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焰白花(五)(1 / 2)
「要走你們就自己走,別磨磨唧唧的,還連累了我。」
呂澤山用劍撐起身子,喃喃自語道,似乎準備獨自離去,白仙也立刻承諾:「我可以不叫人攔他。」
一旁蔡塔師兄也寬慰道:「在這猶豫不決,不如早下決定,快些脫身。若是那蛇……」他偷偷瞥了眼白仙,轉口道,「我們還可以幫忙分擔些追兵。」
沒有什麼追兵,隻有女皇一人。杜思雲對這個心知肚明,師兄說這話也隻是委婉地勸她快點放棄吧,讓他自生自滅。
她看了眼呂澤山,嘴上血跡都還沒擦乾,分明是受了重傷,也倔強著不鬆口,說:「不行!他不能一個人走。」
忽然,殿內傳來一陣陣轟鳴聲,幾人惶惶地看向大殿緊閉的門,勸說她早下決定。
杜思雲咬牙,沖在場內唯一一個能決定生死的人說:「你不覺得你做的太過分了?」
白仙撇開臉,語氣冷淡:「隨你怎麼想,選擇權在你。」
旁邊幾人議論紛紛,蔡塔道:「耽誤不得啊,不然我們今日都要葬身在這兒
路天工右手搭在他的劍上,雙眼緊盯著大殿,蓄勢待發。
「杜師妹,你自己看著辦吧。」
隻有桑修遠突然說:「魏行光還沒抓到,江玉平師姐又生死未卜,我們不能在這兒死。」
這話一說,宛如一塊沉沉大石壓在她心頭。
這時,路天工卻突然說:「我開陽峰人,不畏戰,也不怕死。玉平會照顧好自己,杜師妹不必為她擔心。」
所有人都在望她,最終,她還是點了點頭,說了一個字,「好。」
……
殿內,玉階之上一人闔眼歪坐著,玉階下水鏡內兩個人卻在不停的爭吵。
其中少女道:「你打不過我。」
她盤腿坐在空中,眉目如畫,艷麗奪人,與座椅上那人依稀有幾分相似。
「我乃神龍轉世,九轉金身,如今已達八轉,你如何與我相抗?」
「鬼見林的這些畜生,不人不妖,苟活世上。你自詡神龍轉世,為何要幫著他們與天意作對?」
少女冷笑道:「什麼與天意作對?不過是為了滿足人類的一己私心罷了。你要拿他們獻祭,才是有違慈悲,有違天道!」
白衣人站在空中,看著底下的烈火黑煙,各種族妖怪四散而逃的悲慘樣子,卻隻是淡淡地道:
「隻是舍短取長罷了。隻有這些還不夠,做這件事並非出於我一己私欲。就算我倒下了,也會有其他人來做。這種造福子孫,功利千秋的事,非我一人之願,千萬人之願爾。」
「邪說歪理!」
白衣人道:「這個秘密知道的人不多,我們也不想看見世人自相殘殺的樣子,可若是我們不去做,那就真要落到手足相殘,夫妻相殺的悲慘境地了。與其這樣,不如髒了我的手。」
少女道:「你知道,我知道,於子歸知道,那個笨和尚也知道,世上多的是人知道,他們都沒這麼做。你難道不想想為什麼嗎?」
白衣人坦然道:「我想過為什麼。所有人都說於子歸佛道儒歸一,萬法皆通,壓我一頭,我承認;他為心愛之人背叛師門,自廢一脈,我佩服;他渡舟訪海,冒著萬鬼吞噬的危險,去了海邊,我很敬仰。」
「但是,」他話鋒一轉,道,「他為了保全自己小家之樂,貪圖那點清閒,逃避責任,我很不喜歡。你說的沒錯,這事應該他來做,他是三界天才,應該他來做。」
「但是他不做,」白衣人微笑道,「便由我替他來做。」
「至於慧雲——」
他嘴角上揚,輕蔑地道:「他不願做殺僧,永遠隻想做個撞鍾灑水的小和尚,那就隨他去吧。」
「看來我們無話可說了。」少女的周身散發出淡淡金光,她的皮膚表麵隱約浮現出金色的龍鱗,整個人看上去又莊嚴又慈悲,高高在上,不可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