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風(4)(2 / 2)
知好冰冷的語氣:「你幫我爸爸。」
魏啟霖皺眉。
「你不幫他,我就告你。」知好捏緊被子。
魏啟霖當即冷下去,「告我什麼?」
知好忍著下腹的疼痛,一個字一個字的往他心裡捅刀:
「告你強|暴。」
魏啟霖這樣人家出來的人,精明,多疑,防心之重,是從小耳濡目染養成的根深蒂固。利益往來,真心的另一麵,便是蓄謀已久的算計。
他以為知好不一樣。
他以為他沒看錯人。
「你以前的那些,都是裝的?」魏啟霖捏住她下巴,「你他媽跟我上床,就是為了告我強|暴?」
知好滿眶眼淚,掙紮著不落下。
魏啟霖氣樂了,昨晚用掉的三個套子還躺在地上,全成了張牙舞爪的諷刺。
想了想,他抬起頭,咬牙切齒:「是不是隻要能幫你爸爸,不管是誰,你都能跟他上床?」
知好肩膀一抖。
魏啟霖發了狂,伸手掐住她脖子,「你把我當什麼了?!老子他媽殺了你!!!」
一見鍾情的好感,以及種種美好的可能,在這一日,全成了灰燼。
再後來,魏啟霖的意思,是申遠傳達給她的。
魏啟霖說:「你不怕丟臉,出去亂說話,但我還要臉。你是不是特喜歡這種事,行,我讓你受個夠。簽了,你父親的廠子明兒個就能開張營業。」
一紙協議,一年賣身契。
是他們的荒唐結局。
知好埋在手臂間,想得頭痛欲裂,再睜眼時,被餐桌上方的光影一刺,眼淚就憋不住的下來了。
魏啟霖在主臥的浴室清洗了番,洗完澡換了身兒乾淨衣裳,出來就看見知好雲山霧罩的茫然模樣。
臉色蒼白,木木訥訥的,魂飛魄散一般。魏啟霖氣不到一處來,她在這裝什麼可憐,心裡頭罵夠了,恨夠了,空虛無力的沉默便迅速接替,仿佛這,才是他的真情實感,欲望本能。
魏啟霖為這種感覺的到來惴惴不安。他走過去,撈起知好,而知好也跟提線木偶似的,跟他走。
硝煙過後的安靜,無限悲憫。
才到臥室門口,魏啟霖就按住她的後腦勺往身上壓,然後死命地親,狠狠地口勿。
知好喘氣不過,眼睛都憋紅了。
兩個人無聲的歡愛,像是一場誰也不服軟的對抗與折磨。
最後,知好悶聲痛哭,抵著魏啟霖的肩頭,抽泣得直發抖。
魏啟霖心煩意亂:「哭哭哭,賣力的是我,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知好哭得更厲害。
魏啟霖想揍她,手都抬到了半空,落下時,鬼使神差的,又變成了一掌輕柔。
掌心貼著她的背,笨拙地撫拍。
「別哭了行不行,別哭了別哭了——好好,你別哭了——餵,林知好!你的哭聲真的很難聽!!」
這下可好,從哽咽到放聲,知好是徹底崩了。
魏啟霖半天才聽清,她說的是:「嗚嗚嗚,魏啟霖你個王八養的,你又不戴!」
一宿壯烈,兩人睡得沉。
半夜醒來,魏啟霖睡眼朦朧,看見知好竟然坐在床邊,握著手機發呆。
「你發什麼瘋,半夜不睡覺。」本就是脾氣不好的男人,這會子起床氣更盛,但看清了她的手機屏幕後,魏啟霖心髒陡然下沉。
屏幕很亮,是日歷,下個月的日歷。
14這日被圈起來,做了個備忘錄的記號。
魏啟霖瞬間清醒,瞬間反應。
14日,是合同日期的最後一日。
魏啟霖忽的無力,然後是巨大的悲憤,他抽出她的手機,狠狠砸向牆壁——
「砰」的聲巨響,屏幕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像極了他們之間的關係,無論是如今,還是過去。
都一敗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