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藏匿(1 / 2)
車林呼吸一停,微微垂下頭。
他不能回答湯昭的問題,所以沉默以對。
然而湯昭卻是一怔,他敏銳的發現車林的狀態不對。
車林的氣勢毫無疑問在低落,但是他身上的元氣似乎也在減弱。
而且不是氣勢消退,更像是……功力倒退了。
難道是劍的緣故?他的劍意不容許他心虛?
湯昭一時沉默:這倒是一個有人故意害他的理由。
周圍雖然安靜,但其實有不少人在議論,聲音壓得很低,沒有人能聽見不遠處的人在議論什麼,但一聲聲議論疊加在一起,形成一陣陣嗡嗡嗡的噪音。
這種噪音令人倍感煩躁。
莫說車林,就是其他檢地司也有一半人情緒明顯低落。
這時那車老爺看不下去了,他當了幾十年豪門大老爺,被人罵缺德罵多了,早已百毒不侵,豈能被這種言語糊弄住,心中有些懊悔,不該讓大兒子去檢地司這等衙門,光覺得去了門楣榮耀,沒想到太榮耀了也不好,忘了根基了,當下喝道:「這是什麼話?明擺著這妖人是什麼魔教邪徒,說的都是似是而非、寬泛廣義的話,誰聽了都覺得指向自己,就不能跟著想,越想越陷進去,誰也逃不脫。
這都是話術。
隻要做事,誰還不犯點錯?要聽他們胡說八道,那都別做事了。
做事也猶猶豫豫,最好對戰時也猶豫,被他們反殺了,就徹底中計了」
這番話倒是很有效果,當即拉回了幾個檢地司。
唯獨對車林效果不大。
這時小少爺道:「哥,我的劍呢?」
這倒是把車林拉了回來,神色一凜,道:「是了,這妖人也沒有帶著劍,莫非還有別的賊?或者她還有同夥……」
湯昭這時低頭看向地麵,道:「賊,大概是沒了。
劍,也沒有了」
幾人一愣,看向湯昭,心裡似有不好的預感。
湯昭指了指滿地的碎片,道:「這些原本是一把劍。
你的屬性應該是偏向塵土的吧?」
那小少爺張著嘴點點頭。
湯昭道:「那這些就是你的劍了。
那人應該是有不錯的鑄劍師知識,還有一些特殊手段。
拿到劍之後很快速的把劍拆分了……」
那小少爺驚叫道:「什麼,我的劍沒了?我不能做劍客了?」
那車老爺也急的冷汗直流,道:「這……這如何是好?妖人怎麼這麼歹毒?」
倒是車林見識多些,喝道:「慌什麼?既然有辦法拆開,自然有辦法合起來。
請一位鑄劍師去修復就罷了。
劍又不是沒了,隻是不同形式罷了」
他通過剛剛的言語,猜測湯昭也有鑄劍師的本事,但沒有請求湯昭出手,一則不敢麻煩這位閣下,二則也沒必要。
幽州現在不如雲州安定,可是勉強也是傳統內郡,中原英華之地的邊緣,不是雲州邊緣僻壤可比,鑄劍師有不少的。
也不需要冒著風險去問一個外來的劍俠。
湯昭聽了不說話。
這把劍大概是變不回去了。
這裡麵,少了一樣東西。
沒有劍種。
最重要的劍種不在這裡。
沒有劍種的材料,真的隻是一堆零碎而已,給鑄劍師還有一點兒意義,給一般人毫無用處。
但是劍種不在這裡,總得有個地方放吧?
劍種的保存比一般材料都難。
一般材料可以隨便放在儲物術器裡,劍種是放不住的。
沒有異石保存,最好的方法就是……
他突然道:「長信,你出來」
眾人都愣住了,不知他怎麼叫出這麼個陌生名字來?
這時,從角落裡鑽出一個少年,也就是十來歲,臉色蒼白,樣子似哭非哭,道:「您……您……還記得我?」
湯昭溫言道:「這話我還想說呢。
看來你還記得我。
破廟一別,你長高啦」
說罷伸手向他。
那少年長信就是長秋的弟弟,也是衛長樂的弟弟,當年被一起托付給隋家班的。
他向湯昭走了幾步,抓住他的手,終於哭了出來。
湯昭道:「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跟我說?關於那魔教女人的?」
之前湯昭就發現有人偷偷盯著看自己。
雖然所有人都在看他,但是有一道視線是不同的,分外焦灼乃至焦急,仔細一看卻是長信。
其實長信和小時候枯瘦的樣子完全不同,但是臉上卻能看出幾分衛長樂的模樣,湯昭一下子就猜出他是誰。
他一開始隻以為是長信認出自己,又不敢相認,但很快發現長信一半時間在看自己,另一半時間在看那魔教女。
看湯昭固然敬畏,熱切,看那女人卻是仇恨混合著畏懼。
顯然不出來相認一大半原因是不敢在那女人麵前露臉。
湯昭就是就此猜測那女人有問題,至於魔教則是隨口試探:刨去私仇,處心積慮、準備完善必然是有組織的,而敢公然挑釁檢地司的無非幾個組織,魔教因為有儀式,試探起來最容易。
不然他還可以試試她是不是龜寇的。
既然那女人死了,威脅消失,湯昭便將長信叫了出來。
長信恐懼那女人可能是因為他們有舊仇,另一半可能是他剛剛看到了什麼心生畏懼。
果然長信抽抽搭搭道:「您救救雲姐姐,救救雲姐姐」
「阿雲,隋雲?」湯昭一凜,正色道:「怎麼回事?你細說?」
長信道:「那女人抓了雲姐姐,往她身上放了個什麼東西,然後囚禁起來了」
果然!
湯昭有一種不出所料的感覺。
要保存劍種,如果沒有鑄劍師專用的異石的話,最好的辦法就是藏在一個人的魂魄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