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來世虛渺，隻求今生1（1 / 2）
營地上，篝火熊熊，燒得項國眾將士心中火熱。這一戰，他們戰得辛苦、驚險，卻甘之如飴。
堅持在睿王爺、護國大將軍麾下，求的就是這種暢快淋漓的戰鬥。若不瀕臨生死，又怎知生命的可貴。若不驚險萬分，又怎知家國在心中的位置。當他們衣錦榮歸，愛人在懷，將更加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安寧。
今日，這些將士們才是真正的主角。所以項雲龍沒有讓人設置主位。所有人，全都圍繞在火堆旁，劃拳輸了就要喝酒，輸的多了就要上去跳舞，誰也沒得商量。
程歌坐在大家中間，左手是項雲龍，右手是初善。
將士們輪流來找項雲龍喝酒。大家都跟說好了似的，一個接著一個沒有間歇。但是，他們敬給項雲龍的，全都是清一色的茶水。都知道他傷勢未愈，也在慶功宴開始之前被各自的直屬上司都耳提麵命過，不可以讓將軍喝酒。
但是項雲龍不乾。
「這種時候，怎麼可以用茶代替？拿酒來！」
程歌搖搖頭，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酒盅倒上酒給他。項雲龍笑著接過，跟人對飲起來。
見此情景，初善不禁笑道：「你怎知五哥耐不住要喝酒？」其實他想問的是，程歌為什麼連攔都沒攔五哥，就讓他喝了。本以為她一定會不允的。
「他不會願意讓這些將士掃興的。所以我才一早給他準備好了。」程歌拍了拍身旁的酒壇子。那裡麵的酒是兌了水的。她就算真的不願意讓他喝，也不會當著大家的麵說拂他的麵子。倒不如讓他去。給他一杯兌了水的酒。總比讓他喝將士們手裡的那些拿碗裝的酒好。
說完，她又去看項雲龍，沒有看到初善的眼中那一閃而逝的悲涼。
酒過三巡，場麵有些不受控製了。諸多將士都喝得醉醺醺的，全都放開了懷抱。好多人跑上去勾著手跳舞，還有的脫了上衣露出糾結的肌肉摔起跤來。好多人在下麵叫好，為他們分別加油。當一人終於被對方覷準了機會一個掃堂腿壓下的時候，大家都歡呼起來。
這時，古樸曲調悠悠傳來，伴隨著悠揚的歌聲。所有人都忽然安靜了下來，靜靜聽著有異鄉風情的歌謠。
程歌訝異地望過去，竟然是陳衍在彈撥古琴。他發辮甩在身前，十指在琴弦上撥動著，儼然一副遊吟詩人的模樣。更讓她驚訝的是，唱歌的居然是林尉風。看他長相如白淨小生，卻想不到有如此粗狂的歌喉。
歌聲和曲調緩慢，滑在荒涼的邊城，帶著一股滄桑。這時，曲調一轉，歌聲忽然高亢起來，帶起軍隊行進時候的激昂。將士們在這時候一起隨著唱起來，歌聲逐漸高亢，整座營地似乎都在被這歌聲撼動，夜幕上的星月也隨之搖動。
當一曲終了，所有人以歡笑結尾，又開始新一輪的酒酣耳熱。程歌眼中濕潤，為這眼前之景。
在這異世界待了這麼久了，一開始是為了逃生，之後跟著雲龍一起經歷這些，她幾乎已經忘了自己原來是什麼樣子。
曾經的她，也曾在這個位置。在她還沒有開始被編入特別隊伍，執行那些秘密任務的時候。在她還沒有真正成為特警的時候，她曾和警校的同學一起進行野外特別訓練。當訓練完成，他們也曾這樣圍著篝火談笑歌唱。那時的感覺，現在回想起來依然讓她覺得溫暖。
可現在她一個人在這個異世，孤身一人，再沒有朋友相伴。她忽然覺得人真的是不知道珍惜，以前她忙著設防不願和人在一起，能「突出重圍」進來的，也就一個餘娜。現在身邊沒有人的時候，她卻懷念起那些曾經讓她覺得厭煩的人。
圍在她身邊糾纏的男同事，和那些嫉妒她的女同事。
回憶與現實交錯，程歌出了神，臉上掛著淡笑，眼中卻有些悲意，有些發呆地望著場中的那些將士。
發現她不對勁的有兩個人。初善的視線一直都不可克製地注視著程歌。看到她似乎有些悲傷的樣子，他很想安慰她幾句，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現在已經不是從前，他已經不能跟以前一樣和她攀談。總覺得隔著一份生疏。
項雲龍一邊在和將士們喝酒笑鬧，一邊也注意著程歌。當她看到她眼中的悲涼裡帶著一點孤苦的感覺，心不禁柔軟了起來。當這柔軟慢慢溢開之後，他的心難以克製地激盪了起來。
為他即將要做的事情。
從孟國回來之後，他就想要這麼做的。隻是心裡害怕。她是如此倔強的女子，性情又剛烈，若她不允，他該如何？他可不想再跟上回那樣綁著她在家裡就算了。上一回還沒吃夠苦嗎？
想著，他一把拖起了程歌到了場中。那裡正有將士轉圈跳舞。
程歌被他嚇了一跳。
「怎麼了？」她喊，拔高了聲音也有些聽不太到。
項雲龍不語，隻是拉著她跟著那些將士們跳起來。程歌想到上回他喝醉了也是這樣，拿他沒辦法，隻能跟著一起來。
周圍的將士們見到，立刻將他們倆圍在了中間，程歌臉上發窘想逃下去，卻被項雲龍固執地拉著，一點都不肯放鬆。她有些詫異，覺得他的表情有些奇怪。
有些局促不安，有些欲言又止，甚至是有些……羞怯。
他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