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 2）
就算得不到好名次，但是鍛煉下，比賽的時候也不至於輸得太丟臉嘛，畢竟運動會那會兒，會有很多人看著。
平時懶散慣了，隻管吃喝，都不怎麼運動，身體素質也不夠好，不鍛煉怎麼上場。
又是一千米又是扔鉛球，最初那幾天，李佳人和小夥伴們從操場上回來，洗完澡就直往床上躺，倒頭就睡，渾身酸疼，不要太累。
平時和吾卿總要在電話裡聊上一會兒，那幾天，李佳人連吾卿的電話都不怎麼想接。主要是卿貴人忙完他的事，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上七八點了，李佳人她們七點從操場回來，吃完飯洗完澡就立刻躺床上睡覺。平時還會玩會兒遊戲，看會兒視頻，閒扯什麼的，但是那陣子都沒那個力氣了。
吾卿打過來的時候，李佳人一般要麼剛準備睡，要麼剛睡著被他吵醒，常常和他聊了沒幾句，電話都沒掛斷，自己又睡過去了，然後第二天醒來，手機上就是吾卿的短信，讓她別這麼拚命，運動會就是過過場，走走形式，就算拿個倒數第一也不丟臉。
李佳人囧，這太不像個學校乾部代表說的話了。
他們國審院是學校院裡排名第一的，無論做什麼事，演講賽、紅歌會、運動會什麼的，都要穩住學校第一的位子，要他們班拖了後腿，院長肯定會批評他們的。
想到這裡，李佳人就不敢偷懶了。
反正就幾天的事，運動會她的項目比賽完，她就可以解脫了。
運動會前一晚，大家感覺準備得差不多了，就放鬆了一個晚上，李佳人早早地吃完晚飯洗完澡，就躲在被窩裡，把床簾一拉，主動打電話給吾卿。
打過去吾卿的電話無人接聽，李佳人皺皺眉頭，看下時間，七點多，是吾卿以前打給她的時間，他應該忙完了啊。
可能今天事多一時忙不完吧，反正吾卿要看到她的電話會重新打過來的。
李佳人心裡甜蜜地想著。
果然，不到半個小時，吾卿的電話就回了過來。
「佳人？」
李佳人正在床上做倒立，聽說這能使小腿變細。
聽到手機響，李佳人急急忙忙地調轉過身體，去接電話。
吾卿剛處理完手上的文件，從公司出來，沿著霓虹璀璨的馬路，一邊朝公司附近租的公寓走，一邊跟李佳人打電話。
剛接通，就聽到李佳人的慘叫聲，吾卿眉頭蹙起，緊張地發問。
「佳人，你怎麼了？」
李佳人捂著抽疼的腿，躺在床上愁眉苦臉：「我好像腿抽筋了。」
剛才下來得急，就抽筋了，好疼。
「多揉揉抽筋的部位，要是還疼的話，用熱水泡會兒。抽筋應該是缺鈣了，上次你沒課來我這邊，回去的時候，給你整理行李，我在你包裡放了幾瓶鈣片，吃完了嗎？」
鈣片？
李佳人囧，她一直沒怎麼動過那些包，所以沒注意看，都沒吃過。
吾卿揉捏了下自己脹痛的太陽穴，臉上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果然，他不說李佳人就找不到，他不在身邊，李佳人就照顧不好自己。
李佳人沒空去糾結鈣片的事情，她想起自己之前找吾卿是有事要跟他說呢。
「吾卿，你明天有空嗎？」
話剛落，李佳人就後悔了，她這是問得多麼愚蠢的一個問題。
明天是周五，吾卿要上班的，怎麼可能有空。
「嗯，明天要去跟人談個合作項目，有事？」吾卿下意識地問道。
李佳人心裡嘆了句「果然」，怕吾卿多想，以為她有什麼事，趕緊解釋說：「也沒什麼事，明天開運動會了，我本來想說你要有空的話，可以來學校看我比賽的，我比賽完就沒什麼事了，我們可以一起玩。」
聽著李佳人扭捏的話，吾卿終於忍不住哧笑出聲，直言道：「佳人，你想我了。」
卿貴人說的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李佳人當場就囧了。
好吧，她是有點兒想吾卿了，距離上次見麵，又過了一周了。
床上有遮光簾擋著，李佳人羞澀地紅起臉，難為情地「嗯」了一聲。
聲音雖小，吾卿卻聽得很清楚，忍不住揚起嘴角，輕輕地微笑起來。
頭頂的月光正好，月似圓盤狀，離他上次和李佳人分開也就那麼幾天，可是總感覺很久沒見了，這會兒突然格外想念起來。
想著吾卿第二天還得上班，需要早點睡，李佳人沒繼續和吾卿聊下去，草草地掛斷電話。用手揉抽筋的腿，揉了會兒感覺舒服多了，就下床去翻自己的行李包，果真在裡麵找到吾卿放的幾盒鈣片，心裡喜滋滋地打開瓶子，拿了一粒往嘴裡一塞，就跟吃糖似的，那叫一個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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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李佳人她們宿舍都起得比較早，女子長跑在上午，要是早餐不吃飽點兒怕跑不動。
大三大食堂的早餐都很好吃，品種繁多，口味俱佳，價格又便宜。李佳人要了一個菜餅、一個烤地瓜、一個鴨蛋，還有一碗白粥，一共才兩塊五。
她和吾卿同住那陣子，早上隨便做個三明治都不止這個價。
把鹹鴨蛋敲碎，挖出裡麵的蛋白拌進白粥裡，用勺子舀了口，味道不要太好，李佳人滿足地眯起眼睛，突然想起吾卿，不知道忙著上班的吾卿，這陣子有沒有好好吃早餐。
應該有吧，像吾卿這麼自律的人，飲食習慣肯定很規律。
李佳人幽幽地想，繼續埋頭吃東西。
吃著吃著，對麵的孫小毛突然用筷子敲了敲李佳人的碗，神秘兮兮地問：「佳人，你家卿貴人今天來看你比賽嗎？」
李佳人急急地把碗裡的最後一口粥喝掉，搖頭，口齒不清地說：「應該不來，吾卿說他今天有事，談項目什麼的。」
孫小毛皺了皺眉，饒有意味地看了李佳人一眼，想再說些什麼，手臂被身旁的童大寶拉了下，最終也沒再說。
李佳人覺得她倆怪怪的，側頭看跟自己坐一排的老大，王青青在忙著挑她炒飯裡的蔥頭，感覺到李佳人看她，愣愣地抬頭，驚愕道：「你直勾勾地看著我做什麼？你想吃我的炒飯？想吃你自己拿勺子舀就好了。」
李佳人搖頭，抿嘴，回頭再看小毛和大寶，那兩人有些心虛地低著頭不和她對視，李佳人心裡很是疑惑，總覺得她們好像有事瞞著她。
既然小毛她們不想說，李佳人也不喜歡逼人問話，繼續沒心沒肺地吃早餐，吃光了自己的見王青青盤子裡剩了一堆炒飯，李佳人覺得浪費，秉著從小養成的優良傳統，主動給她吃掉了。
四人吃完早飯，就動身前往操場，等著看參加運動會的開幕式。
大學的運動會和高中不同，開幕式也有遊行隊伍，但不需要每個同學參加，每個班裡就抽幾個人，一個大院湊一群就可以了。
孫小毛是班上的體委，自然是遊行隊伍中的一員。童大寶也是班上的活躍乾部，也在隊伍裡。
開幕式的時候，塑膠操場上方的看台上，李佳人跟王青青和班級的大部隊坐在一起。坐下沒多久，王青青覺得口渴，一個人跑去買飲料了，隻留下李佳人一個，百無聊賴地和隔壁小宿舍的人聊天。
其實也沒什麼好聊了，很快大家就沒了話題，李佳人一個人玩手機刷人人，結果就看到了件大新聞。
在李佳人他們學校，那個真算是大新聞了，那新聞和吾卿有關。
之前就說了，國審院三枝花之一的黃露惠和吾卿是高中同學，並且也是國審院編輯部的部長。她們編輯部因為校新聞報的宣傳曾經采訪過吾卿，在圖書館和穆和樓之間的s形木橋上給吾卿拍了風景照，準備刊登在報紙校園明星的版塊。
那報紙出了好幾期了，每個班都會發，人手一張，李佳人找了好幾期都沒找到吾卿的身影，以為卿貴人後來不答應露臉，不願意幫忙宣傳了，哪知道這報紙最近出了，還在人人網上廣為流傳。
吾卿的確在那校園明星版塊沒錯，可是跟之前吾卿講給李佳人聽的不一樣，那版塊刊登的內容關於吾卿攻aa的考試經驗隻有很小一塊，大部分都是他的緋聞。更關鍵的是，那緋聞還不是他和李佳人的戀愛傳聞，而是——「校第一男神相親記，女方是豪門千金」。
李佳人隱隱地知道早上小毛她們欲言又止是為什麼了。
仔細地把孫小毛分享的關於吾卿那版塊的校內新聞看完，李佳人大囧。她們學校的校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具有娛樂精神了，以前太學術，一點都不好看，每次發下來，幾乎沒學生看的，現在改版了，那八卦氣息真的是撲麵而來。
李佳人嘖嘖地感嘆了一番，才後知後覺地驚愕自己好像關注錯點了。
她這會兒該在意的是那報紙上吾卿相親的新聞才對。
那新聞怎麼說的來著，哦，吾卿相親了，女方很優秀，跟卿貴人家是世交，和吾卿又是高中同學，黃露惠也認識，是他們學校當年很多男生的女神來著。還有就是，嗯，吾卿和李佳人可能已分手，兩人已經結束「同居」生活，李佳人頹廢地搬回了學生宿舍。
上麵還有李佳人從吾卿的公寓搬東西回宿舍那天被偷拍的照片，照片上的李佳人在狂風中淩亂著，一股濃濃的「悲愴」感撲麵而來。
李佳人沉悶地咬著嘴唇，內心辯解：「那不是頹廢啊，那是風大，把我的頭發給吹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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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一份向來沒多少讀者，為了穩住校第一紙質媒體地位而用八卦博眼球的報紙，李佳人對上麵的一切內容，不管是新聞還是緋聞，都表示很理解，所以刷完人人，她心情毫不受損地跟重回座位的王青青聊天。
王青青看了眼李佳人未關掉頁麵的手機，了然地點點頭，乜起眼不屑：「假的，扯淡。」
李佳人贊同地點點頭：「是啊，我和吾卿昨晚才通的電話，要分手我自己怎麼可能不知道。」
王青青鼻子裡哼氣道：「就是，你看上麵寫的吾卿相親的日期，是去年寒假那會兒，要那時候吾卿就跟人看對眼了，怎麼今年還和你膩歪一整年。早上小毛她們看到這報紙的時候，我就說是假新聞了，學校那校報改成了八卦新聞報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
王青青數落道，李佳人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太認同了。她家卿貴人才不是那種會背著她去相親的人。就算李佳人不相信自己有多大魅力能把吾卿吸得牢牢的，可是她相信吾卿的人品啊。
腳踏幾條船，人前一套，人後一套這種事，吾卿是絕不會乾的。
可是，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李佳人忍不住回頭又看了看報紙上說的吾卿和「大小姐」相親的日期。
李佳人皺了皺眉頭，那日子不就是她家大黃走的那天嗎，她記得特別牢。那天，她給吾卿打過電話，然後……
李佳人不敢再繼續想下去，隻覺得思緒變得有些恍惚起來。
王青青被趕過來的童大寶喊去參加女子八百米的預賽，也沒顧得上和李佳人繼續閒扯，拍拍屁股走人了。
李佳人又一個人坐在座位上，表情比之前呆滯很多。
她想，那天和吾卿通話，電話裡聽到的女聲就是黃露惠那八卦報紙上寫的千金大小姐「楊籽」嗎？
吾卿那天和她在一起？相親？
可是，怎麼後來都沒聽吾卿提起過呢？
李佳人相信相親的事就算是真的，肯定也是有隱情在裡麵的，吾卿絕不是那種跟她談著戀愛，還會和其他女生相親的人，這一點，她很有信心。哪怕她知道自己不夠好，但是她知道，吾卿要不喜歡她，都不屑搭理她，何必還跟她交往這麼久。
兩人在一起也一年多了，李佳人雖然愚笨，但是也不似最初那樣什麼都不懂，最起碼現在她能清楚地知道吾卿是真喜歡自己，再也不會胡思亂想。
可是話雖這麼說，即使心裡知道，就算吾卿並不像報紙上說的那樣，但李佳人心裡還是忍不住有了疙瘩。
為什麼吾卿從沒跟她說起過楊籽的事呢？
那次「相親」到底是什麼情況？
李佳人就這麼腦子渾噩地被跑完八百米回來的童大寶喊去扔鉛球了。
心思不在鉛球上，比賽的時候，李佳人隨便一扔，竟然扔了七米多，比她鍛煉的時候扔得還好。要換之前，李佳人這會兒鐵定很興奮，可是現在她連看都沒看一眼，幽幽地飄走了。
下麵一個選手上場，李佳人還在軌道上慢悠悠地飄，身後的體育老師催促著，鉛球軌道前麵的人快跑開，不要擋在鉛球投擲範圍內。
李佳人沒聽見，還沒來得急跑開，後麵那選手就開始扔了。
人群中不知道誰喊了聲「楊籽」還是「楊子」來著，跟童大寶喊李佳人的聲音混在了一起，李佳人慣性地回過頭去，就被飛過來的鉛球砸個正著，腦門一冷，兩耳轟鳴，兩行鼻血一淌，眼前一黑，人就栽倒在地了。
李佳人被鉛球砸暈了，所以連女子一千米都沒來得及參加，直接被送去搶救了。
等李佳人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躺在離學校最近的醫院裡了，頭痛得都不能亂動，醫生讓她小心點兒，說腦震盪這事可大可小。
李佳人愣住，哭喪著臉，可憐巴巴地望著醫生，嘴一癟，哭了。
她，腦震盪了……
腦震盪後，李佳人醒來就隻記得自己刷人人看到報紙的事，關於她受傷時的情況和經過她都記不起來了，後來還是經過送她來的童大寶口述，李佳人才隱約感到有些印象，但回過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讓童大寶別把她被鉛球砸的事告訴吾卿。
吾卿忙著談項目，不能打擾他。
可是等李佳人說，已經晚了。
李佳人暈倒，在被送去醫院的路上，童大寶就讓王青青聯係韓言鑫，說了李佳人被砸暈的事。韓言鑫和吾卿在一家公司實習，韓社長有卿貴人的電話，讓他通知最好不過了。
雖然她們嘴上一直說想要吾卿的電話，但實際上都是瞎說說的，誰也沒真的去要。
「佳人，韓言鑫已經通知到吾卿了，說他很快就會趕過來。剛剛醫生也說了，你腦震盪需要留院觀察個兩三天，做些詳細的檢查，這裡什麼都沒有，我得先回學校幫你拿點兒換洗的衣服。」
童大寶扶著李佳人起來，把枕頭墊在她背後，說道。
李佳人僵硬地朝她點點頭，不好意思地說：「大寶，這次真麻煩你了。」
童大寶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說什麼話呢，我們什麼關係。你先一個人躺會兒，我走了，等我收拾好再和老大小毛她們一起來。」
童大寶說完，拍拍手乾脆地走了，隻留李佳人一個人在病房裡嘆氣。不知道吾卿會不會因為她耽誤了他的工作而生氣。一會兒要是吾卿來了，她該不該問他寒假相親的事？
吾卿和楊籽相親這件事，李佳人到記得清清楚楚，沒有因為腦震盪而忘掉。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