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8:結婚吧(2 / 2)
她們兩個都笑了。
「決定了?」安妮冷不丁地問。
路栩點頭。
「後麵有什麼打算?」
路栩沒有瞞著安妮:「跟朋友創業?」
「哦?什麼項目。」
「時尚美妝相關的自媒體。」路栩報了張晚憶的名字,「我跟她是好朋友。」
安妮立刻點頭說知道,她不做媒體資源,卻也經常關注。
她看過這個號的內容,同時也指出了一些問題,其中一些路栩考慮到了,還有一些是讓路栩恍然大悟的。
安妮真的很厲害。
「說實話,我沒想到團隊裡第一個離開的會是你。」安妮告訴她,「路栩,你很優秀,也很適合做戰略。」
安妮其實很欣賞路栩。
路栩聰明,專業,有很好的工作習慣。更重要的是她性格好,能跟不同的人都協作得很好。
「謝謝安妮,謝謝你對我的肯定。」路栩發自肺腑地說。
路栩在安妮辦公室談了將近兩個小時,安妮給了路栩很多實在的建議。
出來後沒多久,辦公室裡便有了路栩要升職加薪的傳言。
想都不用想,時刻盯著這些的,除了傑西卡,不會有第二個人。
但路栩已經不在乎,別人問她什麼,她都微笑,閉口不談。倒像是真的坐實了那傳言。
-4-
張晚憶在家埋頭剪了半個月片子,用備婚,結婚和蜜月的素材,剪出了兩條有韓碩出鏡的視頻。
第一條視頻發出去的時候,數據雖然好了一點,但和之前並沒有太大的差異。
就在第二個視頻發出去的第二天中午,視頻突然就爆了。
韓碩憑一己之力把一個浪漫視頻變成了搞笑視頻,
路栩被張晚憶電話吵醒的時候,還在午睡。
辦公室裡同事們的午休床橫七豎八,路栩半睜著眼睛,又要避開同事們的午休床,好不容易才走出來,給她回了個電話。
張晚憶聲音裡是掩飾不住的激動:「栩栩,我要火了,怎麼辦怎麼辦!」
「啊?」路栩還沒完全醒,聲音翁翁的,「什麼啊?」
「我從昨天發視頻到現在,已經漲了七萬粉了!每刷新一次,就漲好幾千的粉絲!」
「真的?!」路栩一個激靈,清醒了。
那幾天路栩跟張晚憶都沉浸在這種快樂之中。
數據一直刷新,粉絲不斷增長,找上門來的合作絡繹不絕,還有頭部n機構拋出橄欖枝。
張晚憶乘勝追擊,又出了幾期情侶穿搭,韓碩表現力強,站在一起甚至搶了自己老婆的鏡。
這一組照片發出去,依舊熱度不減。
張晚憶沒應付過這種情況,也不知各種商務跟合作要怎麼處理,便急得不行:「你什麼時候能離職啊,我現在太需要你了!」
「馬上馬上了,你再忍忍。」
因為涉及到工作交接,路栩離職的事很快大家都知道了。
朱迪知道的時候,沒問為什麼,隻是默默地坐在路栩身邊。
「乾嘛這麼愁眉苦臉的,我隻是離職,以後又不是不聯係了。」
「真不習慣沒有你啊。」朱迪感嘆道。
這句話是真的。朱迪話少,嘴也毒,不少同事覺得她個性古怪,跟她處不來。路栩跟她一直是工作搭檔。隻有路栩知道,朱迪人真的很好。
「你離職之後要去哪?」朱迪問之後,又補了一句,「不方便說的話,就算了。」
很多人都不會告知同事自己的去想,但路栩不想瞞著朱迪,便如實說:「跟我朋友創業。」
朱迪知道張晚憶,便說:「你肯定可以的。」
「以後市場部如果有資源,一定要想著我!」
朱迪挑了挑眉,做了個「ok」的手勢:「必須的。」
「混不好的話,沒準還得回來,當您手下的小弟。」路栩開玩笑說。
「呸呸呸」朱迪連呸了幾聲,「不帶這麼咒你自己的。」
在公司最後一天,路栩請部門所有人喝下午茶。路栩跟曲修寧說起這事,曲修寧自告奮勇說他來買單。
以往同事離職時,都會請大家喝咖啡或者奶茶。沒想到下午茶送過來的時候,所有人都驚了。
不光每個人有咖啡,還有一塊蛋糕,口味都不重樣,除此之外,每個人還有包裝精致可愛的餅乾。
下午茶裡自然也有路栩的份,路栩的那份比別人的都要大,上麵寫著她的名字。
大家都圍上來,有人謝謝她,有人感嘆路栩是隱形土豪,也有人舍不得她走。
傑西卡在人堆裡,說了句:「還是交個有錢的男朋友好啊。」
朱迪看了眼路栩,小聲說:「別理她。」
路栩笑了笑,自然不會在意。
等大家都散去後,她給曲修寧打電話:「我以為你隻買咖啡,怎麼買了這麼多,早知道我自己買了。」
曲修寧一直在等她的電話,等一聲謝謝,沒想到等來一通數落。
他委屈道:「我這不是感謝大家對我女朋友的照顧嘛,買這麼多也是應該的。」
「好吧。」路栩意識到了他的心思,頓了一頓,「謝謝你,男朋友。」
-5-
路栩的生活變得充實起來。
她先是找了個離工作室近的房子,並且拒絕了曲修寧幫她付房租。她希望她能保持清醒和獨立,曲修寧沒辦法,也就依了她。
搬家的時候,曲修寧可沒聽她的,他花大價錢找了個日式搬家公司,完全不用自己動手,師傅會幫忙打包。
路栩不讓他付房租的事,他一直耿耿於懷,找到機會就要替她采購點什麼。他拉著她去商場,給她買了新的床墊,新的四件套。
「床品買兩套就夠啦,衣櫃都放不下了。」逛商場時,路栩想阻止這位購物狂,卻沒什麼用,「真用不著這麼多。」
他振振有詞:「我是買給我的,床品質感不好,我可不會經常來睡。」
路栩盯著他:「流氓!」
流氓就流氓,他無所謂她怎麼說他,反正全世界就他跟她最親密,反正他隻對她一個人流氓。
安頓好房子後,路栩開始跟張晚憶投入到工作中。
先是忙公司注冊的事,這個過程曲修寧幫了不少忙,沒有太費神。
真正開始工作後,才發覺有很多不知如何下手的難題。
路栩和張晚憶都身兼數職,張晚憶既要出鏡,還要寫腳本,剪片,路栩又做策劃又做文案又做商務,什麼事都得自己上手。
路栩和張晚憶先定了個短期目標,穩定更新,做出個人風格,保證口碑。
最讓她們頭疼的是商務合作。過去張晚憶一直保持著佛係的態度,接一些美妝產品的廣告,拍一拍試用就結束了,價格也不高。而現在,既需要過硬的內容,也需要談價格的技巧。
路栩和張晚憶一起去見客戶,她帶著熬出來的策劃案去提案,張晚憶談商務。有遇到實在搞不定的客戶,她就去請教曲修寧。
很多工作從前並不屬於她的範疇,現在不得不硬著頭皮上。
雖然有些磕絆,好歹她們跌跌撞撞,也累積出來一些經驗。
似乎從她決定跟張晚憶合夥做一點事開始,她就沒有閒下來的時候。
她的工作熱情也感染著她的好姐妹。張晚憶說自己本來隻是一條鹹魚,現在也不得不支棱起來。
曲修寧開玩笑說:「路總,記得勞逸結合。」
路栩都會回他:「曲總,彼此彼此呀。」
有時太忙,她們倆就睡在工作室。
有一次,曲修寧和韓碩都找不到媳婦,倆人急壞了,跑來工作室一看,這兩個人正在工作室的地上躺著呢。
她們跑出去拍攝了一整天,手機相機都沒電了,回來連充電器都來不及插,就昏睡過去了。
曲修寧看了這一幕,心疼壞了。
兩個大男人,相視一眼,嘆了口氣,馱著各自的媳婦回家。
上車的時候,路栩迷迷糊糊醒來一次,曲修寧幫她係好安全帶,她又睡了過去。在車上,這人還說夢話呢,曲修寧仔細一聽,全都是選題啊稿子啊什麼的。
他沒好氣地說了句:「你勁頭怎麼這麼足呢?也不知道歇歇?」
路栩沒再嘟囔,曲修寧瞟一眼,她睡得沉,頭發亂得不成樣子,又舍不得說了。
回家後,曲修寧幫她脫掉鞋襪,抱著她輕輕放在床上。
她一點也不聽話,工作的時候像拚命,可現在又乖乖的,像隻小貓,雪白雪白那種的。
看著她的睡顏,他忍不住在她額頭上落了個口勿。看了一會,好像自己也被催眠,他索性抱著路栩一起睡。
路栩那一覺睡了很久,她醒來時,覺得渾身哪哪都是酸痛的。
她坐起身來,隨手扌莫到手機,發現手機已經充滿電了。她又環顧四周,曲修寧正躺在旁邊。她揉了揉眼,大腦遲鈍了一會,才分辨出這是曲修寧家裡。
「我怎麼在這兒啊?」
曲修寧哼笑了一聲:「被別人快遞過來的。」
「你接我過來的?」
「不然呢,還有誰願意接你。」曲修寧雖然嘴上不饒人,卻還是心疼她,把兩隻手掌搓熱了,放在在她月要上慢慢地揉。
路栩臉上掛著討好的笑:「昨天拍攝完太累了,本來想聯係你的,結果睡過去了。」
「你知道我跟韓碩進了工作室是什麼心情嗎?」曲修寧跟她講,「兩個人直挺挺地在地板上躺著,不知道的還以為中毒了呢。」
路栩湊近他,睫毛擦過他的臉,輕聲問:「心疼了?」
「我乾嘛要心疼一個大傻子。」曲修寧口是心非道。
路栩知道他是假生氣真心疼,一直笑嘻嘻的,想哄他開心。
揉了一會,他趁路栩不注意,手快速向上移動抓了一把,然後跳下床。
「討厭。」路栩臉紅,喊了一聲,「你回來!」
「我去做飯。」
曲修寧打開冰箱,裡麵躺著一個保鮮飯盒。孫教授知道他們倆工作都忙,不時會煲些湯送過來。
他熱了湯,蒸了飯,還打算做兩道菜,給那位飢腸轆轆的工作狂。
路栩追著過來,想要幫忙,曲修寧不想讓她動手,把她趕了出去。
她便坐在餐桌前乖乖等著。
曲修寧回頭看,她正襟危坐,表情呆呆的,很是可愛,一如多年前坐在教室裡的樣子。
曲修寧切菜炒菜很熟練,看著他的背影,路栩感嘆,這個男人怎麼任何時候都這麼有魅麗。
說起來很滑稽,曲修寧的廚藝,還是在英國留學時學的。留學生都練就了好廚藝,路栩在國外時,一顆中國胃水土不服,也經常自己做飯,比如油潑意大利麵,各種各樣的吐司夾油潑辣子。
曲修寧做的菜色香味俱全,搭配孫教授的雞湯,簡直絕了。路栩想拍照紀念,卻又實在挪不開腳步去拿手機,乾脆一心一意享用美食。
吃到一半時,外麵傳來雨打窗戶的聲音。
「下雨了?」路栩跑到窗前去看。
就那麼一會兒,雨肉眼可見地變大了,從小雨變成中雨,再變成大雨。
路栩望著雨出神,突然回頭說:「咱們吃完飯去雨中漫步吧!」
也不知從哪突然冒出來的念頭。
沒有緊急工作的一天,她想放肆一下。
曲修寧捧著碗,想都沒想就點頭道:「好。」
「你怎麼就答應了?」路栩低頭喝雞湯,暖暖的,「我以為你會說我發神經。」
現在是深秋,外麵的溫度並不高。
曲修寧聳肩:「我有什麼辦法。」
其實他內心的潛台詞是,陪你一起發神經,我心甘情願啊。
路栩繞到餐桌另一側,在他臉頰留下一個口勿:「有你真好。」
曲修寧麵無表情地說:「把你的油嘴擦擦。」
吃完飯,他們倆一起收拾殘局,路栩擦餐桌,曲修寧把碗筷放進洗碗機。
曲修寧回頭看了眼路栩擦桌子的身影,心裡冒出一股暖流,這不就是過日子的感覺嗎?
他突然冒出個念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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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時,曲修寧盯著路栩套上厚外套,又拿了把傘。
「一把傘夠嗎?帶兩把吧。」路栩打開玄關櫃,打算再拿一把。
「我想跟你一起撐傘。」曲修寧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深深的。
路栩又把手縮了回來:「好。」
到樓下後她才發現,雨比她想象中還要大。
「要不……我們回去吧?」路栩抬頭望著天說。
曲修寧撐開手中的傘,路栩才發現這把傘有多大。巨大的傘麵足以將他們兩人保護得嚴嚴實實。
他說過不會再讓她淋雨,就一定會做到。
曲修寧瞥她一眼,摟過她的肩膀:「走吧。」
大雨幾乎趕走了路上所有行人,行道樹的枯葉被雨水打落在地上,人行道都被鋪成了金黃色,仿佛走在地攤上。
他們倆慢慢悠悠的,成了這場雨中唯一的愜意。
路栩走一步踩一片葉子,腳感好極了。
曲修寧跟著她一起犯傻,兩個人不亦樂乎。
胡鬧了一會,雨變小了。
曲修寧冷不丁地說:「我要送你個禮物。」
路栩一時沒反應過來:「今天是什麼日子?」
「不是什麼日子,就不能送女朋友禮物了嗎?」
「可以。」路栩攤開手心,笑嘻嘻的,「什麼東西呀?」
「你閉上眼睛。」
路栩聽話,合上雙眼,突然感覺手心冰冰涼。
「什麼啊?涼涼的,也沒個盒子。」
那東西小小的,卻很有分量。她的手心感受不出那個小東西的形狀。
「可以睜眼了嗎?可以睜眼了嗎?」
曲修寧無奈,隻能讓她睜眼。
隻見一枚鑽戒安安靜靜地躺在她掌心上。
張晚憶是曲修寧的臥底。他早就通過張晚憶的嘴向路栩本人打聽過了,她不在乎求婚的儀式感,也不想太過熱鬧。
路栩不在乎,但該有的還是要有。
曲修寧很早就買了戒指,籌劃著在情人節,或者聖誕節,或者初雪,或者路栩生日……反正總有一天能用上。
可剛看到路栩幫忙收拾餐桌時,他好像看到了他們過日子的樣子。他突然意識到,他也許根本就不需要等到某個特別的日子。
路栩驚得嘴變成了「o」型。
她連話都說不利索了:「你這是,你這是……」
曲修寧卻似是早就料到她這番德行似的,淡淡笑了笑。
笑完,他用手輕撫著她的臉:「路栩,結婚吧。」
雨就這樣淅淅瀝瀝地下著,好像又變大了。
很吵,可還是聽見她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