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angYifeng(1 / 2)
回去以後兩個人累的不行,洗完澡就回房睡去了。
台風天持續了將近一周,一周以後,整座城市如獲新生,大街小巷裡都是人,鍾念走街串巷工作的時候,感受到了濃濃的人間煙火氣。
隻是鍾念和梁亦封去日本的約定未能實現。
鍾念剛到電視台,工作忙,又不能請假,而且她也不怎麼想請假。電視台的工作強度比報社大,而且最主要的是,她非常享受在電視台工作。
因為這裡的人都很冷漠。
有的時候她也會懷念徐佳佳,會想起她總是拿著一包零食哢擦哢嚓的吃著和自己說八卦的樣子,但大部分的時候,她都不會有任何的孤獨感。
她喜歡一個人工作,不愛社交,每一段人際關係都讓她心神疲憊。
在這裡所有記者都是她的競爭者,她不需要為了這些人而處理好人際關係。
這樣的工作環境讓她十分滿意。
整個八月,梁亦封也都很忙,他連回家的日子都很少。
有的時候鍾念似乎是和他一起睡的,但醒來以後發現家裡連他的痕跡都沒有。他的潔癖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連每日生活的地方,都沒有他來過的氣息。
那一整個八月,高溫炙烤著這座城市,炎熱,窒悶。
鍾念忙的不可開交,交通事故——車禍,酒駕,毒駕;民間事故——盜竊,鬥毆,賭博;社會事故——商業詐騙等各種事情纏身。
她為了搶一條新聞,每天也早起晚歸的。
但即便再忙,她也請了一天的假。
八月十三日,是鍾懷的忌日。
往年她在國外,都是找個教堂,安靜的聽教堂裡的人誦讀聖經,然後以虔誠的姿態,在裡麵做禱告。
現在不一樣了,她回家了,回來這麼久,她也沒有去看過爸爸。
爸爸會不會生氣啊?
不會,鍾念笑著搖了搖頭。
她的父親啊,脾氣天下第一好,從沒有生氣發火過在。鍾念現在形成的性格,大多與他有關,他主張自主、獨立的教育,從不乾涉孩子的學習與生活,他對鍾念唯一的期待是,長大以後成為一個普通人最好,如果連普通人都做不到,那就做一個對社會不會有任何危害的人。
鍾念不確定自己是否有對這個社會做過貢獻,但她至少沒有傷害過旁人。
這些年,她也是牢記他的話活著的。
她打了車道墓地去,那裡人煙稀少,室外溫度足足有四十三度,鍾念撐著傘,下車之後走到鍾懷那裡,用了十幾分鍾,到了之後,渾身是汗。
她是易出汗的體質,這會兒衣服都濕的透徹。
她在鍾懷的墓碑前靜靜站著,也沒開口說話。
看著他的照片,那是大概三十歲左右拍的吧,他似乎一直留在那個年紀,似乎沒有衰老,沒有滿頭白發,似乎這麼些年,隻有他依然熱淚盈眶。
鍾念看著他的照片靜默不語,他們父女二人之間的溝通向來都是沉默的,寡言的。
不似其他的父女之間熱絡,但鍾念感受得到,鍾懷是愛她的,而鍾念也是愛他的。
她天生感情匱乏,但對父母,是萬分愛慕的。
鍾念站在那裡想了好久,雖然沒有開口說話,但在腦海裡,她已經和鍾懷說了所有了。就這樣吧,爸爸,明年清明我再來看您。
她笑著轉身離開,抬傘的時候,看到距離自己十幾米開外的樹下站了一個人。
他不知道站在那裡多久了,臉上揣著笑意,示意了下自己手上的花,說:「好巧。」
隋禹慢慢的走了過來,「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
鍾念把傘往他那邊挪了挪,「你怎麼會在這兒?」
隋禹順勢接過她的傘,他逆光站著,擋住大片的光亮,撐著傘幫她擋住毒辣的太陽。
他眉眼很淡,沒有往日的輕佻浮浪氣質,沒什麼情緒的說:「我……那個女人在這裡。」
那個女人……是隋禹的母親。
鍾念和隋禹認識這麼多年,對他的身世也了解一二。
她看著他:「我到出口那裡等你?」
隋禹說:「不了。」
他往前走了幾步,把花放在墓碑前,然後走回來,「就在這兒,我就放束花就走。」
鍾念看到,隋禹母親的墓碑就在她父親墓碑的左前方,很近的距離。
她收回目光,眼神冷淡:「不和她說說話嗎?」
「這麼熱的天氣有什麼好說的,而且哪有那麼多話可以說?」隋禹語氣散漫,語調非常的漫不經心。
鍾念抿了抿唇,也沒再說其他的了。
他有他的想法,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都有自己的一套做事準則。
她說:「回去嗎?」
「嗯,我送你回去。」
一坐上車,裡麵的冷氣就撲麵而來。
鍾念也是在坐上車的瞬間,就知道了隋禹也真的隻是過來「看看」而已。
要不然車子也不會一直都是啟動狀態,空調散著冷氣,把車內車外劃分為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回去的路上,隋禹責怪她:「這麼熱的天氣,過來乾什麼?我看你頭發都快濕了,知道自己出汗出的多,能別跑這麼遠來嗎?」
鍾念正在調空調風口,聞言,回答:「過來看看我父親,回國之後一直沒來得及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