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立竿見影(1 / 2)
劉景淵回來的時候,褲腿根處已然濕了一片。手捧著勞什子物件的他應聲對付過家仆的噓寒問暖,回到廂房裡將手裡捧著的倒入一瓷碗,是一尾紅錦魚苗和水流入其中。
那魚苗兒約莫一寸長短,他身高手大,捧拿自是不在話下。
劉景淵解下一身傍物,稍作擦拭,換上一身寬鬆白袍,插上黃梨木簪,照著銅鏡窺去,倒有幾分芝蘭玉樹的公子風流。不禁暗嘆人靠衣裝,難怪夏舒喜好白衣。
他再次來到自己院裡,左手負後托著瓷碗,右手輕扣糊有窗紙的鬆沙格柵門。
一輕兩重敲過。隨嫁丫鬟拉開了門,問了聲姑爺好。
點頭之際,他指了指裡頭,指做爬延壯,輕聲道:「我能進去?」
丫鬟兩顆杏眼靈動轉過,鑒於夫為妻綱,她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相公見妻子,不該是來去自由的嘛。
她讓劉景淵稍等片刻,然後合上屋門,少頃再次開啟。
「小姐說了,這也是你的院子,她哪有不準你來往的道理。」說著往後退去,空出道路。
白衣跨過屋檻來到裡居,楊浠側腿坐在炕上,線條修長,身畔一張楠木矮桌,上頭擱有著一碟瓜子和些許糕點,她信手撚著一顆西瓜子,欲往嘴裡送去,見著男人到來倒作罷,紅唇張合之間,感性至尤,風景甚佳。
她渾身討惹人欲,那雙美腿更是堪稱稀世珍品。
劉景淵瞥顧四周,看見了炕沿栲籃內那為拙劣藏起的針線工具,些許是倉促之下藏起的緣故。他並無過問。
四目相對之下。良久,劉景淵支支吾吾下才說出口。
「昨晚是我不好,犯渾糟蹋了事本尋思著好生準備賠禮道歉一番,卻是慚愧相處數月竟不知你喜歡什麼,晚宴見魚還算討得你喜,便差使人從小沙河撈來數條鯉魚,若是嘴饞時,也好開個小灶。」
楊浠故作平淡哦了一聲。她是有遣人留意廂房的,哪裡又會不知道他攜帶漁器出行一事。
他無意瞥向了小桌上的糕點。
「這是姨娘今晚送來的,你別誤會。」她挽指取來其中一塊香酥糕輕咬去了一小口,再是垂眸瞥了一眼碟子,「你要不也嘗一塊?這是杏花味的,聽聞是取自今年早春剛開的杏樹花,可算新鮮。」話音清冷。
「謝謝。」取來一塊作嘗的劉景淵覺得眼前秀色亦可餐。
麵對男人的奇怪言語,眸海雖無無波的她下意識貝齒輕咬下唇。
他嘗得快,吃相並不好看,因為美人在側,便覺得時間過得很慢。
瞧著男人狼吞虎咽,她若有所思。劉景淵察覺到女子的意味,愣著眼便止了口,嘴角沿還沾著糕渣。
再是四目相對,這次先退怯目光的是楊浠。
他問了句怎麼了?她說沒什麼,差丫鬟給他倒上杯水。
他誇了句糕點好吃。這是場麵話,畢竟前世的他也是吃過山珍海味的,味蕾自然挑。
她沒有說話,因為她覺得酥糕很是一般,些許是飴糖放少了,再或許是杏花剛開便被摘下,味道生澀還略微帶苦。
劉景淵略微尷尬,就拿出那內含一尾紅錦鯉幼苗的瓷碗要送給她,待明兒會差人送來缸子。若是她真喜歡,來日讓人在前院裡挖個水池也未嘗不可,就差是養他個十百尾沒說出口了。
楊浠知道紅錦鯉寓意吉祥,更是不可多得,也不逞客套,讓丫鬟收了下去。清眸打瞧著男人,且待其說明真正來意,她覺得劉景淵有無事獻殷勤的嫌疑。
劉景淵確實有事來求,此時卻是選擇作辭離開。他不想把所有事情都和利益掛鈎一起,尤其是對眼前女子。
步至檻前,楊浠婉約叫住了他,「今晚便留下吧,姨娘說,傳出去不好聽。」
於是夜,她睡裡屋,劉景淵留宿在外屋榻上。
第二天,她隨口問到魚,他便讓灶房著手準備。他的就塌上也多了那件縫補過的裡衣,雖然線活粗糙,卻是針針落在了實處。
沒等來口信的劉肇基轉而去和李氏嘮嗑了一會兒,連帶吐槽兒子不頂用,都一天了事情還沒辦下來。
這晚的楊浠有些睡不著,便隔著屏風問劉景淵的兵營生活,劉景淵倒也耐性,見她願聽,便竹筒倒豆子說了一大堆,直到夜深人靜。
第三天夜裡,休沐將要結束的劉景淵硬著頭皮和她提了衛所親族那事,希望她能告知家中族老,看能否幫扶一把。
楊浠那雙清冷眸子並無展現太多意外,倒是挽手擺了個o圈形,其後三根纖長蔥指豎起,是三的意思。
「三十兩銀錢?」
側倚在炕上的她抿笑搖過頭。
「三千兩?」
他劍眉凝聚。見她細柳蛾眉微微蹙,繼續說道,「最多三萬兩了,再多估扌莫老爺子也掏不出來了。」
楊浠含咬著嘴唇,嬌翠欲滴間好似有點急了,是在嫌棄男人的呆笨,側躺在炕的一條玉腿亦不自知往上蜷縮了幾分,羅襪下足背弓起。
她澄清道,「是三個條件!」
尷尬撓了撓頭發的劉景淵也不問是什麼,且一股腦先答應下來,讓她盡管說,自己隻管盡力去辦。
「先叫聲夫人聽聽。」說著指了指劉景淵月要旁桌上的水壺,是在討水。
怔了一息,感覺條件也忒草率的劉景淵倒是識趣地添倒上一杯,也不差使丫鬟,親自遞給了她。
「夫人,安好。」他話音溫柔。湊近才瞥見了她細白如蔥的指頭上新落著幾個小紅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