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電話（1 / 2）
饒是濃密的夜幕降臨，也無法吞噬這座臨海小城cbd區的繁華燈光，漫天星光墜落，與下方萬家燈火相互照應，點亮了半邊天。
數公裡外的老城區，一麵窗戶內依舊亮著淡黃色光芒，裡麵還時不時傳來某個中年婦女的河東獅吼，以及男孩不滿的反抗聲音。
直到客廳內的座機鈴聲響起，嬸嬸才走了出來，吼著『路鳴澤別分心，把那幾道題做完，不會問你哥，我一會檢查，沒寫完看我怎麼收拾你』，見屋內沒傳出任何異議，這才扭頭拿起電話，沒好氣說：
「大晚上的，有什麼急事？知不知道到了睡覺的點？」
「女士，我們是美國卡塞爾學院招生部的」
「沒聽說過，我們家也沒人要去什麼卡紮菲大學。」嬸嬸也不待對麵之人說完話，氣鼓鼓直接把座機掛斷，轉頭回了屋中，嘴裡麵還嘟囔著什麼騙子這麼敬業，大晚上還打來電話。
不過她轉念一想，這年頭，騙子都這麼努力刷業績了，自己還不得多督促督促家裡麵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好好讀書以後找個好工作？
想著想著，中年婦女愈發感覺肩上的擔子之重，大步邁入了小屋中，走到書桌旁，一手抽出小胖子手臂下壓著的習題冊，掃了兩眼，扔給了旁邊用著筆記本的男孩：
「明非，幫嬸嬸看看你小弟做的對不對，我也不會，害怕他糊弄我。」
路明非聞言，笑著拿過冊子，看了眼自己那一臉慌張的小弟，又看了看嚴陣以待的嬸嬸，低下頭，拿紅筆改了起來。
一個紅叉，又一個紅叉，路明非每拿紅筆劃過一次，坐在旁邊的路鳴澤渾身便顫上一顫，就仿佛那筆尖落在的不是白紙，而是他骨頭裡似的。
嬸嬸一看，六道題後都被批上了錯號，一股怒火頓時湧了上來，頭發根根立了起來，剛想開口，卻被路明非輕飄飄的話語攔了下來。
「雖說還是都錯了，不過比以前進步了不少，有幾道題就是算錯了數，小弟他照這個勢頭下去，到高三扌莫個一本沒什麼問題。」
「真的？」嬸嬸眼睛眨了眨，看向路明非，火氣一下子消了下去。
「嬸嬸你看住他就行，畢竟最後兩年了。」路明非眯了眼一臉感激的小胖子，露出笑意：「高二很關鍵的，慢慢學就上去了。」
路鳴澤總算鬆了一大口氣，看著自己那差點發飆的親娘，語氣也囂張了不少：「我說了不用你管，我自己能行。」
「你哥都說我得好好看著你了，別和我討價還價，趕快去洗漱，明早還得上學。」嬸嬸眯了眼路鳴澤，後者瞬間縮回了脖子，悻悻端著水杯去了洗手間。
看自己的兒子離開，嬸嬸坐在床上，為二人鋪好被褥，隨而把視線投向了書桌前的翩翩少年，看他端坐在椅子上月要杆撐得筆直，瀏覽著網頁，看著上麵稀裡嘩啦的外國文字思考，時不時點點頭，擺出沉思樣，中年婦女嘆了口氣。
都是老陸家的孩子，為什麼自己兒子和他表哥之間差異這麼大？
自己兒子班級倒數的時候人家已經在聯考中拿了無數次全市第一，高中三年拿到的獎狀都能擺滿一麵牆了。若不是路明非照顧小弟麵子主動把這些東西隨手扔進箱子裡麵扔在牆角不再理睬，路鳴澤這三年的日子恐怕就要在光閃閃的獎杯反光中度過了。
難不成，真是自己的問題？嬸嬸不禁懷疑起來，真就是子隨母，人家喬薇尼出落大方，人家的兒子也就如天才般亮眼。
這麼說貌似也不對，她能感覺得到，路明非的變化是從初三開始的，在那之前他的成績還不如路鳴澤，也就是那個寒假，他剛來到這裡沒多久，整個人仿佛被奪舍了似的，每日早起晚歸，閒暇時間就去混圖書館，中考全市第一以學費全免加獎學金的待遇被招入仕蘭高中，然後繼續霸榜了三年。
真是人家的孩子，隻不過這一次不是活在傳說中，反而就在自己麵前。
嬸嬸幽幽嘆了口氣，心裡慶幸這孩子性格也比較好，幫了路鳴澤不少，要不是中考前他看著路鳴澤學習，沒準如今自己每年還要多交兩萬的學費。
「嬸嬸，剛才是誰打來的電話啊。」
路明非見屋內氣氛沉默，習慣性開口問了起來，但他的思緒明顯不在這裡，那雙黑瞳還在看著屏幕上的頁麵，更不如說盯著是那圍繞在眾多文字之中金色的世界樹徽章。
「caassellcollege」
男孩看了眼右下角的時間，如今也過了自己記憶中收到包裹的時間，可還是沒人來找他加入什麼卡塞爾學院，難不成，真的要自己去找上去？像楚子航那樣直接殺過去？
那不免會遭人懷疑，路明非可不想遭到楚子航的那種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