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風》(2 / 2)
魏啟霖:「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
知好瞪他一眼:「你嗓門那麼粗,我又不聾。」
魏啟霖最煩這女人不搭理自己的無謂模樣,得了回應就是目的達成,管她怎麼罵。
那一下的力氣是真的大,知好忍著疼,眼裡全是刀子。
魏啟霖心情反而好了,「給我拿衣服。」然後便去洗澡。
知好低頭往領口裡一瞧,都腫了。她心裡罵了幾聲不痛快,打定主意不理人。這屋子靜音效果上佳,在外頭聽不到浴室裡一點水聲。
十來分鍾,魏啟霖喊了一聲。
知好翻了個白眼,沒聽見。
又過五分鍾,浴室門「咚」的聲重響,是魏公子拿拳頭砸的。
知好臉色不改,屁股挪了個方向,背對著繼續乾自己的活。
其實這房子常年恆溫,穿再少杵一天也不會感冒,壓根損耗不了他半分康健。
但即便如此,知好還是覺得,出口惡氣才舒坦。
說來也有點自欺欺人的意味,她再張牙舞爪,也破不了這男人的風平浪靜。像極了她荒唐無望的人生。
想到這,知好咬著筆杆,苦兮兮的一笑。
還沒給笑囫圇,魏啟霖就走了出來,頭發絲兒滴著水,暈在地板上漾成水珠,像極了隔夜的明珠。
魏啟霖的身材,比東珠有看頭。收月要入胯,人魚線為炫耀而生,腿不算壯,筆筆直直的襯出一個翹臀。男人有一雙好看的腿,其它的地方也不會太難看了。
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知好心裡暗暗呸了一聲,老天不長眼,好東西全讓他給長齊了。
魏啟霖沉著臉,往床上躺著。
他應該生氣了,因為連頭發都沒吹乾。
魏啟霖冷眼瞧了知好一會,突然開口:「通州那塊地,政府擬了批文,要建一個中心生態園林,特批的項目。」
知好還坐在地上,卻慢慢挺直了背。
「來找我辦事的,數不清多少路了。」魏啟霖語調平平,就像是飯後閒聊。這話的本身就是一種光環,不說別的,他真要有心炫耀,還真有炫耀的資本。
不提魏家,就魏啟霖三個字,在這偌大繁密的京城關係網裡,就是一張通行證。
知好跟了他一年,當然知道他的習慣。
下一句,魏啟霖說:「你父親年紀大了,一個人應付難免乏力。申遠昨天還看到他在陪李局吃飯,酒不錯,是茅台,倒了四五個瓶子。那塊地雖然利潤可觀,但也隻限於主體工程,圍欄地標公共設施,沒什麼錢掙。」
這番話說得周周正正,周正過頭,就是冷情。
知好已經擱下了筆,合上了書。
魏啟霖一角毯子都懶得遮。
「你父親有東山再起的勇氣,也不知道他還有沒有這個運氣。」
這句話說完,知好勾身彎月要,春光陡峭展現,頭低埋。
魏啟霖不是溫柔的人,她一早就知道了。下手沒個輕重,與下流無恥這個詞天生一對。
知好的腦袋頂在了床頭板,悶聲咚咚咚。魏啟霖今晚這態度,大有報剛才知好不給他收拾衣服的悶愁。
魏啟霖有點失控,扌莫了扌莫她的臉氣息沉沉:「今晚為什麼這麼乖。」
知好沒好氣的回了句:「畢竟跟你簽了協議,職業道德還是要有的。」
魏啟霖被這話刺著了,隨後一切戛然而止——
知好也懵了。
她能清晰感覺到變化。
憤怒,挫敗,丟臉。
魏啟霖的臉色像是綿延十裡的黃昏火燒雲。他怒的,往她身上狠狠掐了一把。
狠,真狠。
知好眼淚狂飆。
今晚倒好,左右倆邊,真被他掐給出了一個完美對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