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水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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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是秋夕圓月,以往晴空朗月的黑曜被沉沉的雨霧擋的嚴嚴實實。鵝黃絨羽悄然無聲值守在明空,透過雲曦城便能看見皎皎似銀河流落荒天的疏朗星雲。卻沒人能明白,本應灼灼其華飾粉黛之月為何這麼孤寂,讓人本生幾分悲戚之感。

「難得啊,天象竟然變的這麼快。」李煦熹抬頭仰望星河,那兩邊的雨霧似為其敞開門扉般。讓命運的一切全部盡收眼底。

「他的軌跡猶如天漢,可惜橫遭苦難。我已經看不清他的命數了。」

硯安在之前也許認識他,但顯然現在已經忘掉了。即使巧遇故人也不認識了。硯安身靠在草棚堆邊,就這麼大開著自已的衣襟。月匈脯上猶如盛開了一朵曼珠沙華,手臂上的脈搏微微顫動。他得呼吸很弱,以至於身體不自覺的軟了下來。

很安靜,安靜到硯安感覺這座宅子隻有他一個人還活著。閣樓上一道熾熱的陽光,不偏不倚的落在硯安腫紅的月匈肌上。

「夢有灼華。」李煦熹方才的一身病弱仿佛消失不見,頭發也像被月光浸染一般,成了白色。「艷陽時節又蹉跎,遲暮光陰復若何。」

……

清晨的日光很亮眼,雪霜在金輝照耀下如同破碎的琉璃。硯安不知何時,竟然在疼痛中睡著了。然而料想的雪霜並沒有降落在他身上,一張雪白的絲綢緞被,為他遮去了些許寒冷。

「醒了嗎?」

桔熙扛著一捆木柴,剛剛應該是出門了一趟。卯時過半,沒幾個人起得來。硯安撐牆起身,拱手而道,「鄙人不打擾了,替我謝過你家主子。」

「我得去熱河(承德)一趟,談些事情,剛好也順路,月兒可要一起?」李煦熹晃了晃乳白紙扇,身上綁了一個香囊。還綴著紫紅流蘇,和他這一身白一點都不配。

「李公子竟有生意要談,那鄙人豈不是去打場子了?」

「你去給我擋人。」李煦熹用扇子擋住臉,眯著眼說道,「北平現在在打仗,熱河那一片難免受到影響。我和李……桔熙就倆瘦竹竿,分分鍾就撒歡兒了。」

桔熙慌忙說道, 「現在買個甚?去了不是個事兒嘛。我看還是改天吧。」

「你怎麼這麼煩,能不能閉上嘴。」李煦熹一眼都沒看她,繼續笑盈盈地對硯安說著。

「現在確實不宜去,公子為何一定要現在?」

「月兒,我也得謀生啊。」

「……既是要緊事兒,那就快些走吧。」

桔熙一聽又吆喝道,「你催個毛球!要收拾東西不還得是我。」

「桔熙,你到底讓我說多少遍才能聽懂。月兒是客,你是仆。誰上誰下的規矩……你是傻嗎?」李煦熹好像真的生氣了,扇子一下收攏回手心。桔熙聳了聳肩膀,照樣沒聽進去。

「公子,咱走吧。」硯安對李煦熹請了一下,等看著他走到門口邊時,才慢慢地繼續走,這時硯安回頭對桔熙小聲說道,「馬上走。」

……

山裡的路很不好走,磕磕絆絆地抖了一路。硯安倒還好,但李煦熹就臉色難受的像見了腥。就兩匹馬,硯安不會騎,又不好和桔熙一塊兒。李煦熹這人因為剛剛的小插曲,竟嚷嚷著要和硯安一起。

過了天姥山,便已是日落西山。「主子——嫣嫣都累了!咱在這就歇會兒吧。」桔熙見李煦熹沒理她,索性趴在嫣嫣身上。

「一匹馬你還慣它。」李煦熹回頭對她說了句。

「還有兩個時辰就到濁河了。」硯安一下已然站在了樹乾間,眺望了一下。說道,「李公子,前麵有片村莊,去那借宿一晚吧。」

「為何要借宿?本公子不缺錢。」

「這年頭有些錢總歸是好的,公子若想以銀代勞,鄙人無權乾涉,但還請公子小心一些偷竊之徒,戰亂之年有何尊孝禮善之說?就算公子仁慈,有些人是不會因為公子的施舍而對公子尊敬的。」

「月兒,你看看我這臉。」李煦熹拉下麵紗,就著月光讓硯安看了個清楚。「就算有人想偷竊我又何妨?小人之粗鄙陰險我知道的。無妨,給他們膽也不敢來。就憑這張臉,看到本公子躲還躲不及呢。」

硯安對李煦熹的自嘲有些如鯁在喉,「等下進了村莊,公子可有別的麵飾?」

「月兒,一個麵紗我都心疼,讓那些人看去又怎樣?」

「總是要注意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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