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黯然神傷(2 / 2)
他臉上的微笑也散了下去。五哥這是怎麼了?
還是項雲龍先開了口。「怎麼想著到我這裡來了?酒醒了?」
初善撫了撫額頭,「好久沒這麼豪飲,還真是醉了很久。」他忽然想起來進來的目地,於是問道:「五哥,有沒有看見程歌?」
項雲龍頓了下,點點頭。他下巴微朝身後房門揚了下,「還在房裡睡著呢。」
初善聽著這話,腦裡忽然轟了一下,居然有好一會兒是一片空白。他不可置信地望著五哥,可看著並不像亂說,他又望向那扇雕花的房門,眼神直愣愣地,生想把房門給看穿出一個洞來。
見弟弟這樣,項雲龍心知他對程歌情真意切,心裡也有些不自在。可程歌,他斷是不會放開的了。
初善怔了一會兒,回過神來。再看向項雲龍時,兩隻眼睛都有些發紅。
「五哥,是看上程歌了嗎?」他心裡酸痛難當。五哥一直都是他崇拜的對象,若真是對程歌生了情意,直說即可。程歌若是也對他有意,他自當成全。可如今人都已經進了房,又算什麼道理?她隻是個姑娘,何必用這種手段?
雖然想到這一層,可五哥畢竟是五哥,他不相信五哥會對程歌用強。
項雲龍一看初善的神情,知道他以為自己恃強淩弱。於是便說道:「程歌本就是我的女人。之前在軍營時一直都在我身邊。她為了點事跟我鬧脾氣,偷跑出了軍營。我派人去找,她卻不小心跌落山崖被你救了。」
長痛不如短痛,即使疼得厲害,一下子也就過去了。雖然他並沒有告之實情,但裡麵大半是真,他想留下程歌的心意也是。
初善聽了更是心如刀割。
原來,什麼仇人追殺都是假的,她早就和五哥在一起。那她易容跟他來賀壽,是因為自己拉不下臉回來?她心裡還是想著五哥的。
初善猜測程歌的本意原來是這樣,更覺得自己巴巴地把程歌帶來給五哥看真是傻到了家。
「五哥,我……」他張了張嘴,卻是句不成句。
他如此難過,項雲龍心有不忍,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初善見五哥安慰自己,心裡稍微鬆了些。也罷,好在他並未像程歌表白,就當這是一場夢吧。五哥還是他的五哥,而程歌,隻是他的嫂嫂而已。他又怎能跟五哥搶女人。
於是他喃喃道,「五哥,初善離開吉平村多時,丟下許多病患。如今五哥壽辰已過,初善也該告辭了。」
見初善這樣,項雲龍也隻得點頭。
「常回來,你母後和皇奶奶時常掛念。」
「是。」
收拾起簡單行裝,初善換回自己的青衣布衫,悄悄離開。劉福見了覺得詫異要差人去送,卻聽得王爺找人來吩咐隨七王爺高興。這才沒有叫人跟上。
初善穿過城門的時候,想起幾日前與程歌來時的情景,心裡抑鬱。進而又回想起與程歌相識相處的全部,心裡更加傷痛。
他習得上乘醫術之後,一直謹聽師傅的教誨,常在民間走動,在行醫中精研醫術。病患良多,他無暇顧及其他。雖然偶爾回去時,母後常說要他找個相知相伴的,他也甚不在意。
從崖底救上程歌時,他並沒有想到別的,隻想把她治好。可不知不覺中,卻逐漸被她吸引。她落落大方,不像一般女子那般扭捏作態。傷痛厲害,可她從不吭一聲,對他的治療非常配合。
她很積極,傷還沒好透就忙著習武。現在想來,怕是因為五哥是當朝護國將軍,她想伴在他身側才這麼急切恢復身手。
後來,她跟著他到吉平村。她沒有因為粗茶淡飯的生活自苦,反而還幫他想營生的法子。是她解了他的心結,他才有了更多的錢銀替村民們治病。
她不怕藥學枯燥,求知若渴。所以他傾囊相授,完全忘了姚寒師傅說的不可外傳的交待。她與他一同行醫時,被大家誤認為是他的娘子,讓他竊喜不已。
那次在河邊,他誤闖過去見著了她的身子,已經對她情根深種,欲罷不能。隻想著這次回來,能讓五哥見見,和母後知會一聲,就向她表白,一訴綿綿情意,把她留在自己身邊,一起行走天涯。
什麼王爺的身份他並不在意,隻求能和自己心愛之人一起相守到老。
雖然以前他試探地問過,程歌說願意這樣和他生活時,他高興得很。但他還是惶恐程歌拒絕,本以為這是最糟的結果,卻沒想到還有更糟的現實在等著他。
他怎麼會沒有想到,清平穀上的山崖,離五哥的軍營並不遙遠。若真的有仇家追殺打鬥,必有動靜被五哥察覺,又怎會任他們殺了那老家仆,逼得她要跳崖?
是他自己被美好的冀望沖昏了頭腦,完全沒有想到會有另外的內情。
幾日的路程,初善昏沉沉之下隻知道趕路,居然隻花了兩天就回來了。村民們和他打招呼,都疑惑地詢問程歌的去處。他隻能澀然地回答說程歌已經回自己夫婿家中。
村民一聽才知程歌早已嫁人,再一看初善大夫黯然的神情,不忍多問,都借故離開。
初善推開自己的木屋,裡麵還是和走時一樣,隻是沒有了程歌,多了些死氣。他把自己關在屋子裡,隻希望忘卻種種,不再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