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電音（1 / 2）
《高山低穀》是一首比《幼稚完》，更破防的歌曲。
就跟它的名字一樣，這世界，無論哪個地方，總有的人是高山，而有的人是低穀。
而最難過的事情，便是，你愛的人那個人是高山，而你是低穀。
……
小李是今天晚上無數收看《歌手的聲音》中的一位，《癡心絕對》沒有讓他破防，因為他沒有暗戀過誰。
但也是首好聽的歌吧，小李想。
所以接下來的高山低穀，應該也隻是首好聽的歌，但讓他破防，應該做不到吧。
這種心情隻持續了一分半鍾，小李的眼淚就流下來了。
他終於想起自己的低穀。
那到底是多久以前，是三年前吧。
那時候他隻是一個普通人，唯一有的最值錢的就是小區裡一家小店鋪，他每天的工作則是幫別人存快遞。
等到顧客上門，再拿給她。
小區裡有幾千人，小李每天要麵對一百多人，多的時候，幾百人都有。
這麼多人，小李按道理是記不住誰的。
但他還是記住一個女孩，因為她是個主播，粉絲千萬，小李想見她的時候，每天都能見到。
區別在於有的時候是2d，有的時候是3d。
2d的時候，刷個短視頻，第一個就是她。
就算沒關注她，每天閒下來，玩會手機，還是能看到她。
真不知道她花了多少錢買流量，還是真的有那麼多人喜歡她，給她點贊。
時間一長，小李就算不關注，也記住她的名字了。
之後她拿快遞的時候，小李也會專門去看她的名字。不同的是，快遞上的是真名，也是一個很好聽的名字。
她拿快遞的時候，看他閒的時候，便會和他聊幾句，話題大概是，「你這家夥又買什麼新零食了，快拿過來，我幫你鑒定鑒定！」
損友一樣的說鑒定，最後也損友一樣，全都鑒定進她肚子了。
偶爾也聊遊戲，「你也在等那誰誰返場啊，，我也在等，狗策劃，不知道是不是不想賺錢，一年也才返場兩次，九月我錯過了，結果現在等到快十二月，感覺都快十八號了。不知道今年還有沒有機會。」她心塞的嘆氣，遊戲和零食，是她人生不多的愛好。
「他不是不想賺錢，他是怕你抽到了，就棄遊了。」
「你這樣說，也有道理哦，算了，今年沒有，反正明年我再等半年，就肯定絕對有。」她說。
然後看向他，「你也注意點啊，返場了立馬打電話告訴我，我電話你是有的吧。」
「上次打你電話打不通。」他說。
「人太累了，總會想逃避嗎，那天我工作太多，所以開飛行模式了。」她沮喪的說，但很快抬起頭，「但這次我不會了，大不了，大不了你，手機打不通，就直接到我家，按門鈴敲門，都好。」
「再錯過這個角色，我真的會難過好久的。」
「你去網上，隨便買個號，不就好了。」他無奈。
「人和人相處，總是有感情的，我自己養了半年的號，我也有感情啊。」她說。
時間長長短短，半年過去。
她終於抽到自己想要的那個角色。
她表示今天心情很好，晚上要請他吃飯。
他搖頭，「今晚沒空。」
「那明晚？」她繼續問。
「明晚也沒空。」
「你這是欠了六個億的違約金，打算跑路嗎？」她說。
六個億違約金，是她今年續約當直播，合同上寫的。
當然她拒絕了，畢竟錢賺夠了，何必去冒風險。
他每次說起自己存快遞，要交一兩萬的保證金時，她便總拿六個億去調侃他。
「我攢夠了錢，雖然不夠在城市買房，但是回到老家，我那個城市，買個二手房還是夠的。」他說。
和現實一步步妥協，一步步降低自己的要求。
「你那個地方，不是很冷。」她擔心的問。
「被子蓋多點不就好了。我以前在那裡可是生活快二十年的。」他說。
「你是不是不會再回來了？」她問，都不知道自己在問什麼。
「來回一趟，幾千塊錢就沒了，所以沒意外，應該幾年都不會回來一次了。畢竟我在這裡沒什麼朋友，倒是這裡的美食，我昨天都去吃了一遍。」他說。
你特麼還真是喜歡吃啊！
她好想打他，心說你沒朋友，那我算什麼。
我隻是你一個貪吃的顧客嗎，偶爾拿快遞，還要蹭你的零食。
嗬嗬，你！
我以前從不買日歷，但我遇見你，有感覺的時候，我買了本日歷，每天蹭你一包零食，我就畫個圈圈。
我真的很珍惜，我隻是沒告訴你，可特麼，我哪裡知道，你會走啊！
「我對你來說，應該算是比較特別的吧？」她特麼的，都不知道為什麼問這句話要帶問號，可他今天腦子裡跟進了水一樣，搞得她也必須小心翼翼。
「是特別的。」他說。
「什麼特別？」她問。
「每天晚上回到小區，第一時間不是回家，而是天天把我這裡當食堂。不給錢也沒一點不好意思，反而老是跟我說，你一天多辛苦，現在累的連坐電梯上樓都沒力氣，叫我給你做好吃一點。」
「我第一次見到這麼特別的人，搞得我現在買菜，都不知不覺買成你喜歡的，就連下米煮飯，都得問你一句你來不來吃。」
「我一直好奇，你辛苦，又不是賺錢給我花，為什麼我還得照顧你？」
「我們雖然有著相同的興趣愛好，愛吃也愛遊戲，平時生活見麵也會打招呼，但隻是這樣，我們到底是怎麼相處的，跟我每天欠你一頓飯一樣？」他問，語氣是一種到現在也沒想通的情緒。
她丟臉的想蹲下去。
「一直以來，給你一種我吃不起飯，喜歡占人便宜的印象，實在抱歉了！」她說，但眼淚卻快掉下來。
原來經常蹭飯的姐姐，這條路走不通啊！
我錯了，我要刪檔重玩。
所以，你一直把我當顧客。拿快遞的時候是，吃你零食的時候也是，晚上蹭你飯的時候也是。
所以，我拿好朋友的身份去質問你，都是我自己在誤會。
所以，有些話必須刪除。
比如，「你要走，你想過我嗎？」「那我呢，我怎麼辦？」「我和你相處這麼久了，你要走，你就不覺得對不起我嗎？或者舍不得我。」
……
「吃人飯，是要給錢的是吧。」她問，語氣是肯定句。
「嗯。就算是朋友，也最好還是一人一半。」他回答。
「這張卡有一千萬，當我這輩子的飯錢了，你今晚繼續做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