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拜師（2 / 2）
兩人一唱一和，相當默契。
隻是讓許知秋有些不明白，這兩人是當真聽不懂自己的弦外之音，還是在故意裝傻充愣。
稍作停頓，許知秋變換態度，開口問道：「趙公子，那你可知師父二字代表著何種含義？」
趙良材沒有料到會有這樣的問題，想了想有些不解，師父除了字麵上的意思還能有何解釋？
最後隻能小聲道：「師父就是師父啊。」
聽到這回答，燒餅忍不住捂臉，自家少爺也算是優秀優秀，隻是這腦子時好時壞，若是在醉春樓，不管如月姑娘如何提問都能對答如流，就是作詩也能在盞茶間完成，可隻要出了醉春樓，那就蠢得讓人無話可說。
許知秋倒是沒有任何情緒上的變化，接著問道：
「那趙公子可曾聽過一句話，
「叫做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這句話自然是聽過的，趙良材好歹也讀過幾年書，便是不曾讀過書的人，也基本都能知曉，於是點了點頭。
許知秋見他示意自己知道，便又接著續道：「既然趙公子聽過此話，便不覺得向我拜師會有些不妥嗎，要知道，你我二人年紀相仿，我若成為你父……怕是不太合適吧？」
聞聽此言，趙良材頓時麵皮發紅，像是喉嚨裡進了一隻蒼蠅，想吐吐不出，想咽咽不下，最後憋得十分難受，氣息絮亂。
許知秋搖了搖頭不再停留，拎起桃木劍向遠處走去，邊走邊道：「那些銀兩且收回去吧，這柄桃木劍倒是合了我的心意，權當是驅鬼救命的報酬了，我想你二人應是不會介意。」
說罷，身影越來越遠。
留下趙良材傻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過了一會兒，許是不願就此放棄，趙良材又從地上爬了起來，急匆匆地向前追趕。
…………
臨安縣東邊的華鶴街。
許知秋走在前邊，趙良材與燒餅跟在後邊。
燒餅彎著月要滿臉堆笑，趙良材則是嘴裡說個不停。
「仙人，便是終身為父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爹常說我不爭氣，遲早要把他氣死，您要是不嫌棄，多個爹我倒也是樂意的。
「若是旁人敢說閒話，我定要讓他們知曉本公子的厲害。
「上次有個賣狗肉的偏不信這個邪，背裡說本公子壞話，我就讓邢捕頭把他丟進地牢裡，結果不到半天就哭喊著要認錯。
「當然啦，我們可沒有打他，我娘對我的教誨我時刻都記著呢，隻不過就是讓他吃了半盆子皮芽子而已。
「是他自己沒本事，有能耐誹謗本公子，卻沒能耐吃半盆子皮芽子。」
趙良材越說越起勁，似是嘴裡有著說不完的話，許知秋被他念叨得頭疼，感覺有一群蒼蠅在圍著自己耳邊轉悠，片刻也不能清淨。
若是換做兩天前，許知秋定要讓他閉嘴，可現在對方是來向自己拜師的，倒也不好多說什麼，隻能在心中頗為無奈地嘆口氣。
就這樣說了一路，趙良材見許知秋始終不作回應，便丟棄麵皮，雙手緊緊抱住許知秋的大腿，一副你不答應我就不鬆手的無賴模樣。
「仙人，你且盡管直言，究竟如何才能收我為徒？」
許知秋被磨得實在沒辦法，開口道：「便是收徒，也當有聰穎之資才可，還不放手！」
原以為要再浪費些口舌才行，哪料到趙良材在聽到這番言語後立刻就乖乖放了手，同時襝衽衣袖，對著許知秋躬身行禮，道了句師父。
許知秋不明所以。
趙良材解釋道：「若論聰明才智，那我定可與天下人相比，且能排入五甲之列。」
許知秋掃動餘光道：「當真？」
「趙良材道：「當真。」
許知秋也不反駁，看了一眼身前不遠處的鐵匠鋪，指著鐵匠鋪門前用來支撐旗幟的鐵杆道：
「我曾在一本古書內看過，每當冬月來臨，南方的柑橘香氣便會隨著季風吹到北方的鐵杆上，導致鐵杆的味道甘甜可口，你可要去嘗嘗？」
趙良材沒有半點猶豫，順著許知秋指向的地方走去，伸出舌尖舔了下鐵杆，隨後被粘在上麵拽不下來，嗚嗚嗚的不能說話。
燒餅瞪大眼睛，也是不敢相信自家少爺竟是如此愚蠢，就這也敢自稱才智可入五甲，也不怕笑掉大牙。他趕忙走了過去，幫助趙良材取回舌頭。
沒了耳邊的糾纏，許知秋頓時覺得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不少，獨自沿著街道向遠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