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道不同（2 / 2）
魏郡的門閥士族發現魏郡官員都被關羽控製，嚇的半死，他們不是躲在自己的塢堡當中，就是逃到冀東。生怕劉備也學張燕一樣把他們給屠了，不怪他們這樣膽小，因為在魏郡膽大的門閥士族基本上死光了！
劉備的行為引起了整個冀州官場的轟動，他們沒想到劉備真敢這樣和他們作對。
這個時候審配找到劉備說道：「玄德公真要和整個冀州為敵？」
劉備冷臉道：「是你們不顧大漢的死活，誰給你們權利殺戮我大漢的百姓，你們這是在造反，我身為討虜將軍將軍自然有權利鎮壓你們，你們的行為我已經上報朝廷了，你們任何人都逃不掉！」
審配卻說道：「玄德公應該自己雷公在並州做的事情吧，雷公才是這個天下霍亂的根源，他殺戮士紳，以均田來蠱惑百姓，甚至為了跳動百姓的野心，以民來公審官員，門閥士族，士紳豪強。讓大漢的陰陽顛倒，綱常不存，上下無序，道德淪喪。
審配冷笑說道：「現在這批百姓已經被雷公和張燕蠱惑了，現在不把他們殺怕了，等雷公來，他們就會造朝廷的反。門閥士族不殺他們，他們就會殺門閥士族。
我從來不是什麼嗜殺之人，甚至連武將都不是，殺他們我也不可能封侯，我為什麼妄造殺孽？冀州可是我的家鄉！就是因為現在不殺不行，隻有殺了他們，殺怕他們，冀州才會安定，而後才重新豎立綱常，道德和禮儀的時候。」
審配身為冀州的名士，本也看不起貪婪成性的門閥士族，貪汙腐敗的官員，而對於大漢的門閥士族和百姓之間本處於中立的態度，甚至有點同情百姓，也認可官逼民反這個說法。
甚至在雷公出現之前，審配本人也異常仇恨貪官汙吏，仇恨土豪劣紳。因為他知道就是這些貪官汙吏，土豪劣紳破在啃食大漢，破壞大漢的秩序。
所以審配在冀州官場上是異類，雖然有能力，但卻一直得不到提升，隻能做一些小吏之事，有選擇的話，他也想把冀州上下的貪官汙吏殺的乾乾淨淨。
隻不過審配最大的理想也不過是君明臣賢，地方官員用心為朝廷做事，地方上的門閥士族仁義道德，輔助官府治療好百姓，整個天下就好像叄代時期的熱土一般。
但審配卻從來沒有想到要摧毀門閥士族，豪強士紳，也沒有想過要摧毀現在的製度改天換地。
而隨著並州門閥士族逃到冀州，同時也帶來了雷公的政策，從這些人口中，審配發現在雷公的跳動下，大漢地方上的秩序已經完全被雷公摧毀。
藤甲軍隻給窮人撐月要，挑動百姓的野心。用分田分地這種方法，撕裂鄉村之間士紳和百姓之間的和睦關係，帶著百姓屠戮門閥士族，屠戮豪強士紳。
整個並州已經成為一方煉獄了，無數門閥士族在這個煉獄當中哀嚎。
審配雖然看不起貪官汙吏，他更不能接受自己理想當中，士紳治理地方，官員輔助君王管理國家這些憧憬被完全被粉碎，這就相當於否定了他一生的所學，否定了他的政治理想。
因為他發現在雷公的地盤上是沒有門閥士族，豪強士紳存在的土壤，雷公是想要把大漢國完全摧毀。
而這是審配不允許的，在看到了徐偉的行為，審判決定兩害取其輕，所以他聯合門閥士族鎮壓普通的老百姓。
他現在最想要殺的人就是雷公，他認為隻要殺了雷公，大漢才有可能太平，但偏偏雷公有幾十萬大軍保護，一時半會殺不了，審配隻能先殺被雷公影響的百姓，不讓雷公的思想流傳到冀州來，在審配看來即便殺光100萬百姓也是值得的！
劉備卻冷笑道：「你怎麼不說最先破壞綱常，道德的是你們這些人，要不是你們和貪官同流合汙，天下的百姓也不會被你們逼反！」
「門閥士族和百姓之間有矛盾，但大部分都是門閥士族的貪心引起來了，你們即便有良田萬畝，但依然不放過百姓的立錐之地。
要你認為自己是大漢官員，應該做的事情遏製門閥士族兼並，能夠管住豪強士紳的貪婪之心。維護好宗族維持著鄉間的敦睦友好的秩序。天下怎麼可能會亂成這樣。
你本來應該站在百姓一方維護好大漢的秩序，但你卻和門閥士族同流合汙壓迫百姓，現在居然還恬不知恥的說是百姓破壞了大漢的秩序！大漢就是你這種官員太多才會沒落至此」
說完劉備叫道：「來人，把審配抓起來，等候朝廷的處置！」
審配雖然被抓卻沒有反抗，而是說道：「玄德公，你遲早會明白，我們這樣做才是安定冀州的唯一的方法！」
很快劉備以手中13萬大軍完全控製住冀州，冀州上下的官員根本無力反抗，同時劉備上告冀州上下的官員造反，把冀州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全部上報！
洛陽朝廷很快收到了劉備的奏折，而冀州各地太守的奏折也來到了洛陽城，他們也在狀告劉備，說他殺戮士紳，收斂財物，想要謀反！
這些奏折全部來到了大漢的尚書台，此時靈帝已經病重，很少處理政務，朝廷上的政務由馬日磾處理。軍務上的事情則由尚書令盧植和大匠朱儁聯合處理。
而圍剿張燕之戰就是出自他們兩人的手筆。他們讓劉虞和鮮卑人和解，想要用鮮卑人牽製徐偉。
隻是他們都沒有想到徐偉打鮮卑人如此積極，會把主力調動去打鮮卑人。
知道雷公這進攻鮮卑人的地盤的時候，他們覺得這是天賜良機，於是就指定一個消滅張燕的戰略。
在確定雷公真去了馬邑之後，他們快速命令劉備進攻張燕，並且讓董卓帶領3萬大軍隱藏在壺口關，等待時機出戰。
而兩人也不負大漢名將之稱，果然一戰全殲了張燕部，扭轉了大漢的局勢。
朱儁看著這些奏折望望盧植，半晌無語。
「子乾，這位劉玄德是你的門下弟子，你應該非常了解他吧，你說說他這是想乾什麼，控製整個冀州的官員，這樣的事情說他謀反還真不為過！」
盧植苦笑道：「雖然你可能不相信，但我對玄德了解不多，甚至印象比較差。大概是熹平四年（175年）的時候，他拜我為師，但也卻算不得一個好學生，對於儒家經典學的不好，一個窮小子卻喜歡和公孫瓚名門子弟溷在一起，讀書不好卻喜歡狗馬、音樂、美衣服。他可以算是我一個比較差的學生了，我都以為他以後會沒有出息，
所以我們有十多年沒有聯係，還是伯安啟用玄德屯田，我才知道他已經成為了我弟子當中官職最高的人了，這幾年更是一發不可收拾，帶領10萬大軍鎮壓北方，可以說這些年他南征北戰做的不錯。
而這幾年我開始關注玄德，發現他以為完全和以前不同了，會打仗武功高，為人仁義愛人，體恤下屬，對大漢朝也忠心耿耿，可以說現在的玄德算得上是大漢的保國柱石了。」
「我以為劉備說的話應該有7成是真的，畢竟他真要去找造反第1個拉攏的應該是冀州的門閥士族，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和整個冀州的門閥氏族對著乾！」
朱儁再找了所有冀州上來的奏折，對比一下劉備的奏折，終於看出他們兩夥人的分歧了。
「看樣子是冀州的門閥士族殺人殺的太多了，引起了玄德的不滿，他這才控製整個冀州的官員！」
盧植拿起劉備的奏折皺著眉頭道：「他們殺的可不是一點點，按照劉備的說法整個冀州浮屍千裡，京觀到處都是，要不是劉備製止，隻怕要殺上百萬之多，他們還製定一個什麼額度，每個郡要殺十分之一的百姓，他們這真是大漢的官員，我怎麼覺得這是草原上的胡人，這些冀州門閥到底想做什麼，難怪玄德說他們想要造反，這要是我在冀州也要把他們全部控製起來！」
朱儁喟然一嘆說道：「還能是怎麼回事，報復而已，張燕為禍冀州已經有叄四年了，整個冀州的門閥士族一大半都死在張燕的手中。中山，趙國，常山，魏郡這些地方待在張燕手中的時間比朝廷都要長，這些地方可謂遍地都是張燕的同夥。
冀州的門閥士族雖然殺了張燕，但光一個張燕怎麼可能讓他們氣消，他們自然會報復在張燕這些同夥身上了。而且張燕搶光了他們的家產，他們想要恢復家業，顯然收刮百姓是最快的方法！」
朱儁也是經年老吏，結合兩方上報的奏折，分析一下就可以猜出冀州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盧植怒道說道「如今雷公未平，西涼未定，百姓生活困苦，國家步履艱難。冀州的門閥士族卻如此不體量朝廷，他們這樣做就不怕再逼出一個張燕來！要殺百萬老百姓好大的膽子，誰給他們權利這樣做的」
而後盧植慶幸道：「好在玄德在冀州，製止了他們的行為，製止了事跡繼續擴大，要不然後果真不堪設想！」
朱儁無奈道：「冀州的局勢想要安穩隻怕難啊。張燕，雷公和張角不同，張角本是天下有名的方士，結交的朋友遍天下，有朝廷的官員，也有地方上的名士，他即便是造反，也隻是針對朝廷，沒有把矛頭指向地方上的門閥士族豪強士紳。」
「地方上的門閥士族，豪強士紳，還能忍受黃巾賊，甚至利用黃巾賊來反抗朝廷。」
「但雷公出世以來，冀州的黃巾賊針對的方向卻是地方上的門閥士族，豪強士紳，這幾年的戰爭讓整個冀州的門閥士族豪強士紳損失慘重，甚至超過了亂世的損失，所以兩方矛盾尖銳，已經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了，清剿黃巾賊已經成為冀州上下共同的目標，這不是劉備一個人可以阻止得了的。」
盧植擔憂道：「那該怎麼辦？朝廷總不能看著冀州的門閥士族豪強士紳屠殺大漢的老百姓吧！這事情要傳播出去天下的老百姓將如何看待朝廷？朝廷要是不控製他們的行為，其他州郡的門閥世族哪裡還會在意朝廷威嚴！」
朱儁也感到為難道：「要是陛下此時還能掌控朝政，還有辦法解決這件事情，偏偏陛下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上朝了，太尉有沒有多少處理朝政的經驗，本人也沒有多少威望可以控製朝廷，現在朝廷的局麵本就是群龍無首，是怕很難找到一個人來控製冀州的官員了。」
「玄德的此舉又容易遭人疑柄，要是他再繼續控製冀州上下的官員，他文武百官都要懷疑玄德要造反自立。」
盧植想了想道：「現在朝廷上下還有威望，可以控製整個冀州官場，限製他們殺戮的行為，隻有袁家，楊家，張家和崔家這幾大門閥士族。要是在他們當中選出一人成為冀州牧，也可以控製冀州的局勢！」
朱儁苦笑道：「一州之牧，何其重要，除了陛下誰敢做出決定，我們還是把這些事情經過總結匯報給陛下吧，下來決斷！」
盧植無奈道：「病的真不是時候，這一病不但讓冀州動盪，也讓我們失去了解決雷公的最好機會！」
朱儁想了想道：「雷公實力強大，不是張燕可比，朝廷想解決雷公，要做好打10年仗的準備，這樣的戰爭非皇甫義真不可，我們還是向陛下提議讓皇甫義真回來，用玄德代替皇甫義真鎮壓西涼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