麼躺到,到,到這裡了?」

董子寧說:「梁二哥,幸得鳳女俠趕來救了我們,我們才幸免一死。」

「鳳,鳳,鳳女俠?是,是,是嶺南雙,雙,雙劍的鳳、鳳、鳳女俠?」

「是嗬!梁三哥,這位就是鳳女俠。」

梁平山眼露驚訝之色,掙紮要爬起來道謝。鳳女俠忙說:「梁三哥,你負傷了,不要動了,不然恐有性命危險。」

梁平山對董子寧說:「賢,賢,賢弟,你,你,你代我感、感、感謝鳳女俠相,相,相救之恩,我,我,我梁某他,他,他日不死,必,必…」

鳳女俠說:「梁三哥,一點小事,就不要掛在心上了。」她轉頭對董子寧說:「子寧,你在這裡看著,我去準備一下,不然,那位偷狗肉吃的怪和尚回來了,要這要那的,沒辦法應付他。」

「姐姐,有什麼事吩咐我做就是。」

「算了,你也是個受傷的人。」

鳳女俠寬慰梁平山幾句,下樓去了。

梁平山問董子寧:「賢,賢,賢弟,你也受,受,受傷了?」

「梁三哥,我這點傷不礙事,倒是三哥要好好保重。」

譚平川說:「三哥,看來,我們以前誤會董賢弟了!今天要不是碰上董賢弟,我你定會死於非命。」

梁平山一時不語,半晌才說:「賢,賢,賢弟,愚兄有些,些,些不明白,你。你,你怎麼跟,跟,跟邪教的人混,混,混在一起了?」

董子寧見梁平山傷勢嚴重,說沒上氣不接下氣,事情又一時說不清楚,更引起梁平山的誤會和爭論,便含糊地說:「梁三哥,小弟並沒有和他們混在一起。」

梁平山想再問下去,董子寧忙說:「梁三哥,現在你身體欠佳,等你身體好了,小弟再慢慢跟你說清楚。」

梁平山點點頭,也就不再問下去。

掌燈時候,和尚和柳子仙回來了。和尚對柳子仙說:「快,準備木桶、麵盆、盤子和鹽水,老衲要動手術了。」

鳳女俠說:「我早給你們準備好了!你們不休息一會?」

「先救人要緊,最好在房間裡多點燈火,越亮越好。」

「行哪!」

一切準備妥當,房間亮得幾乎如同白天。和尚說:「房間裡隻留柳施主幫助老衲,其他人都出去。」他看了看小劍和小琴,「尤其是小孩子,更不準看。」

小劍不服地說:「我偏要看。」

小琴也說:「我也要看。」

鳳女俠喝道:「別胡鬧,隨我出去。」

小琴撒嬌地:「媽媽,我要看他是怎樣換心哪!」

「你再不聽話,媽可要打你了。」

小劍拉了她過來,悄悄地在她耳邊嘀咕幾句,小琴立刻笑開了:「好!媽媽,我們不看就不看,換心有什麼好看的。」

說著,就像一對紅蝴蝶似的飛下樓去了。原來,這兩個小鬼,像猿猴一樣輕輕地爬到梁平山房間對麵的一棵樹上,伏在枝葉中偷看房間的情景哩!

鳳女俠暗暗注視他們,卻裝著看不見的樣子,任由他們看去。

換心,一個人的心能換麼?董子寧真有點不敢相信,難道這個黃麵和尚真是個神仙?既然梁三哥傷成這樣,不醫也是死,權且醫醫,倒還有一線希望。他也想看看徐神仙是怎樣換心的,要不是在鳳女俠的麵前,他真想象小劍、小琴那樣,悄悄地爬到樹上去看。

和尚把門關起來,跟著將紗窗也關了。董子寧心裡想,這下好了,兩個小鬼看不成了!誰知沒多久,董子寧竟發現那兩個小鬼神不知鬼不覺地竟像蝙蝠般雙雙倒掛在屋簷下,臉兒緊貼著紗窗往裡麵偷看哩!董子寧倒嚇了一跳,這兩個小鬼輕功竟這樣的好,也太膽大了,萬一掛久了,力氣不足跌下來怎麼辦?他看看鳳女俠是不是注意到了,可是鳳女俠根本沒去注意兩個小鬼的行動,卻在傾聽房間裡的動靜。

和尚在房間裡說:「柳施主,動手了!」

柳子仙說:「好!你吩咐吧!」

「先把老衲的一盒銀針拿出來。」

董子寧疑惑:換心要銀針乾什麼?不久,他聽到小琴的輕聲:「咦!這髒神仙怎麼盡給人身上紮針哪!不痛麼?」

小劍說:「別嚷嚷,小心別人聽見了!」

這兩個小鬼,哪裡知道這是徐神仙的針炙麻醉法。

隨後,小琴一聲驚叫,人像墜鳥似的從屋簷上跌下來,董子寧一怔,立刻躍出窗外,要去抱住小琴,而鳳女俠比他更迅速,早已掠過了他的前麵,在半空中就接住了小琴,然後象落葉似的輕輕飄落下地,鳳女俠搖著小琴,輕輕地呼喚:「小琴,小琴,你怎麼啦!」

董子寧奔上去問:「姐姐,小琴沒事吧?」

「沒事,這丫頭給嚇暈了!」

什麼事將小琴嚇暈了?半晌,小琴醒過來,摟著鳳女俠:「媽媽,我怕。」

「小琴,你怕什麼?」

「媽媽,這髒神仙不是換心,他用刀把人家的肚子破開了,腸子都扒出來。」

「傻丫頭,不破開怎樣換心的?」

「媽媽,肚子破開了,能活嗎?」

「別嚷了,叫你別看,你偏要看。」

「媽媽,誰知道這髒神仙要當刂人的。」

這時,小劍早已跳了下來,蹲在旁邊不敢出聲。鳳女俠狠狠地盯了他一眼:「這是你出的好主意吧?看把妹妹嚇成這樣了?你等著,看我不抽你,快把妹妹帶開去,不準再去看。」

小劍不敢回話,默默地拉了小琴走開,沒走多遠,他便埋怨開了:「毛丫頭,真沒出息,害得我也看不成!」

「你不害怕嗎?」

「這有什麼害怕的,你沒見過嬸嬸當刂雞當刂狗嗎?還不是破開了肚子。」

「這是人哪!」

鳳女俠喝道:「不準再說!快回到屋子裡去。」

小劍默默地拖著小琴回到屋裡,也再不理睬小琴了,獨自一個人躺在睡椅上發脾氣,他惱怨小琴害得他連換心也看不成了。小琴也默默地坐在一張椅上,半晌,她忍不住了,問:「小劍!你怎麼不說話啦?」

小劍仍不出聲,她又問:「小劍,你在惱我嗎?」

小劍說:「算啦!惱你有什麼用,橫豎換心是看不成了。」

小琴想了一下:「我們再去看好嗎?」

小劍一下坐起來,望著她:「你不害怕?」

「你哩?」

「傻丫頭,我害怕什麼?」

「那我也不害怕。」

「真的?」

「騙你是四腳爬好不好?」

小劍高興地跳起來:「好!我們現在就去,別再讓媽媽知道了。」

正當這兩兄妹要走出屋子時,鳳女俠在飛霞閣叫喊他們了。小劍一跺腳:「看不成了!」

小琴問:「我們還去看嗎?」

「還看個屁,都是你…」

鳳女俠又喊著:「小劍!小琴!你們在哪裡哪!」

小琴高聲應道:「媽媽,我們在這裡哪!」

風女俠說:「我叫你們怎麼不應的?快去廚房幫長嬸把飯菜端上閣來,吃飯了!」

「媽媽,我們就去。」

兩兄妹沒辦法,隻好到廚房幫助長嬸把飯萊端上飛霞閣樓上。小琴一看,那個髒神仙和爸爸都從房裡出來了,而那位當刂開肚皮的大胡子伯伯卻不見,她看著髒神仙,又看著爸爸,問:「大胡子伯伯死了嗎?」

「噢!」徐神仙說:「小施主別亂說話,老衲手下不會醫死一個人的。」

「大胡子伯伯沒死嗎?」

「沒死,沒死,他活著嗬!」

「那他怎麼不出來吃飯的?」

眾人一聽,都笑起來。柳子仙說:「大胡子伯伯剛剛好,還不能吃飯,隻能喝些湯水。」

小劍一聽,便蹬蹬地往房間裡跑,鳳女俠叫著:「小劍,你要去哪裡?」

「媽媽,我看看他去。」

小琴也說:「媽媽,我也去。」

徐神仙說:「好,好,你們去看吧!」

兩兄妹跑進房間裡,見梁平山躺在床上,微笑地向他們點點頭。兩兄妹的眼睛裡卻露出驚訝之色,兩雙圓溜溜的眼睛好奇地在梁平山身上打轉,小琴側頭問:「伯伯,你真的活著嗎?」

梁平山笑了笑:「我不是活著嗎?」

小琴又問:「你痛嗎?」

「不痛。」

「他當刂開你的肚子也不痛嗎?」

「我不知道嗬!」

小琴睜大了眼睛:「什麼?當刂你的肚子也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大概我睡著了。」

「伯伯,你真怪,人家當刂你的肚子,你還睡得著的!」

小劍說:「伯伯,讓我看看你的肚子好嗎?」

小琴也說:「對!讓我看著你的肚子…」

徐神仙在外麵一聽,嚇了一跳:「快,別讓這兩位小施主把他的肚皮弄開了,否則,就白費了老衲的一片心機。」

鳳女俠立刻進去把兩個小家夥拖出來,一邊說:「你們又想闖禍了是不是?」

小琴撒嬌說:「媽媽,我想看看他當刂開的肚子哪!」

小劍卻說:「看看也闖禍麼?」

鳳女俠喝著:「不準看!」

柳子仙說:「小劍,小琴,別胡鬧了,快給大家裝飯吧!」

飯後,徐神仙要告辭,鳳女俠說:「哎!你別走,還有兩位受傷的人你還沒有看哩!」

徐神仙搖搖頭:「這兩位施主的劍傷,用不了老衲看,有你們的金創藥就夠了!」

「不行,你既然來了,不看看,就別想離開這幽穀山莊。」

柳子仙也說:「徐神仙,俗話說,為人為到底,送佛送到西。就麻煩你給他們看看吧!」

徐神仙笑了笑:「好吧!既然兩位這樣說,老衲也隻好破一次例規了!誰叫老袖貪吃狗肉。」

柳子仙夫婦也笑起來。

徐神仙看了看譚平川身上的劍傷,又按了按譚平川的脈搏,說:「譚施主,你這劍傷不重,可你還有內傷,這內傷已有七八年了,你怎麼不及早請人醫治?」

譚平川愕然:「我有內傷?」

「對!這內傷不在筋骨,而在月要部的脾髒,七八年前,你與何人交手了?」

「沒有呀!」譚平川茫然地回答。

「譚施主,你再想一下,老衲絕不會看錯的。」

譚平川想了半晌,猛然一拍自已:「是了,在八年前,我曾上山打虎,給虎尾攔月要橫掃一下,當時疼痛難當,後來擦了些藥酒,便不見痛…」

徐神仙點點頭:「這就對了!幸而譚施主身體健壯,不過若再過四五年,恐怕就難以醫治了,老衲給你開一張處方,連服三天,自然藥到病除,不留後患。」

譚平川慌忙謝過。

董子寧在旁聽得暗暗驚訝,這真是人間少有的神醫,不但可以給人換心,還能看出人家八年前的內傷。三不醫徐神仙果然名不虛傳。

徐神仙開了處方後,又看董子寧腿上的劍傷,一時眼露驚訝之色,便診斷董子寧的脈搏。突然問:「董施主,你服過誰的藥了?」

董子寧一怔:「我沒服過誰的藥呀!」

徐神仙搖搖頭:「你一定服過誰的藥了!」

鳳女俠在旁吃了一驚:「我兄弟身體怎樣?有危險嗎?」

「不,我奇怪董施主這劍傷好得異常的神速,這不是一般藥力所能達到的。」

董子寧說:「這是鳳女俠給我敷了金創藥的緣故。」

徐神仙又搖搖頭:「不對,鳳施主的金創藥老衲還認不出來的?你一定還服過別的什麼藥了。」

「我從受傷到現在,除了鳳女俠給我上藥外,就沒敷服過什麼藥。」

「不!你再想下,這兩天來,你服過什麼藥了?」

董子寧一下想起:「對了!在昨天,我曾服過九轉金創還魂丹。」

徐神仙感到驚訝:「九轉金創還魂丹?是韋氏的九轉金創還魂丹麼?」

董子寧也奇異:「正是韋媽媽的九轉金創還魂丹,禪師…」

「慢點,施主所說的韋媽媽,是不是麵孔黧黑、兩目如電,使得一手好醉劍的韋氏女俠?」

「正是。」

徐神仙愕然:「她沒有死麼?」

董子寧也愕然:「禪師怎麼說她死了?」

「是這樣,老衲在十五年前,在江湖就聽人盛傳韋氏的九轉金創還魂丹靈驗異常,便專程北上拜訪,想不到在途中,我聽聞她夫婦兩人雙雙遭到碧雲峰人的毒手,死於非命,後來又聽人說韋氏女俠沒有死,隻是不知去了何處,眾說紛壇,不知是真是假,但十五年來,韋氏女俠一直沒在江湖上露麵,老衲以為她死了,想不到她還活在世上。施主在哪裡見到韋氏女俠了?」

「在下就在昨天,在林中酒店見到她了。」

「莫不是施主仗義不避親疏所救的人,就是那位韋氏女俠?」

「禪師過獎了!在下隻不過相勸雙方罷戰,談不上仗義。」

徐神仙點點頭說道:「善哉!施主心存仁厚,自有善報,怪不得施主腿上劍傷復原得這樣神速了,原來服了韋氏女俠的九轉金創還魂丹,可喜,可喜。」

鳳女俠問:「徐神仙,韋氏的九轉金創還魂丹真的那麼靈驗?」

「鳳施主,它何止靈驗,而且它還具有一種與眾不同的功力,可以在人的身體內保持半年以上的功效。一個人服了它,就是在半年之內受到刀砍創傷,也可以不用服別的藥,自然而愈。老衲自從北上無緣見到韋氏女俠,一直苦思想製成這種神丹妙藥,以造福武林,可是屢試不成,想不到韋氏女俠仍在世上,那真是太好了!這也是武林人士之福。」

眾人一聽,相視愕然。董子寧更驚訝不已,想不到韋媽媽的九轉金創還魂丹,在武林中這樣聞名,自已卻有幸服了!

徐神仙說:「好啦!老衲該告辭了!」

鳳女俠說:「徐神仙,狗肉你還沒有吃完哪!怎麼就走?」

「夠了!」徐神仙說著,看了看小劍和小琴,笑著:「兩位小施主,老衲下次再來,可別搶老衲的狗肉嗬!」

小琴說:「我才不跟你爭狗肉吃哩!」

小劍說:「徐神仙,還有狗肉剩哩,你不帶點回去嗎?」

「那老衲更多謝了!」

小琴說:「你怎麼拿呀!」

「不妨,老衲這個藥箱,倒還可以帶上一碗狗肉。」

徐神仙毫不客氣,真的帶了碗狗肉,說聲:「多謝!」兩袖一拂,人已躍出窗外,消失在茫茫的夜空中。

董子寧在幽穀山莊住了一天,見梁平山的傷勢漸有起色。而譚平川的劍傷大有好轉,可以行動自如了,心事便轉到韋媽媽和白小姐身上。雖然他知道韋媽媽和小魔女已化裝前往衡山,但一顆心總有點放不下來,害怕她們遭到意外。於是,他便對譚平川說:「譚大哥,你暫時留在這裡,照顧梁三哥,我想先走…」

譚平川愕然:「你不等梁三哥好了一塊走?何必那麼急?」

「六哥,我想師父師伯們這時已到了衡山,我們的遭遇,恐怕巳傳到衡山去了,我想先走一步,向師父師伯們說明,也使他們放下心來,豈不更好?」

譚平川想了一下,說:「賢弟說的也是,那你先走也好,我留下就是。」

董子寧大喜,便去向風女俠告辭,鳳女俠奇怪道:「兄弟,你怎麼就走了?姐姐得罪了你嗎?」

「姐姐言重了!小弟不過想早點趕到衡山,向師父師伯們稟明情況,使他們放心…」

「噯!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既然兄弟怕師父師伯們不放心,那我叫你姐夫到衡山走走,你給我在這裡安心住下來,等你梁三哥全好了一塊走。」

「姐姐,我還有一件事…」

「嗬!什麼事?」

「這——」董子寧一時不知怎麼說。

「咦!?你怎麼啦?難道你還有什麼心事不便跟姐姐說的?將姐姐當外人了?」

董子寧忙說:「小弟怎敢將姐姐當外人呢,小弟在這世上除了師父師母,姐姐就是小弟的唯一親人了!」

「那你有什麼心事的?嗬?」

「姐姐,事情是這樣的。」

董子寧使將自已碰到韋媽媽和白小姐的情景、韋媽媽的身世、她們去衡山的意圖、山城之夜的遭遇以及自已的擔心,—一都在鳳女俠麵前攤開出來。鳳女俠聽了又驚奇又喜歡,她想不到自已所認的這位弟弟,竟有不顧生死、一往為人到底的熱心腸,這的確是武林中少有的人物,便說:「兄弟既然這樣一片熱心為了武林,姐姐也不留你了!兄弟,你先走一步,姐姐等你梁三哥傷勢一好,便隨後趕去衡山找你。」

董子寧更是大喜,慌忙一揖。鳳女俠笑起來:「兄弟,你這是乾什麼?」

董子寧說:「這件事,姐姐肯出麵相助,實是武林人士的福音,小弟在此相謝了。」

「哎!什麼福音不福音的,姐姐主要不放心你,同時,姐姐也想看看那位韋媽媽和白小姐。兄弟,你打算幾時走?」

「小弟現在就想動身。」

這時,小劍和小琴闖進來,聽到董子寧要走,好奇地問:「舅舅,你要去哪裡?」

「衡山。」

小劍驚喜:「衡山?舅舅,我也去。」

小琴也說:「那我也去。」

鳳女俠喝道:「你們又想胡鬧了?」

小劍說:「媽媽,我們怎麼胡鬧了?」

「不胡鬧,你們去衡山乾什麼?」

小琴向:「那舅舅去衡山於什麼?」

「你舅舅去衡山有事。」

小琴說:「那我也有事。」

鳳女俠忍不住笑起來,「你有什麼事了?盡說傻話。」

「那舅舅有什麼事了?」

「你舅舅的事多了!」

小劍卻拉一下董子寧的衣袖,低聲求著:「舅舅,你帶我們去吧。」

董子寧心想:怎麼能帶他們兄妹去的?一路上刀光劍影,萬一出了什麼事,怎麼對得起姐姐嗬!便說:「小劍,這次你們別去,下次舅舅帶你們去好不好?」

小劍不高興了:「這次都不帶,下次還能帶嗎?」

「下次舅舅一定帶你們去。」

小劍不出聲了,小琴卻揚起頭問:「下次不帶呢?」

「下次不帶,舅舅是個大烏龜好不好?」

「是四腳爬嗎?」

「對,對,是四腳爬。」

風女俠笑道:「你跟孩子們胡扯些什麼嗬!小心你未來的妻子要刮你的耳光。」

鳳女俠送董子寧走了。小琴卻問小劍:「舅舅答應下次帶我們去,你高興嗎?」

「傻丫頭,他是在騙你。」

「那他不變成了四腳爬嗎?」

「不跟你說了!」

小劍獨自走開去。小琴卻纏著他:「哥哥,那我們怎麼辦?」

「怎麼辦,怎麼辦,你就知道問怎麼辦。」小劍生氣了。

「哥哥,我們去不成衡山嗎?」

「你——」小劍給她纏得煩膩了,想罵她,忽然眼睛一轉:「那我們自已去。」

「自已去!?」

「對!自已去。」

「我們怎麼去哪?」

「怎麼去,我們沒有腳嗎?不會自已走?」

「你認得路?」

「我們不會問人?」

「我們走了,媽媽不會來找我們嗎?」

小劍一下不出聲了。是呀,媽媽回來不見了自已和小琴,不會把自已追回來?小劍想了半晌,一拍大腿說:「那我們給媽媽留張字條,說我們去了衡山,叫她不用找我們。好不好?」

「不!媽媽會罵的。」

「傻丫頭,你怕罵就別去,我—個人去。」

「那我也去。」

「你要去,就聽我的,別問七問八的!」

「問問也不行嗎?」

「不行,再問,我不帶你去了。」

「好吧!我不問,你帶我不?」

「不問就帶。」

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真的悄悄離開了幽穀山莊,要去衡山了。他們害怕爸爸媽媽會追來,不敢往大路走,卻象兩隻小鳥一樣,在叢林裡飛躍,從一棵樹跳到另一棵樹上,也不知走了多久,前麵沒樹林了,隻有一條彎彎曲曲的山道,他們隻好沿著山道往北而去,最後來到了一個三岔路口,不知走哪一條路好。

小琴問:「我們走哪條路好呢?」

「別急,那不是有一個人來了,我們問問他去。」

前麵,果然有一個中年漢子從小路上緩緩而來,小劍上前仰臉問道:「叔叔,你知道去衡山的路嗎?」

那人驚訝地看看小劍,又看看小琴,再打量四周一眼,問:「你們要去衡山?」

「是呀!」

「你們去衡山乾什麼?」

「找舅舅去。」

「你們沒大人帶嗎?」

「沒有,是媽媽叫我們去的。」小劍怕他問起自已的爸爸媽媽來,便撒了個謊。

那人一聽,心中暗喜,笑道:「好,好,幸虧你們碰上我了,我正要去衡山嗬!」

小琴高興起來:「叔叔,那你帶我們一塊去吧!」

「行,行阿!不過,一路上,你們要叫我做叔叔才行。」

小琴說:「我們剛才不是叫你做叔叔嗎?」

「對,對,路上有人問起,你們就說我是你們的親叔叔,懂嗎?」

小琴說:「你不是我們的親叔叔呀!」

「但是在別人麵前,你們要這樣說。」

小劍說:「好吧!隻要你帶我們去衡山,我們就說你是我們的親叔叔好了。」

那人大喜:」這就對了!好!你們跟我來。」他帶著小劍、小琴轉上東邊的一條小路上,直朝山坳裡走去。

小劍問:「這是去衡山的路嗎?」

「是嗬!不過,今天晚了,我們先找一個地方住下來,明天再上路。」

他左轉右轉,轉進了一條小小的村子,這條小村子隻有三四戶人家,他在一間茅屋前停下來,朝裡麵喊道:「二嫂,二嫂!在家嗎?」

「誰呀!」

茅屋裡走出一位馬臉婦人,樣子奇醜,卻擦滿了胭脂,頭上還戴著一些山花,小琴看了幾乎想發笑。她一見到中年漢子,驚喜地:「黃狗兒,是你呀!」

原來這中年漢子叫黃狗兒。馬臉婦人一眼瞧見他身後的小劍和小琴,又驚訝:「咦!你幾時又弄到兩個小寶貝了?」

黃狗兒笑道:「你別問了!快準備些酒菜吧,今夜我要痛痛快快喝一頓。」

馬臉婦人說:「我們有話在先,這份兒我得占一半。」

「行,行嗬!有你一半的。」

小劍和小琴怎麼也想不到,他們碰上的黃狗兒,卻是一個專門拐賣小孩的人販子。這個人販子今天在賭場裡輸得精光,本來想到他姘婦家中打打秋風,討幾個錢用,卻在半路上意外地碰上了小劍和小琴問路。在問話中,又知道他們沒有大人帶著,更是大喜,無異拾到了兩個大元寶。他心裡說:「慚愧!老天爺真有眼,知道我黃狗兒輸得精光,卻將兩個財神送了上來。」於是他把小劍、小琴騙到姘婦家裡,打算明天賣出去。

馬臉婦人聽說她有一半份兒,高興地到裡麵張羅酒菜去了,黃狗兒對小劍、小琴說:「你們兩個好好坐在這裡,我到裡麵幫幫她。」

小琴問:「今夜我們就住這裡嗎?」

「是嗬!就住在這裡。」

「這個地方好髒哪,我不住。」

「不住!?」黃狗兒一時傻了眼,瞪大了眼睛,他本想喝道:「你敢不住?你們落到我的手心裡,能由你們嗎?再髒的地方,也得給我住下來。」可是他一轉眼,感到小琴這個嬌美的小姑娘萬一吵鬧起來,讓村上其他人知道了他們的來歷,就添麻煩了。雖然他不害怕,但這總是一件麻煩事,便忍下氣,笑著哄道:「對,是髒一點,我叫她好好掃一下,暫時住一夜,明天,我帶你們到一個好的地方住下來。」

小劍側頭問:「明天不去衡山嗎?」

「去,去嗬!我是說明天夜裡,我們找一個乾淨的地方住下來。」

黃狗兒又對他們說了幾句話,便到裡麵去了。小劍這個聰明、機靈的孩子,感到這黃狗兒不大對頭,對小琴說:「我看,這個人恐怕不是好人!」

小琴睜大了眼睛:「他怎麼不是好人的?不是好人,能答應帶我們去衡山嗎?」

「你先別出聲,坐在這裡,讓我悄悄地進去看他們說什麼。」

小劍輕輕地閃身到裡麵去,隻聽馬臉婦人說:「你怎麼將那兩個小寶貝脫手?」

「這你放心,十裡地的阮家莊阮員外,早就想買一個小廝和丫頭了,到了那裡,還不易脫手的?何況這兩個小家夥生得眉清目秀,模樣又俊,還怕賣不出好價錢的?」

「我說,沒三四百兩銀子,你別出手。」

小劍聽到這裡,便悄悄地轉出來,小琴一見便問:「他們說什麼了?」

小劍「噓」了一聲,示意她小聲些,然後輕輕地說:「這兩個人都不是好人。」

「他們怎麼不好呢?」

「他們要賣我們哩!」

「賣我們?怎麼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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