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12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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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姐姐和小姐夫(完)】

晨曦發白的光從窗牖灑進來,灑在窗下的寬床,也灑在江月慢露在錦被外的香肩。遠處有悠長的鍾聲綿綿而響。她在染著晨曦薄霧的清寂鍾聲中慵懶醒來,散漫睜開眼。

窗外的枝頭一片綠色,隨著清晨的微風輕輕地飄晃著,打破了清晨的寧靜。偶爾有零星的合歡花悠悠飄落。

江月慢坐起身,錦被從身上滑落,露出如雪堆玉的嬌肌,其上點點紅痕,證實了昨天的一場荒唐。她懶懶愜意伸懶月要,纖細的月要身勾出婀娜的曲線。在一個軟綿綿的哈欠之後,所有的初醒困頓都消散,人徹底清醒過來。

江月慢環顧室內,並不見沈元衡的身影。

她起身下床,也不急著穿衣,踩著鞋子款款走到一側的方桌旁倒了一杯水來喝。

悠長的鍾聲從遠處不斷傳來。她握著水杯回身而望。可惜山寺尚有些距離,而整個琳琅莊又以濃密的合歡花來遮,倒是什麼都看不見。

「跑去哪兒了……」江月慢放下杯子,轉身回到寬床,去拿了衣服穿。她穿好衣裳走出房間,「吱呀」一聲推門聲,在靜謐的山莊也顯得異常大聲,驚動了枝頭上的一隻棲息喜鵲。喜鵲扇動羽翅,盤旋了一陣便飛走了。

江月慢目送那隻喜鵲走遠,才去尋沈元衡的身影。可是她尋了一會兒,都沒看見沈元衡的身影,不禁有些奇怪。

他最是喜歡清晨醒來時將頭臉埋在她懷裡賴著不肯起。今天這是怎麼突然起得這樣早,還不見了人影?

江月慢疑惑地往琳琅莊外走,猜著他是不是去了對麵遠處的山寺。她剛走到山莊門口,便遙遙看見了沈元衡。

他手裡捧著一個大碗,從遠處正往這邊來。他低著頭,視線落在手裡捧著的大瓷碗上,十分謹慎小心的模樣。他不經意間抬頭,看見了合歡樹下江月慢的身影,那張沒有表情的俊臉立刻浮現燦爛的笑容。

江月慢望著他的神情變化,不由覺得好笑。她又思量著,其實沈元衡容貌很是出眾,在外別人會也會誇一句俊朗郎君。可是他在她麵前時,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愛笑了,往往顯得孩子氣,那份燦爛與純粹太過耀目,反倒搶去了他的俊朗風頭。

江月慢抱著胳膊,悠悠問道:「這麼一大早是去哪裡了?」

「給你弄好吃的去了!」沈元衡眉眼間都是笑意,捧著滿滿一碗的桃花晶露糕走過來。粉色的桃花糕,縈著氤氳的熱氣。這是對麵山寺每日晨時會做的一道小食,常引得山下的人來買,天還沒亮呢,山寺外就排好了隊伍。

江月慢伸手去拿,指尖還沒碰到桃花晶露糕,不小心先碰到了碗邊,立刻被燙得縮回了手。她再去看沈元衡的手,他的手早就燙紅了。

「真笨。」江月慢趕忙扯了帕子,去墊碗邊,再讓沈元衡去端。

沈元衡恍然:「是哦,還是姐姐聰穎。」

江月慢好笑又無奈,重復了一遍:「笨死了。」

此番再說,語氣已與第一次不同,多了幾分嗔怪和笑意。沈元衡看向江月慢的神情,嘿嘿地傻笑起來。

兩個人一起往回走,也沒回房中,而是落在落英繽紛的庭院裡,相對而坐,共食這一碗山間佳味。

晨時被開門聲驚飛的喜鵲又飛回來了,這一回不僅它自己,竟是又帶回來一隻,兩隻喜鵲在草木芬芳的庭院裡眷戀攜飛了一陣,掠過庭院裡相對而坐的一對璧人。

沈元衡趕忙伸手去護桃花晶露糕,免得被喜鵲搶了去。他這顯然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兩隻喜鵲很低地擦過江月慢和沈元衡肩頭,便飛走了。

江月慢好笑地抬眼看向沈元衡,沈元衡亦望過來。兩個人相視而笑。江月慢抬手,用指腹輕輕去蹭沈元衡唇角沾的一點糕沫。

「都多大人了吃東西還像小孩子似的。」江月慢聲音染笑,溫柔又嫵媚。

沈元衡抿著唇笑沒有吭聲。他忽然想到很多年前的一個夏日午後,那時候的他在姐姐眼前隻是個小孩子吧?那個夏日午後,江月慢也是這樣湊過去給他擦唇角的糕沫,笑話他是個小孩子。

還好,他拚命長大,個子比她高了,人也不再是她眼裡的小孩子。他在她嫁做他人婦之前,長大成人了。

沈元衡丟下手裡吃了一塊的桃花晶露糕,忽然站起身,隔著一方石桌,去口勿江月慢。

他終於,做了八年前那個夏日午後就想做的事情。

·

下午,江月慢和沈元衡從滄康鎮啟程,要回長安去了。馬車剛入長安沒多久,兩個人的馬車停在了路邊。江月慢聽著外麵的笑鬧聲,挑簾而望,沒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隻看見好些人堵在前麵。

沈元衡推開車門,詢問車夫。車夫也是剛從路邊圍觀的人口中得知有人跳河,剛被救出來。

江月慢聽了稟,沒什麼興趣地將垂簾放下。可是在垂簾放下的前一刻,她看見一個滿臉是淚的侍女。那個侍女有些眼熟,她一定在什麼地方見過,卻又一時之間想不起來了。

這條路不寬,因為看熱鬧的人堵著路,馬車也不方便這樣直接往前走。江月慢索性和沈元衡一起下了車,過去瞧一瞧,看看是不是京中誰家的女眷。

因那個侍女眼熟,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江月慢猜著會是京中哪家的女眷落了水,若是她認識的女眷自然要幫幫忙。可是江月慢沒有想到落水的人會是馮靜純。

確切地說,不是落水,是跳水自盡。

馮靜純已經被救了上來,沒什麼精神地垂頭坐著。她的兩個侍女,一個正抱著她,給她遮身上的濕衣裳。另一個正是剛剛江月慢看見的那個,正要去找馬車。

江月慢猶豫了一下,終究是不喜歡圍觀的那些遊手好閒的男子在一旁指指點點。她一邊朝馮靜純走過去,一邊解下身上的披風。她將披風遞給馮靜純的侍女。

有人幫忙,馮靜純的侍女趕忙道謝。她伸手將江月慢遞來的披風接住了,才發現是江月慢。她愣了一下,也來不及多想其他,趕忙展開披風將馮靜純濕透了的身子裹起來。

江月慢隱約聽見圍觀裡的人群裡,有人在對馮靜純弄濕後的模樣品頭論足。她不愛聽,冷了臉道:「扶你主子到我車上去。」

馮靜純的侍女很意外,趕忙道了謝,去扶馮靜純。江月慢和沈元衡也登上了馬車。因為有一個濕了身的馮靜純在車裡,沈元衡倒是沒進去,而是坐在了前麵。

沒熱鬧可看了,圍觀的人陸續散開。馬車也能繼續往前走了。

江月慢吩咐車夫先去楚家,將馮靜純送過去。

「我不回去。」一直呆怔著的馮靜純忽然開口。

江月慢轉過臉來,這才仔細去打量馮靜純。她的侍女正在一旁幫她擰衣服上的水,袖子往上擼一擼。江月慢看見了馮靜純胳膊上的傷痕。明顯是用鞭子抽打留下的,傷痕有新有舊。

一個官宦家富養長大的姑娘,誰會打她?

江月慢看著馮靜純胳膊上的傷痕,隱約猜到了答案。

侍女鈴兒心疼地落淚。她求救無門似地轉頭去求江月慢:「縣主,求求您勸勸我家娘子,可不能再想不開了,大不了回家去。」

「好言難勸想死的傻子。」江月慢慢悠悠地轉過臉去,不去看馮靜純。楚嘉勛和馮靜純的事情,她從來沒怪過馮靜純,從始至終隻怪過楚嘉勛。隻有楚嘉勛與她有關係,是楚嘉勛對不起她。馮靜純是好是壞怎麼想都不重要,她懶得去怪無關緊要的人。

江月慢如今隻是懶得去和楚家沾上關係。今兒個撞上這樣的事情,能送一趟已經是仁至義盡。

「到底要去哪兒?」江月慢問。

馮靜純忍下委屈的淚,說:「還是去楚家吧。」

她抬起一雙淚眼望向江月慢,低聲道謝。江月慢沒搭理她。

馬車在楚家府門前停下來,江月慢也沒打算下去相送。馮靜純被鈴兒扶下馬車時,她用一雙淚眼望著江月慢誠心道歉:「縣主,對不起。」

江月慢這才抬眼看她,道:「你沒有對不起我什麼,我也不需要你的道歉。」

微頓,江月慢再道:「天下男人多如螞蟻,不必耗死在一個品行不端的人身上,更不值得為狗男人掉眼淚尋死覓活。」

馮靜純緩緩點頭,垂著眼被鈴兒扶下馬車。她看了一眼麵前的楚家,忽然想到當初能嫁過來時的歡喜。原來所有的歡喜都隻是鏡花水月。

初時,不知他是誰,也不知他有婚約在身。後來得知他有婚約,她肝腸寸斷地拒絕。可終究還是因為楚嘉勛和江月慢解除婚約而竊喜。她歡喜嫁過來,以為上天偏愛她。可是她錯了,原來她真的隻是楚嘉勛一時的偷腥,他心裡的人從來不是她。初時還能敷衍她,到了後來不僅連麵上的敷衍也無,甚至還要責怪她,楚嘉勛將一切的錯誤都歸於她。認為是她的出現,在毀了他和江月慢的絕好姻緣。

馮靜純從最初的喜悅,心情一點點轉變。後來她掩耳盜鈴地安慰著自己,就算楚嘉勛心裡還有江月慢也沒什麼關係,天長地久,她作為枕邊人,總能贏得他的心。

後來她越來越懷疑這樣的想法是不是錯的,她越來越沒有信心能重拾楚嘉勛對她的摯愛。再後來,她失望透了,心想就這樣得過且過吧。

可她沒有想到連這種得過且過的想法也得到了扼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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