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定情信物(1 / 2)
太陽初升之時宋杳醒了過來,她借著微弱的橘光看了看身邊的人,長眉濃密,鼻梁高挺,下顎線條分明流暢,臉頰上細微的絨毛給他濃墨清冷的容貌平添了一絲暖意。
他手還搭在自己月要間,宋杳想到昨日夜裡不由有些臉熱,她雙手揪著被邊蓋到眼下大眼睛眨啊眨,眸光狡黠。
她悄悄扒拉一綹他耳後的頭發小心翼翼的編辮子,編幾下看他一眼。見他睡的香一口氣編了五六根根才心滿意足的鬆了手。
她輕輕拿下他的手,掀起被子小心越過他下了床,躡手躡腳的出了房門,回到自己房間一下癱軟在床,抱著被子滾了幾圈睡著了。
再醒來時天已大亮,晨光透過窗紙暖乎乎的照上裹成蟬蛹的某人,她賴了一會兒,突然想起她一早的傑作,迫不及待的想去見見。
她對著銅鏡挽了個最方便的發式。
「咦?」
銅鏡照人模糊,她眯著眼睛向鏡前挪了挪,又挪了挪,臉都要貼了上去。
片刻她直起身子呆了呆,從手鏈裡翻了半天,翻出一麵波光粼粼的棱鏡,待表麵波紋沉靜,她清清楚楚看見了脖子上點點的紅痕,頓時臉爆紅!
她又扯開衣領,精致漂亮的鎖骨上也玫瑰朵朵,甚至還有齒痕。
她慢慢合上衣領,看著紅撲撲的鏡中人,手肘支在桌子上遮上了雙眼。
果然被吃的死死的……
宋杳再出門時特意穿了一件高領的水藍色百褶流蘇裙,趁得人格外清麗。
她匆匆走到白舟楫門口,停了一下調整好狀態,若無其事的推開門,慢騰騰的向床邊走去。
與她動作截然相反的是她此刻欲看笑話的心。她動作優雅的用折扇挑起床幔,眼睛比動作快了幾十個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看向他。
這人一身白色寢衣規整的穿著,散漫的靠坐在床頭,烏發披了滿肩,哪裡還有她一早費盡心思編的小辮子?
她慢騰騰的掛起床幔,心裡罵他狡猾。
「這般用功,一大早便開始看……」她認清『妙法蓮華經』五個大字後,驚嘆出聲「佛法?」
白舟楫合上書朝她看過去,眼神悠悠盪盪似勾人非勾人,他輕啟淺淡雙唇。
「嗯,靜心。」
宋杳被他看的心嘭嘭嘭跳,他此刻這長發及月要眼裡仿似有鈎子的樣子當真是讓人垂涎十好幾尺!再聯想昨夜兩人的勾當配上這容易令人誤會的話,宋杳很沒出息的臉紅了,連耳尖都紅了。
她倒是沒有尋常女子害羞後的自覺,無賴的在他床邊一坐伸手拿過他手中書,隨意翻了一頁。
「我也靜靜。」
下午時,宋杳又探了他的脈,靈力自他身體裡竄了一圈,看著他的睡顏她有些犯愁了。
距青君會還有半月,白舟楫這傷,縱然他天賦極好底子厚沒個二十日好不了,前提還需精心養護著。
可這裡距煥炬還很遠,若是車馬出行這兩日就得出發了。若是飛過去,又怕他吃不消。如今這人不宜吹風,不宜顛簸,倒當真難辦。
況且青君會上必然血雨腥風,他若恢復不好小命怕是要交代了!
「哎……」
宋杳第三百六十一次嘆氣,可如何是好呢!
她想了兩日,倒是當真想出了個昏招。
這日,趁著陽光明媚宋杳將白舟楫屋子裡的窗戶都打開了,他們如今住的是城裡一個大戶人家的一處院落,種了一園子的白花,一團團的香氣四溢。
宋杳端了杯花茶遞給他,「這家的主人倒是頗有品味,也不知種的是什麼花,白白香香的。有句話怎麼說的?哦對了,滿園春色惹人愛,沒有一枝出牆來。」
白舟楫抿了口茶,撇了她一眼不緊不慢的道:「嗯,牆高。」
宋杳手一歪,自己手裡的茶杯差點沒拿住。
白舟楫將杯子放下拿張帕子擦她手上的水。
「阿音喜歡?」
宋杳也放下杯,兩隻手都伸給他,白舟楫頓了一下,握住了沒有一滴水的另一隻手。
「還行,看著挺喜氣的!」
白舟楫看著她,「你確定?」
宋杳有些莫名其妙,「有何不對?」
白舟楫麵無表情的拿過一本書放在她手裡。
「佛經上有雲,它是天上的花,白色而柔軟,見此花者,惡自去除。它叫荼靡。」
宋杳隨意翻了兩下佛理書,興趣缺缺的放在一邊,又拉住了男朋友的手。
「那不是挺好的嗎?」
女子的手總是細軟柔滑,尤其是心上人的手,他實打實的握緊了。
「三春過後春芳盡,此花開過春便盡了,荼靡是傷感的花,意味別離。」
宋杳一愣,她未曾想好好的一朵花還有這般含意。她雖不信但還是起身關了窗,隻開了遠些的房門。
「你還信這些嗎?不過是朵花,人家開的好好的,非給按個不好的兆頭。」
她坐回桌邊又嘀咕了句:「也不知這主人家知不知曉這花的用意?」
白舟楫笑了笑,腦子有些沉。
這回傷的著實不輕。
宋杳見他有些萎靡,又讓他喝了一整杯花茶,扶著他躺到床上。
幾乎是一躺好他就睡了過去,宋杳給他蓋好被子守著他。這一睡到了第二日也未蘇醒,明生和燕婉來看二師兄,見此急壞了,昨日還好好的。今日怎麼便叫不醒了?
宋杳心裡也有些沒底,她鎮定的以「我給他熬的藥裡有安眠的成分」這種理由成功將兩人打發了。
自己偷偷找到阿灰坦白了自己此番行徑。
彼時阿灰正在練刀,聽她說完一刀斬了半人高的荼靡花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