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那就去做（1 / 2）
工服從—勞動—忠誠
這三個字橫亙在四麵八方的牆上，每一個字母都有十米高，用鋼印印著。每個字上都有鏽蝕的痕跡，在用螺栓固定的塑鋼上留下了疤痕。在每堵牆的底部，都有一條狹窄的排水溝，把氧化後的徑流帶進汙水坑裡，在那裡與冶煉廠的廢料混合後形成一股有毒蒸汽，在鑄造廠機器的熱鍋裡翩翩起舞。
抬頭望著這些話，就能感覺到這些字眼帶著一種被腐蝕的惡意壓迫在人身上。在這個龐大的加工廠裡，從任何地方都不可能逃過這些鋼字。
就像不眠的神明一樣，他們向下怒視著被束縛在傳送帶、氣壓機、工業爐和冒著氣泡的礦渣坑旁的奴隸。每當巨大的鼓風爐從煙囪中噴出一層火焰時，上方的鋼字就會映射出地獄的光芒，被反射的火光沿著高爐的表麵盪漾。
在傳送帶的嘈雜聲和轟鳴聲中，在熔爐的熾熱的咆哮聲中，在從爐子裡噴出的蒸汽的尖叫聲中，在散布在工廠各處的噪音節點發出的無處可逃的低沉噪音中。沒完沒了的乏味的、陰森的聲音在牆壁上重復著相同的咒語。
不久前一個吞世者戰幫向這裡定了一大批的裝備，所以必須更加拚命的趕工。
所在區域的施工已經暫停。有時機器需要維護，或者處理器出現故障需要關閉。這樣的場合是奴隸們歡呼雀躍的原因。然而，目前休假的原因，即使是最疲憊的勞動者也不會感到高興。
加工廠監工瘦長的身影，在他所在的車間上方的鋼架上踱步。
監工的臉又瘦又硬，五官上刻著冷酷無情的印記，在工廠裡成千上萬的奴隸中，無一個奴隸沒有體驗過他們的電擊棒在肋骨上的灼燒。
他一邊踱步，一邊用停了下來的指揮棒拍了拍他的手掌，那空洞的一擊發出了威脅的聲音，靴子踩在金屬格柵上發出了哢噠聲。
跪在級長麵前的是一個蓬頭垢麵、瘦骨嶙峋的男人，他瘦骨嶙峋的身軀披著工廠奴隸的工作服，額頭上刻著「936」的奴隸編號。
血從那人斷了的鼻子裡流出來，每一次呼吸都有一個血泡從他的嘴角流出來，站在匍匐的奴隸兩側的黑衣監工們在製服他的時候並不溫柔。
「那是誰?」奴隸中有人低聲問出來的。
「伽瑪-4號高爐的。」低聲回答。
「他做了什麼?」那人發出低沉的聲音。盡管情況很可怕，奴隸還是抑製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什麼會打破常規。
「他做了個天鷹禮的手勢。」
「可憐的，愚蠢的家夥！」人群中嘆息聲響起。
「他們會因此斃了他的。」
瘦削的典獄長開始長篇大論了，他的聲音提高了，帶著尖酸的嘶嘶聲，被工廠的聲控器放大成了火暴的咆哮聲。
「你這個害蟲什麼時候才能學乖?」典獄長問。
「你什麼時候才能明白，你的迷信並不能幫你呢?」典獄長俯下身來，揮動警棍，把武器對準了奴隸的腹部。
當電光劈啪地穿透奴隸的身體時，他大叫起來。他在監工的手中扭動著，監工們把奴隸關在絕緣的製服裡。
「你已經不是人了。」典獄長厲聲說道，從奴隸身邊轉過身來，沿著台架踱來踱去。
「你不能思考。你不會做夢。你毫無希望。」他轉過身來，把警棍砸在那奴隸的嘴上。
閃電從俘虜咬緊的牙齒間發出噝噝的響聲。
「你不能祈禱!」
有的奴隸看著這折磨，無能為力的憤怒在他們心中沸騰。他渴望做點什麼，通過任何事情來阻止這可怕的場麵。
但他們知道已經無能為力了。他見過典獄長動手的次數太多了，根本不可能妄想能阻止典獄長。隻要有任何反抗的行為他們就會和這個奴隸一起受苦。
「你真的認為會有人回應你嗎?」典獄長譏笑道，用警棍捅了奴隸的肩膀。
這個奴隸的身體在一陣痛苦的痙攣中扭動和抽搐，因為電擊灼燒了他的肉體。
「你祈禱什麼呢，人渣?你祈禱自由了嗎?你祈禱正義了嗎?你要報仇嗎?」加大了輸出的力度，警棍在他的大腿上劈啪作響，刺穿了他的工作服。烤肉的氣味從鐵架上飄下來。
「這裡沒有這些東西，」典獄長宣布，他把目光從他的受害者身上移開，盯著工廠裡仰起的奴隸們的臉。他舉起警棍，越過肩膀，指著牆上的鋼字。
「服從-勞動-忠誠。這裡隻有這些東西!當你們忘記了這一點……就會得到痛苦。」
典獄長轉過身，把電棒插進了奴隸的肚子。奴隸尖叫著，在監工的手中拚命掙紮。長官殘忍地咧嘴一笑，把激活的電擊棒拿在手裡，看著它燒進奴隸的身體。
「神皇保佑!」奴隸尖叫。
典獄長的臉氣得通紅。他把電棍抽了回來，露出俘虜身上的燒黑的皮膚。他戴著手套的手抓住了奴隸的頭發，迫使他的臉向上仰，迫使他正視典獄長熾熱的眼睛。「這裡沒有神皇！」他啐了一口。
他的手指劃過了電擊棒的電源栓，把它推到了最大的強度。電在武器的頭部跳動。「隻有我!」
典獄長舉起警棍，想朝奴隸的臉上一刺，但還沒等這位典獄長出手，一個雷鳴般的聲音就傳來:「克製住自己，小監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