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場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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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場雪

從永安寺離開,兩人一起登銅卜山,去山頂看霧凇。

一路走走停停,很悠閒,完全不趕時間。他們花了兩個小時才登上山頂。

山頂的風光無限好,雲海翻騰,煙霧繚繞。曲折的棧道連接天際,遊客踩在上麵似乎都能一步登天。

棧道很窄,隻有一米多寬。兩側架著石柱護欄,一側是陡峭嚴峻的崖壁,遍布青苔,生長著許多茂盛挺拔的青鬆,表現出了生命的勃勃生機。有些還有泉水滲出,濕漉漉的,襯得崖壁的顏色更加深沉。

另一側則是萬丈高崖,最低端是一片蔥綠的林海,各種林木參差不齊。

朦朧的遠山,被一層薄薄的輕霧籠罩,仿佛蒙著一層輕紗,影影綽綽,在飄渺的雲煙中忽遠忽近,若即若離,就像是幾筆淡墨,抹在藍色的天邊。

凜冽的寒風呼嘯而來,帶起林間怒吼的濤聲,呼呼啦啦作響。崖壁上的幾株鬆樹被吹得東倒西歪,似乎下一秒就會被連根拔起。

日光穿透雲層垂直打下來,照在無數鬆樹上,鬆針上的冰棱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這是一場盛大的視覺盛宴,足以讓人震撼。

遊客們漬漬漬贊嘆不已,紛紛拿出手機和單反哢嚓哢嚓拍個不停。

付忘言靠在棧道旁,一雙手搭在護欄上,舉目遠眺,雙頰和鼻尖被冷風吹得通紅,一雙耳朵也隱隱作痛,可她卻並不覺得冷。反而有一股前所未有的酣暢淋漓。

人們常說,登高望遠最是能宣泄一個人的情緒。付忘言如今覺得這話真在理。站在高處,與天齊平,腳下的萬千生命都變得無比渺小。她仿佛就是這世間的主宰,掌控著一切。

長久以來她活得太過壓抑了,在偌大的付家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總是縮在自己的小世界裡踽踽獨行。

她渴望自由,渴望不受拘束,渴望擺脫付家的桎梏,渴望活出真正的自我。她相信,她很快就能做到了。

她捧住雙手,對著遠方大喊:「總有一天,我會做真正的付忘言……顧疏白謝謝你……」

謝謝你讓我逐漸戰勝恐醫的心理障礙,不再害怕醫院,畏懼醫生,厭惡白大褂;謝謝你總是默默地站在我身後,為我打點好一切,讓我有勇氣麵對未知的一切;謝謝你教會我獨當一麵,重拾對生活的期待,讓我的世界不再隻有漫長煎熬的寒冬,還會有春暖花開。

長風吹亂她的長發,發絲拍打在臉上,她伸出手去撫平,可一瞬過後,長發又會被再一次吹亂。反復幾次以後她便任由它去。

說完她扭頭,對著他微微一笑,琥珀色的瞳仁裡映滿日光。地上映出她纖細修長的影子,長發飄飛,身姿曼妙。

顧疏白站在她身側,靜靜地注視著她,眼裡飽含溫柔,如水般無限的柔情似乎都要溢出來了。

終於有了這麼一天,看到自己心愛的女孩能夠流露出這樣釋然放鬆的笑容,他覺得一切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他這麼努力,這麼不遺餘力,不過就是為了溫暖她。

***

永安寺和銅卜山他們花了一天時間就全部玩完了。餘下的兩天,兩人就宅在酒店裡膩歪。一天二十四小時,有一半以上的時間都是在床上度過的。不是睡覺就是玩手機,或者是做某樣不可描述的運動。

付忘言再一次真切地領略到男人精力的旺盛,體力的強悍,她每次都被折騰得半死不活。不過這項運動從身體到內心深處都給她帶來了無限激情,她身心激盪,難以拒絕。

第二天晚上付忘言做了個很離奇的夢。夢裡她正在吃甘蔗,一小截白色的甘蔗,皮被削得乾乾淨淨,隻留下果肉。

她重重地咬了一口,甘蔗很甜,水份也特別多。她覺得很好吃。又接著咬了第二口。可第二口下去,她把牙齒給咬掉了,甘蔗白色的果肉裡滲滿鮮紅的血跡。

她又咬了一口,第二顆牙齒掉了。緊接著就是第三顆,第四顆,第五顆……最後滿口牙齒全部掉落,甘蔗上血/跡斑斑,觸目驚心。

嘴裡空空盪盪的,露著風,舌頭蠕動根本就舔不到一顆牙齒,全是光/裸的牙床。她很害怕,六神無主,直接就被嚇哭了……

那是一種壓製,絕望,甚至讓人窒息的感覺。幾乎比她之前恐醫的感受還要讓人難受。這種感覺死死糾纏著她,她拚命掙紮,想要擺脫掉,卻始終無法掙脫掉。

哭著哭著,後麵她就從噩夢中驚醒了。

黑暗裡,她坐在床上,撫住月匈口,月匈腔劇烈起伏,大口大口喘息,肺部不斷灌入溫熱的空氣,整個人驚卜未定。

夢境是那樣鮮活生動,感受是那樣清晰真實,就像是剛剛發生過一樣。她驚醒的那刻,舌頭還會下意識去舔牙齒,好像一口好好的牙齒真的已經掉光了一樣。

那種感覺真是太絕望了,令人窒息,她能夠清晰無比地回憶起。

她以前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夢,夢境真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這讓她不由想起昨天她在永安寺抽到的那支下下簽。雖然天一大師不肯言明,可她又不傻,知道下下簽定然不是什麼好兆頭。而且簽文的寓意又是那樣不好。

如今做了這麼恐怖的噩夢,這讓她忍不住想到一些不好的念頭。

許是她的動靜過大,驚擾到了顧疏白,他也醒了。迷迷糊糊地看到她靠在床上,他直接摁亮酒店的床頭燈,暖白的燈光瞬間照亮整個房間。

睜著眼睛在黑暗裡待久了,驟然出現的燈光,付忘言有些不適應,下意識就伸出手去遮。待適應過後方移開手。

顧疏白睡眼惺忪,有些擔憂地問:「你怎麼了?做噩夢了嗎?」

「嗯。」她悶聲點頭,然後將自己做的夢跟顧疏白說了。

顧疏白輕輕地拍了拍她背,將她攬入懷裡,說:「別怕,做噩夢在所難免。既然是夢,就不作數的,你不要自己嚇自己。睡吧,不會有事的,睡一覺,明天太陽照常升起。」

她枕著顧疏白的胳膊重新躺下,在他懷裡尋了個舒服的位置閉上眼睛。

顧疏白摁滅床頭燈,屋子裡陷入一片漆黑,很快就傳來了他均勻和緩的呼吸聲。他一下子就睡著了。

可付忘言卻是神誌清醒,腦子裡各種念頭都過了一遍,毫無睡意。

她思前想後都覺得不放心。然後悄然起身,拿著手機去了衛生間。

她百度了周公解夢。

周公解夢裡說夢到掉牙齒是家裡有喪事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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