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覆轉乾坤(1 / 2)
程歌和初善在成坤帶領下進了密室之後,睿王府似乎沉寂了下來。沒有人再去「驚嚇」項雲天,這讓他覺得很奇怪,並且更加恐慌。
那女人想做什麼?背地裡又在暗藏了什麼?他的賬本?還是他手下某個黨羽官員的屍體?
如此想法,讓他寢食難安。最終,還是要去找劉後商量。可才進了母後宮門口,卻見到茂武帝從裡麵出來。
「父王?」項雲天想起早前自己的失禮,連忙在最初的意外之後規規矩矩行禮。「兒臣拜見父王。」
「起來吧。」茂武帝倒是完全都沒有提及上次的事情,臉上神色憂憂。「你母後病了,朕瞧著臉色不太好。你來了也好,好好陪陪你母後吧。」
母後病了?
「是,兒臣省得。恭送父王。」
送走了茂武帝,項雲天連忙往宮裡進,心裡還是疑惑不已。母後身體一直都很好。她時常說身子保養最重要,病了不但給別人有機可乘,也沒法與人抗衡。所以她一向都很注意,怎麼突然就病了?上次進宮還好好的。
進到劉後寢殿,項雲天就見紗帳重重,不少人正忙活著。有的點寧神的熏香,有的正往劉後床榻那兒端湯藥。濃重的苦澀藥味讓項雲天皺眉掩鼻。
宮人們給三王爺行禮,然後被他遣了出去。他拿過湯藥,送到床前。
「母後。」
「天兒,你來啦?」劉後撩開床紗,一張臉蒼白,似乎是受了驚嚇的樣子。
項雲天服侍了劉後服了藥,然後才能細問。「母後,怎麼突然就病了?」
提到這個,劉後臉色又變了變,帶著長指套的手扶住自己額頭。「真是冤孽啊……」她沉默片刻,才看向自己的兒子,手指撫了撫他麵頰。
「天兒,你相貌酷似本宮,但是身形卻像你父王。你們走路的樣子,簡直是一模一樣。」
母後忽然說到這個,項雲天有些扌莫不到頭腦,隻能等著她的後文。
可劉後說到這裡就不提了,反而是掀開了被子要下床。
「你就在宮裡陪母後晚膳,入夜之後,跟母後去見個人。」
項雲天不明就裡,隻得應下。「是。」
入夜之後,劉後讓宮人都離開,隻是和項雲天兩人獨坐在房裡。她一直都不說話,在抄經文。項雲天等等有些不耐,但也沒有辦法。
直到月上中天時候,劉後才放下筆。
「天兒,走吧。」
兩人沒有帶任何宮人,從後殿的小門裡出去,然後就穿行在花園小道裡。
項雲天知道這條路。這是通往冷宮的路。他心裡的疑團越來越大,隻是不敢在路上問。一是怕路上隔牆有耳,二是他從來都沒見過母後的神色如此凝重。所以他隻是提著宮燈照亮小路,跟著母後走。
母子倆一路來到一叢破敗的宮殿。此情此景,劉季淳心裡感觸良深。
這些冷宮裡,有不少是從她的手裡送進去的宮人。確實犯錯的有,也有不少是阻礙了她爬上後位進程被她弄進去的。
他約自己在這裡相見,是否另有深意?是否,還在怪當年的淳兒沒有聽他的跟他走?
越接近書信上的約會地點,劉季淳就變得越是恍惚。思緒,在三十年前後來回飛竄,她也在當今皇後和當年那個單純的官家小姐之間幻滅。
而這種恍惚,在當她看到皇城西北角的一座最為破敗的冷宮裡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時放大到了極點。她感覺自己似乎又回到了那個風拂春柳的旭日裡,穿一身翠綠春裝與他在湖上輕舟作告別。
那人攏在暗影裡,周圍沒有光亮,為了隱瞞身份。聽到細微的腳步聲,他轉過身。昏黃的宮燈下,麵前的女子依然美麗依舊。即使眼角唇邊帶了歲月的痕跡,可在他心裡,她依然是最美的。
劉後在距離那人五米遠的位置站定,月匈口有些起伏。多年之後的想見,他看起來老了很多,隻是一雙眸還是睿智。
「塗掌櫃?」
項雲天很意外看到約母後來的居然是明德字畫鋪的塗掌櫃。他是負責自己旗下盜賣明器生意的管事。沒有必要的話,他不該跟自己有聯係,更不要說是和母後見麵了。
「母後,你認識他?」
麵對兒子的問話,劉後沒有立刻回答。她朝前走了幾步。
「好久不見。」
四個字,卻花了她太多時間說出口。
「是,確實很久。」塗掌櫃也走近了些。
兩人之間彌漫的某些曖昧意味讓項雲天非常不舒服。毫無疑問,他們以前是認識的,並且關係匪淺。他「啪」一聲把宮燈放在一旁的石桌上,「本王不管你們以前是關係,這種時候見麵毫不合宜!」
塗掌櫃看一眼項雲天,又把視線轉回劉後那裡。
「我並不是來敘舊的。昨日我得到消息,說有人要刺殺娘娘。所以我才會冒險進宮通知娘娘。」
「這皇城對你來說,本就如入空門。」劉後回憶起當初,又道,「刺殺本宮麼?哼,他們以為劉禹洲死了,本宮身邊就沒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