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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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接到秦窈電話的時候,時櫻人在暖泉特殊醫院,來看房東的兒子阮逸成。

秦窈聽到她正有事,讓她忙完後再回個電話,時櫻應了。

秦窈昨天晚上在秦家宅子裡就想給她打電話,看看時間太晚了,才等到今天白天打,這會兒聽到時櫻忙,她便沒有說要她給自己父親看頭痛的事,好醫不怕等。

暖泉醫院說是精神病院,但時櫻看著,倒像個高檔的療養小區,不是像別的醫院一棟大樓裡一排一排的全是病房,這裡都是一座一座的獨立二層精致小樓,紅頂白牆,就跟別墅小區似的,前前後後一眼望去全是小樓,小區裡環境優雅,綠化很好,處處可見修剪整齊的綠樹紅花。

阮逸成住的那棟樓是19號。

阮鴻興和妻子莫湘帶著時櫻到小樓門口時,已有一位醫生孫德凡和一個護士苗心然在等著他們。

看到時櫻,孫德凡問阮鴻興這位是什麼人。

阮鴻興回答是親戚,小時候和阮逸成一起玩過。

時櫻沒說話,默認了阮鴻興說的關係,同行相忌,她能理解,她跟著阮鴻興過來,也就是看看,應該也起不了什麼作用。

孫德凡不信:「不會又是從哪找來的什麼大師什麼奇醫怪醫神醫吧?」

之前阮鴻興不隻一次帶人來給阮逸成治過看過,一再違反醫院規定,孫德凡現在防他防得可緊。

醫院這樣規定,也是怕家屬心急亂找醫,反而讓病情加重。

阮鴻興連連擺手:「絕對不是!我上次就發過誓的,要是我再帶大師奇醫怪醫神醫過來,我下半輩子就不準吃肉,一吃肉我就噎死!」

「那就好。」

阮鴻興對莫湘和時櫻齜了齜牙,小聲:「幸好時櫻是中醫,不是大師,也不是什麼奇醫怪醫神醫。」

時櫻:「……」

「最近逸成的狀態很好,偶爾還願意說話了,吃飯吃得不多,但三餐正常,昨天還畫了會兒畫。」

孫德凡對阮鴻興匯報。

「他還說話啦?

太好了太好了,這次進步很大,謝謝你們!」

阮鴻興高興得滿臉放光,莫湘不由得握緊了他的手,看得出來,她也很高興。

進了小樓,一樓的牆上掛滿了畫,有成品,也有半成品,還有信手塗鴉的線條畫,以及黑不拉嘰的不知道什麼畫。

二樓客廳的酒櫃和背景牆上擺的是各種獎杯和獎章,什麼小學時候的作文獎,初中的數學競賽獎,大學參加音樂畫畫等的獎杯,牆上則是貼的獎狀,也是從小到大的都有,全都是阮逸成的。

阮逸成在房間,孫德凡和苗心然到門口去叫他,聲音可親可呢,就跟在叫自己祖宗似的。

好半天阮逸成才在裡麵應了一聲。

聲音挺乾淨,和他的聲音一樣,阮逸成人也長得乾淨,眼睛黑白分明,睫毛密長,白淨的臉,白淨整潔的白襯衣,白淨修長的手,本來表情還挺平靜,在看到時櫻這個陌生人後,他的表情明顯陰鬱下來。

時櫻就聽到了他身體裡各部位的議論聲。

「又是個來騙錢的,老阮的錢可真好騙。」

「她要敢靠近我給我做什麼檢查,我從此以後就再也不見阮鴻興了!」

「你們猜,這次這個又是怎麼誆老阮的?」

「這麼年輕,應該不是以醫生的名義,要我看,是個江湖騙子吧?

那種喜歡自稱為大師的。」

「有可能,還可能跟老阮說咱們主人是中了邪撞了鬼,她來幫著抓鬼的。」

「也就老阮喜歡大驚小怪,主人很清楚,咱們都健康著呢。」

「不過這地方住著還真不錯,不用聽老阮他們嘆氣的聲音,也不用聽外麵的人奚落的聲音,更不會被欺騙,這裡的人天天捧著主人,我每天都飄飄然,像踩在雲朵上一樣,好爽。」

時櫻:「……」

得,在他阮逸成眼裡她一下子多出來了好幾項本事,江湖騙子,驅邪,還能抓鬼。

莫湘和阮鴻興從進房間就滿臉堆笑,小心翼翼的,莫湘柔聲問,「逸成,你今天都做了些什麼啊?」

阮逸成扭過頭,看向窗外,一聲不應。

「逸成,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爸爸媽媽幫你去買。」

阮逸成依然是一聲不應,隻留個後腦勺給他們。

莫湘和阮鴻興:「……」

阮鴻興問孫德凡:「孫醫生,你不是說逸成願意說話了嗎?」

「是啊,昨天還開口要苗心然去給他買畫畫用品了呢。」

阮鴻興臉沉了,「我們出了這麼多錢讓他住在這裡讓你們治,最後他不能跟我們父母說話,卻隻能跟你們這些外人說話?」

「阮先生,您別著急,我的意思是他現在正在逐漸恢復中,慢慢的會跟越來越多的人說話。」

「你們先出去吧,讓我們跟我兒子單獨待會。」

阮鴻興冷著臉說。

「阮先生,還是讓我們陪著吧,這也是醫院的規定。」

「你們這治了幾年,現在連我們父母都不認,你還要遵守你們醫院的什麼破規定?」

看他發火,孫德凡眉頭緊鎖沉吟幾秒,說:「行,那我們就在客廳裡,有什麼事您說一聲,我們進來也快。」

「走走走!」

把孫德凡和苗心然都轟出去後,阮鴻興砰的一聲關上房間的門,抹了把額上的汗,轉臉對時櫻笑道:「可算把他們給唬出去了,這醫院好是好,就是規矩太多,說是怕患者傷人或自傷,這個不行那個不準的,時櫻,你快幫逸成看看,到底是什麼毛病?」

前兩天阮逸成準備帶時櫻來探視時,已經把阮逸成的情況都跟時櫻說了。

阮逸成大學畢業後沒有留在海城,去了同樣繁華的大都市北城拚殺,在北城進了一家投資公司上班,一年沒到,阮鴻興接到他公司領導打來的電話,讓他趕緊去北城,阮逸成自殺未遂,現在正在醫院搶救。

去了北城阮鴻興才知道,阮逸成有段時間不理人不和人說話也不與人來往了,這次是因為派給他的工作沒完成,領導就催了幾次,結果他就從公司裡跑了。

公司裡的人給他打電話不接,同事們想到他的不對勁,查了他在公司通訊錄裡留的地址,趕去他住的地方,按門鈴也沒人應,找物業拿了鑰匙進去,發現他人已經倒在地上,旁邊還有一盒已經少了半盒劑量的安眠藥……

搶救過來後,阮鴻興把阮逸成帶回海城,自此以後,他就把自己鎖在房間裡,不吃不喝,要是逼得狠了,他就想著法兒的尋死,夫婦倆沒法子了也不敢再逼他,餓昏了才敢讓醫生進房去給他輸營業液為生,阮鴻興和莫湘又找遍了醫生,都無濟於事,他們就悔死了,當初就算他怎麼求,都不該放他去北城的。

在家裡相互折磨了近一年,阮鴻興夫婦倆都要跟著瘋了,聽到人推薦暖泉特殊醫生,雖然很多人說這裡是精神病醫院,但後來了解了才知道,這是赫赫聞名的皇朝集團開設的集精神病治療以及重症絕症高齡者療養於一體的貴族療養院。

裡麵休閒醫療居住設施一應俱全,一般人想進都進不起,好在阮鴻興夫婦最不缺的就是錢,看過幾次後,覺得很滿意,就把阮逸成送進來了。

時櫻剛才已經聽到阮逸成身體說的話了,再聯想到他去北城上班的事,大致猜到,他應該是受不了現實的打擊,就把自己給封閉了起來。

從小生活優越又長相出眾的他,到哪應該都是被人捧著誇著,這一進入職場,受了挫折受了欺騙就吃不消了,這裡的心理醫生也都知道了他的症結所在,所以讓阮鴻興父母把他的那些獎狀獎章和畫作都送了過來,這樣能讓阮逸成有成就感,阮逸成也就能跟他們親近些。

他既喜歡讓人捧著誇著,卻又害怕欺騙,怕那些誇捧自己的人隻是為了他的錢之類,自相矛盾之下,他就把自己給逼進了一個死胡同,走不出來了。

時櫻沒見過類似的病例,時元廷和那些老祖宗的醫案裡也沒有,一般有這種症狀的很少會去找中醫。

但時櫻上一世受過嚴嚴謹的關於人性心理和本質了解的培訓,這阮逸成的症狀擱她一看,根本就算不得事兒。

說起來也簡單,不就是沒吃過苦沒見過真正的人性險惡嘛,讓他多見識見識也就見慣不慣了,這樣一直把他關在象牙塔裡,讓他一直自相矛盾無病呻吟著,可能這輩子都好不了。

時櫻就準備把自己想的這治療方案說給阮鴻興聽,至於用不用還要看他們自己的意見。

阮鴻興這會兒小心翼翼挨近在阮逸成身邊,陪著笑特溫和地說:「逸成啊,這個姑娘是爸爸給你找來的中醫,她可厲害啦,她爸爸啞了好些年,被她一治就開口說話了,還有一個初中生都快病死了,愣是讓她又從死神手裡給拽回來了,你讓她給你檢查檢查,把把脈行嗎?」

阮逸成扭過頭來,阮鴻興一喜,臉上剛笑開呢,就聽到阮逸成對門口喊,「孫德凡,苗心然,你們進來!她不是我親戚,是醫生!」

時櫻:「……」

阮鴻興:「……」

這坑爹娃!

也行,好歹是開口說話了。

孫德凡和田心然立馬就推開門大步走進來,後麵還跟著兩個人高馬大的保安。

阮鴻興尷尬得嘿嘿傻笑:「抱歉啊孫醫生,我這也是著急嘛,這次我找的可不是大師奇醫怪醫神醫,時櫻她是中醫,中醫。」

孫德凡:「……」

他怕是對『醫院不許私自帶非本醫院醫生來診治患者』的規定有什麼誤解。

就這樣,時櫻被簡單乾脆地轟出來了,一點作用都沒來得及發揮。

阮鴻興和莫湘好不容易過來探視一次,就算不能和兒子好好溝通說說話,也還想留在小樓裡多陪兒子一會,於是阮鴻興對時櫻再三陪不是,給她塞了一百塊錢做打車費,隻好讓她先回去。

出了小樓,時櫻看到花園裡好幾個護士在追一個染奶奶灰發色的年輕姑娘。

護士們追得上氣不接下氣。

有一個還跑得差點摔倒,時櫻及時過去扶住她。

「謝謝!」

這個護士剛站穩又要去追,時櫻聽到她身體裡說她值了一夜的夜班,這會兒又連追了快半個小時,再這樣追下去這護士的身體吃不消就要暈倒了。

時櫻拉住她:「你不能跑了,身體會吃不消暈倒。」

小護士喘著氣:「不行啊,藍依依是精神分裂症患者,要讓她傷了人或自傷,我們都得被開除,你是來探望的家屬吧?

快出去吧,我們還沒讓藍依依回病房,這裡危險。」

時櫻看了一眼她後背汗濕的護士服,指了指奶奶灰頭發的那個人影,「我幫你追,就前麵那個白色短發的姑娘對吧?」

「就是她,誒,你別去啊,危險——」

藍依依看時櫻幫著護士來追自己,哼笑了一聲『多管閒事』,一轉身加快速度跑了,這裡小樓多,沒一會兒功夫就不見了人影。

時櫻可是常年跑步不斷的人,追個小姑娘真不算事兒,還差著幾米遠時,時櫻聽到藍依依身體裡各部位正在召開的抱怨大會。

「我好累,不想跑了,主人還要跑多久?」

「葉醫生到底在哪棟樓啊?

好煩,都找這麼久了還沒找到。」

「葉醫生太無情了,我家主人不惜裝成精神病患者住進這裡,可還是沒見著他的麵。」

「就是因為沒見著才要跑啊,葉醫生太帥了,為了見他一麵再跑上多久都甘願。」

「你是甘願,勞資都快斷了!」

「嗚嗚嗚,我已經快透不過氣了,累死我肺了。」

……

時櫻就停下來,不追了。

另加幾個護士追過來沒看到藍依依,問時櫻:「人呢?」

時櫻擺擺手,「不用追了,她沒病,不是什麼精神分裂症患者。」

「啥?」

「算了,她一個家屬能懂什麼?」

「對對對,別理她了,我們還是趕緊去追藍依依。」

幾個護士又跑走了。

時櫻正要走呢,藍依依從一座小樓旁邊走過來,攔住她:「你是什麼人?」

五官挺漂亮挺稚嫩一姑娘,偏偏染一頭白發,時櫻看著她不由得笑了笑:「逗護士很好玩?」

藍依依一仰下巴,「逗逗她們怎麼了?

她們工資那麼高,不多給她們找點活兒乾,我怕她們拿這麼高的工資會內心有愧,我這是幫她們呢,而且多運動運動對身體好。」

「這麼說,你還是一片好心了?」

「那當然。」

時櫻無語而笑,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你剛才說她們工資高,有多高?」

藍依依不是個願意和人好好說話的任性姑娘,可眼前這個又高又胖走路站立都挺得筆直筆直的女子氣場特足,一站到她麵前,縱是她藍依依都無端端地從心理上自覺矮了一截,情不自禁地就回答了:「護士兩三萬一個月吧,醫生比護士多些,好像加上年終獎什麼的至少有個百來萬?」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我牛唄。」

「這麼牛,追個男人還用裝精神病?」

藍依依:「……?」

乾她屁事啊!

時櫻走了後,藍依依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那胖子是怎麼知道她進這裡是來追男人的?

明明她誰都沒說啊!

正好護士們追過來了,藍依依板著小臉扯著一個護士問:「剛才那個胖女人是你們院的心理醫生?」

護士是見過時櫻的,一聽就知道她問的時櫻,喘著氣搖頭:「不是,她是家屬。」

過了一秒,她驚疑地盯著藍依依:「你剛才問我什麼?」

那麼條理清晰,還一本正經,哪裡像是一個精神病患者會有的狀態?

那明明就是一個正常人的樣子啊。

藍依依瞪她一秒,雙肩一垮,俏臉一獰,尖叫,「啊——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護士:「……」

得,這就是一瘋子,自己真是瘋了才會懷疑那胖女子說的話,還以為藍依依是裝瘋的。

——

離開暖泉醫院後,時櫻給秦窈回了個電話,秦窈說是她爸要找時櫻看看頭痛症,這兩天他又出差了,兩天後回來再約她。

下午便是這周最後一天交易日,到下午近三點快收盤時,時櫻把手頭的股票全拋掉,去掉一百萬借來的本金,扣除各種費用,到手近五十萬。

她給容隱的賬號打去一百零五萬,五萬是借他錢的利息,那天他用銀行a給她轉完賬後,她特地把他的帳號頁麵拍了張照,記下了他的賬戶號碼。

一個小時後,容隱又把那五萬塊的利息打回到了她的支付寶賬號裡,兩人之前雖然刪除了聯係號碼和微信,但支付寶忘了刪掉,這會兒容隱就翻出她的支付寶賬號把利息給她打回來了。

時櫻給他用支付寶打回去。

沒過多大會兒,容隱又打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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