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 / 2）
第34章
小凱還是參加了鴻門宴，凱悅山莊的雅間並非麵向一般消費者，需要會員預定，山莊從外部構造看不出獨特之處，遠看隻是一座古樸的建築，被沒特點的老舊房屋外表蒙蔽也很正常，內部裝潢算的上的金碧輝煌了。紅木樓梯、地板和部分家具就能猜到這家酒店的標準，據說部分雅間的家具是金絲楠木的；酒店地窖裡的藏酒豐富多樣，年代久遠的紅酒、白酒、黃酒、洋酒應有盡有，酒類品種隻有想不到沒有找不到；食材的豐富程度堪比米其林級別餐廳，在這裡就不一一列舉了，以免有讀者夜間閱讀的時候，會造成輕微的不適感。
參加宴會之前，小凱、宋主任和小林已經飽餐一頓，今天桌上山珍海味必然成為裝飾品，三個人能站著出來就是萬幸了。「不著急趕路，我跟宋主任說會兒話。」小林知趣的選擇了比較擁堵的路段行駛，盡量控製時間。小凱遞上一份材料，這是胡姐幫忙搜集到的資料，宋主任接過材料仔細瞅了瞅，貝爾集團副總於波，畢業後加入貝爾集團下屬子公司，從子公司業務員做起，從基層到高層，期間還有海外工作的經歷，今年調任集團擔任副總，負責管理下屬部分分公司和子公司的經營，從表麵上看就是一份個人簡歷，仔細看，這個人一直從基層做起，按照慣例或者一般性的商業習慣，往往會在中層這段時間調到其他更小規模公司擔任領導崗位一段時間然後再提拔，或者直接調任集團擔任某部門領導過渡之後再行提拔，還有第三種可操作方法，根據需要跳槽到其他公司擔任某職位一段時間後再根據需要調回公司，這種操作隻要能回來，至少升一級，就像小包現在一樣。一直在一家子公司經營多年一步一步提拔為集團副總的非常少見，期間在中層的時候在海外有工作經歷，這裡肯定有故事。
「曹行，您是不是想說於總的火箭式提拔？」宋主任邊看邊問。「這裡麵很有文章，確切的說，是大有文章。」小凱看了眼窗外，咂咂嘴，似乎想起什麼：「小林，你說銀行的行長能從櫃員一步一步做起來嗎？」小林從後視鏡看了眼後麵：「如果不是簡歷造假，就是人有問題。」小凱點了點頭，表揚道：「老宋你看，你看我們部門的小夥子，敏銳度高，觀察力強，是塊好苗子。」老宋趕緊接過話來：「小林，聽到了吧，曹行長表揚你呢，你得好好乾，不能辜負了領導的期許。」小林有些沾沾自喜，還不忘吹捧兩句：「我哪有這麼優秀，曹行，這功勞得歸功於您和宋主任火車頭帶的好，我也就跟著沾光。」小凱心情不錯，輕輕拍了下扶手：「不要驕傲，你得多跟胡主任和宋主任學習，世界終歸是你們年輕人的。」抬手看了下表，接著說：「這份簡歷我相信他的真實性，那家子公司叫什麼來著，對，漢峰實業有限公司。說句題外話，記得在網上看到一個段子，說是什麼18年以後再無a6，老宋你聽說過嗎？」宋主任想了會兒：「是說奧迪a6的設計風格在2018年以後，為迎合市場，車輛設計偏運動，少了一些特有的沉穩。」小凱點了點頭：「對啊，還有四驅係統也調整了。我聽說，最近有些貝爾集團的人還有漢峰實業的人也提到過，說是18以後再無漢峰，這就是領導班子變動帶來的後果，漢峰實業的效益下降了，影響了員工的收入，也說明人家於總在漢峰幾年時間裡，做出的成績也得到了認可，能力可是說話的本錢！就像這車一樣，換了動力總成，換了外觀，那就是換掉了汽車的靈魂，那現在還是他嗎？」宋主任聞聽此意，意識到領導有話要說，往左邊湊了湊：「曹行，您的意思是？」小凱拍了拍宋主任的腿，笑了笑，賣了個關子，沒有繼續話題，天南海北的扯起了閒天。
奧迪車緩緩的停在凱悅山莊正門口，服務生鞠身拉開車門，二人下車的時候看到有三五人在東張西望，似乎在尋找什麼人，當看到小凱和老宋二人，幾人耳語了幾句，頓時跑了過來，熱情的招呼道：「您是曹行長吧，抱歉我們來晚了，於總在會客廳恭候您呢，快請快請。」幾人擁簇著小凱和老宋走向走廊深處，酒店內部裝修非常奢華，牆壁上也沒有張三李四的合影，懸掛的裝飾油畫質地感很好，即使是臨摹的作品也能看得出絕非尋常流水線產品；頭頂的吊燈發出的光線照射在吊燈下擺處施華洛世奇的水晶掛件上，令會客廳中越發熠熠生輝；腳下的地毯走在上麵沒有發出過多的雜音，踩在上麵非常舒適，對於穿高跟鞋的女士，地毯有非常高的友好度。這時，會客廳裡的座鍾發出一聲清脆的鍾聲，表明此時是半點的時間，於總從寬大的沙發中起身，熱情的伸出右手：「曹行長幸會，剛剛接了個海外電話，有失遠迎，曹行長不會怪罪於某人吧？」小凱看到一張肥碩的大臉帶著復製粘貼的笑容，伸手迎上對方的大手說：「您太客氣了於總，您比我長一些，不嫌棄的話，我喊您於大哥，如何？」於總拿不準來人在套近乎還是習慣，表麵上很客氣的回應道：「好啊老弟，那你我兄弟二人相稱，我托個大，來，裡麵請……」說著將小凱一行二人迎向身後的「凱旋廳」。剛剛落座，小凱不失時機的調侃了一句：「這個房間叫凱旋廳，也祝大哥今晚喝好，把我們二人喝倒，凱旋而歸。對了，宋主任，你得給我作證，年底表彰會，得替我在上級麵前慶功啊，哈哈哈。」老宋心領神會，附和道：「沒問題領導，包在我身上。」嘴上說著心裡想著：怕什麼來什麼，您這一上來就說喝酒，人家不得給咱們往死裡喝啊，我來之前還吃了藥呢……
於總頓時一愣，旋即麵色恢復平靜，朗聲道：「不會不會，我們今天點到為止。老弟啊，你可是我見過最年輕的副行長，我記得我跟你這個年紀的時候，還隻是個科長，後生可畏啊。老弟，習慣這個嗎？」於總遞過一支粗大的雪茄。小凱伸手接過來看了看，又放在鼻子上聞了聞，嘴裡念叨一句：「不錯，大衛杜夫呀，濕度也是恰到好處。」於總剛剛準備點煙，回頭看了一眼：「老弟，有研究？」小凱指了指雪茄上的標簽：「月要花告訴我的呀。」拿起雪茄輕微捏了捏外表茄衣，隨意說道：「有年頭了，如果有煙霜的話味道會更濃鬱，可惜沒有雪鬆木條。大哥，不介意把工具借我用下吧？」小凱指了指於總麵前的雪茄剪和噴槍。於總連忙遞過來，探過頭來問了句：「老弟也挺懂行啊，你平常抽哪個牌子多一些？」小凱緩緩的用噴槍均勻點燃雪茄，選了「v」字型雪茄剪打開切口，抽了一口：「我嘛，偶爾羅密歐朱麗葉丘吉爾，大部分時間還是抽煙鬥，我怎敢和大哥相提並論。還別說，您這支茄層次感比我抽那款層次感分明多了，我沒條件養茄，拿到就抽了，暴殄天物啊。」倆人借著雪茄的話題又聊了一會兒閒天，大家非常默契，誰也沒提關鍵問題。這時候服務員已經根據指令，把部分菜品有序的擺放在旋轉桌麵上，於總從沙發上起身，示意各位落座，按照當地人的規矩，請客的人坐在圓桌對門方向的正中央位置，右手邊坐最尊貴的客人，左手邊坐的是第二尊貴客人，其他人等根據等級依次坐在小凱旁邊和宋主任的身邊，正對於總的位置坐的是副陪，相貌上來看，此人身材微胖，但其實體內有過人的酒量，不可貌相。
於總依次介紹來賓，來賓基本都是貝爾集團的人，參加答謝晚宴的一共八位，不用想也明白，今晚明擺著鴻門宴，倒下是早晚的事。於總對於酒水想征求一下小凱的意見，小凱也不是拿不上台麵的人，知道來人隻是跟你客氣，難倒說喝礦泉水？今晚又不是八條鯉魚聚會！旋即附和道：「我來即是客，那客隨主便吧。」看得出於總對於酒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高度五糧液和進口葡萄酒，紅酒跟白酒比例一比三，一杯白酒等於三杯紅酒。服務員為來賓倒滿酒，知趣的站在一旁，於總敞開了嘹亮的嗓門致歡迎詞：「尊敬的來賓，曹行長、宋主任以及各位朋友大家好。今天能有幸邀請到咱們的財神爺倍感榮幸。鄙人有幸還能繼續為貝爾集團效力深感自豪，感謝諸位支持和幫助，希望在今後的日子裡能繼續與各位朋友合作，我先乾一杯，祝我們的未來前程似錦。」鴻門宴正式開始，不到一節課的時間，小凱領教了於總的內涵和副陪的海量，十來杯五糧液下肚也不是鬧著玩的，再看看老宋，估計還能再堅持一會兒，麵前分酒器中的酒，始終保持在一個合適的位置，任誰也無法確認喝了多少，暗自咂咂嘴，回甘還不錯，還是第一次喝到味道如此醇厚的白酒，想起小白說過：「好喝的白酒，喝起來不是苦的，是甜的。」再看看現場，共飲環節結束後，每個人自己找對手喝酒，於總一直摟著小凱「憶往昔」，老宋被旁邊的人一再讓煙，熟絡後也嘮起了家常，小凱覺得這種狀態就像足球比賽中場休息的階段，過不了幾分鍾肯定會有更激烈的下一輪，琢磨著也該拿出「秘密武器」試探敵方火力。
跟旁邊的於總告了個假去洗手間，這個借口出門最方便，新手才用買煙當借口，在一定級別的酒店，你說想抽什麼煙，肯定有人拿給你。小凱在衛生間隔間裡，偷偷掏出一隻金屬酒壺，裡麵裝的是用葡萄糖以及其他藥水調製的解酒藥，這是羅飛醫生調製的，作用是喝下藥水五分鍾之後，可以中和攝入體內的酒精，但如果喝的太多，藥水肯定不會起作用。小凱偷偷看了看門外沒人跟蹤，一口氣喝完；出門的時候還佯裝整理了衣褲，再回到房間時，老宋麵色已經有些微紅，估計自己離開之後又喝了不少，接下來該自己了。小凱示意服務員倒滿分酒器，清了清嗓子，現場頓時安靜了一些，於總這時也扌莫不準小凱準備做什麼，心想：我倒要看看你能刷什麼花槍，就不信你是千杯不醉？
致辭簡單，目的是為了拖夠五分鍾，讓藥效發揮作用，內容無非是感謝今天有人請我吃飯，大哥也是敞亮人，今天的人好酒更美，接下來需要小老弟的地方，盡管吩咐；我呢，小時候家裡窮，沒見過大場麵，第一次來這麼高檔的酒店吃飯心裡無比激動，小弟受不了諸位這麼抬愛我，別的也不會，五分鍾也到了（這是心裡想的），一杯一杯去敬酒也很難表現出我的熱情，簡單點，有大哥在我旁邊，我呢，喝三杯（分酒器100毫升一杯），敬諸位在場的朋友，回酒根據個人情況來定，諸位都是講究人，不會讓曹老弟難堪的；如果我不慎摔倒了，大哥記得扶小弟一把，說完也不給任何人勸阻的機會，拿起讓倒滿的三大杯，三口喝乾，一滴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