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夜雨（2 / 2）
項逢一抬頭，眼裡沒有半分喜色，冷冷地問：「這是怎麼回事？」仿佛剛才喝進去的那些酒都沒有溫熱他的聲線。他眼睛看向曹時，問：「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不等曹時答話，齊紫雲就搶先開口：「項哥，是我原本就在一樓喝酒，剛好碰上曹哥，想著上來打個招呼，你別誤會了。」
「招呼打過了，你可以走了。」項逢今天心情不好，也沒給齊紫雲留麵子。
齊紫雲不管心裡是什麼滋味，麵上都是巧笑嫣然，「項哥，我來都來了，不能討杯酒喝嗎？」
項逢自顧自地灌著酒，「我以為上次我跟你說得很清楚了。」
這事兒程湛和曹時都不知道，曹時一瞬有些愕然，程湛看了一眼曹時，那眼神的意思是：「看吧，我說什麼來著。」
齊紫雲臉上一瞬有些不自然，但還是爽朗地笑了笑，「你今天心情不好，我單純以朋友的身份坐下來陪你喝杯酒，這也不行嗎？」
項逢還想拒絕，但是曹時說：「項哥，咱們也不差這杯酒，剛好人多還熱鬧。」邊說邊給齊紫雲拿杯子。
就這樣，齊紫雲坐了下來。她坐下來之後也沒閒著，讓人把項逢麵前的烈酒換成度數低很多的啤酒，還開口勸慰：「凡事別放心裡壓著，誰都有個不如意的時候。」
項逢沒吭聲。
齊紫雲說：「會不會是因為你不是很懂女人，很多女人心裡想的是一回事，說出來的是另一回事。」
這回項逢開口了：「她心裡根本就沒想什麼。」
齊紫雲不相信，她不是那種女人，也不相信世界上有這種女人能麵對項逢還心如止水。「可能隻是她讓你這麼以為呢？」
項逢喝了口酒，喝出來酒被人換了，但是他現在主要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這個話題上，對別的事情不是很掛心，「你的意思是她故作無意，實際上對我有意？」
齊紫雲見項逢終於上道了，趕緊說：「對啊，她可能是釣著你呢？你難道真認為她對你無意？」
項逢回想到病房裡祝留抱著自己的那個時候，那種緊緊將他纏繞的溫情，更像是麵對人世滄桑兩個人彼此之間單純的慰藉，他感受不到她對於他的渴求與欲念。
如果項逢聽過一首詩，他就該知道，這種感情是「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也親密，也真摯，但的確沒什麼曖昧可言。
此刻，項逢失落地搖了搖頭，「不是的，她並不渴望我。」
齊紫雲聞言皺起了眉，露出了像誤食了檸檬一樣的表情，「怎麼可能？」
項逢又喝空了一杯酒，想要去上廁所。起身時，皮夾掉了出來。齊紫雲撿起來時卻發現一張拍立得從中掉了出來，正是項逢和祝留在滑冰場被一個女孩偷拍的那張。
齊紫雲看著照片中女人的臉，驚訝道：「你喜歡的女人是祝老師？」
項逢利落地搶回照片，「不許動我的東西。」
程湛卻把握到了重點，「祝老師？」
「我之前跟她學過畫畫，就在長歌路14號。」知道項逢喜歡的人是祝留後，齊紫雲倒是覺得可以理解項逢這些奇怪的情緒。雖然她對祝留的了解不深，但也知道老師是個一心撲在畫畫上麵的人，別的事情似乎很難觸動她。不過她依稀記得那時候，有一個開著豪車的男人總是來見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