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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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人都知,這世間英秀之氣被三人分盡,這三人沒有一個不是天縱奇才,也沒有一個不是機緣福厚。

……

……

潔白的山嵐纏著山月要,白絮似的雲朵一直鋪向天際,夜幕將盡的朦朦微光從藹藹霧氣中折射閃耀。鬆柏、白樺、竹林和各種果樹藏在深秋黯色的山林中。

霧裡慢慢走出了一個人影,他穿著一身髒兮兮的道袍,烏黑細膩的頭發被梳成了一個道髻。他長相端正俊秀,但絕不女氣。最叫人奇怪的是,他髻上斜插著支紅色瑪瑙釵子。看似女氣,卻叫他戴的端莊嚴肅,好像是插在玉清蓮花冠上的一根木釵。

他走上來作揖行禮,客氣道:「家事耽誤,恕罪恕罪。」

「你這名門正派的『天才』,原也隻是個苟圖行歌負薪的凡人。如今天下擾攘,萬鬼為禍,你卻還貪圖小家之溫。我問你:大家不顧,小家何存?」

說這話的人穿著一身白衣,額間係條灼紅色的抹額。肩處的金色盔甲上繡著密密麻麻的繁復符文,在夕陽照耀下熠熠生輝。

他右肩搭了一條白色狐尾,狐毛下的袖子空空盪盪,隨著微涼山風四處飄揚,卻不損他一絲貴氣。

此時他劍眉緊蹙,顯然對這最後來的人十分不滿。

戴著紅釵的道士譏諷道:「我怎麼不知道,鄔兄竟然是如此大義之人。」

「你!」

站在一旁的僧人嘆息道:「今日我三人相聚於此不易,還請兩位少圖些口舌之快。」

貴氣男子冷哼一聲,道:「既然我們已經知道七山相聚的事實了,何不公之於眾?」

僧人也不過三十來歲,麵容棱角堅硬,手拿一串紅色念珠,嘆息道:「七星釘魂陣危害太大,活祭千萬人,實在有違人道。」

「長痛不如短痛,降鬼陣本就是七位大能所創,有何用不得的!」

「可這用法過於殘忍,七位先賢也是考慮到這個才將這陣法隱藏起來。」

「婦人之仁!」那貴氣男子不屑道,「真不知你這數十年佛法都學到哪裡去了?這天下芸芸眾生,不過芻狗而已,不知為何而生,不知為何而死!與其讓惡鬼噬身,不如獻出一條賤命,也算是造福子孫後輩。」

僧人微闔目,不與他爭辯。突然腦中想起對方一件事,平淡地道:「聽聞你最近禦獸反噬,咬斷你一隻右臂。」

那貴氣男子聽罷不以為意,眉目間的驕傲並未折損一分一毫,反而朗聲道:

「修行本是逆天而為!若是貪圖安穩順遂,那要如何得證大道?」

最後來的那個道士一直沒開口,眺望著遠方並峙的諸峰,漫天的霧靄籠罩著山峰,隻剩下一半的崢嶸。天際慢慢露出了太陽的一角,在那一剎那,天色暗而忽明,萬物從朦朧中突然顯豁。

道士閉上眼,默默想起那日在海邊看到的一切,那個巨大可怕的陣法和下麵無數張牙舞爪的黑魂。

他的心情如同這看不透的厚重雲霧一樣,顯得異常低落。冷風從他單薄的道袍領子裡灌了進去。

道士略微打了個寒戰,卻並非是因為寒冷,他早就修行到了不畏冷熱的境界了。

他終於出聲,猶豫道:「我那日去觀海看見了許多東西……雖然我還未全部參透,但總覺得有些蹊蹺的地方在。降鬼陣一事,還是先放放吧。」

剩下兩人聽見「觀海」二字,均是一陣沉默。他們都沒有踏足過鬼見林再往南的那片地方,甚至一聽見那兩個字便感到一種恐懼感從心頭生起。

良久後,那貴氣男子開口說:「你看過海,便更明白若南海封印崩潰,天下會置於何種境地。降鬼陣立陣一事,不能再等了。」

「鬼見林中潛伏的數十萬半妖,人不人,妖不妖,終日苟且偷安,殺了也無妨。再加上七山相聚,要活祭的不過數十萬人。這點代價對於換取永世安平不算什麼吧。」

僧人聽言,卻是搖了搖頭,道:「佛曰:眾生平等。」

「眾生平等,」他冷笑一聲,「那犧牲數十萬人,讓千萬人活著,總好過千萬人都死去。這麼簡單的算術問題,你們兩個名門正派不願意做,我這個邪門妖道卻非做不可了。」

他不願再與兩人談下去,嘴裡發出一聲清嘯。山上突然一陣騷動,無數驚鳥從林中飛起。各類野獸的叫聲打破了山間傍晚的寂靜。一條黑線出現在視線中,逆著下落的日光奔騰而來,像爆發的山洪,像千軍萬馬在戰場上沖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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