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真正的奸細(1 / 2)
安排完戰場清理事宜後,李夔又一個人,獨步上行,來到堡門樓上。
獵獵晚風,不停吹拂起他的衣襟,他手扶刀柄,目眺遠方, 神情十分肅穆。
明亮的月光下,李夔拳頭微捏,緊張地思索著,沒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這時,行軍司馬趙之度亦從馬道緩步而上,一路來到李夔身邊。
「李夔, 你一個人在這裡做甚?」
見趙之度上來,李夔轉過身去, 向他行了一禮。
「趙司馬, 某方才一直在想,到底誰才是引寇而來的內奸。」
「哦,是麼?那你可猜出是誰了麼?」
李夔點了點頭:「現在可以確認了。某已知道,這股敵軍究竟是誰引來的了。而且,某更可確認,此人現在就在大堂之內。」
趙之度雙眼一亮:「是誰?此人到底是誰?」
李夔湊上前去,對趙之度低低耳語一番。
趙之度瞬間瞪大了眼睛,嘴巴也張成了o字狀。
「你說什麼?竟然是……」
李夔伸出一根手指,作了個噤聲之狀:「趙司馬,且待戰場清理完畢,某等便立即回到大堂。某定會當著眾人之麵,為趙司馬一舉揪出這個藏在我們之中的內奸!」
「好,就如你之言。」
不多時,整個戰場徹底清理完畢。
李夔看到,那些戰死或被俘的敵軍,無論死活,皆被剝去衣甲, 僅著一條犢鼻內褲, 有如一群被剝了皮的青蛙一般。
這般對待他們,其實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因為好不容易才取得此戰的勝利,自然是想要將勝利的成果最大化。
那麼,這些敵軍無論是死是活,從他們身上得到刀槍軍械與各種盔甲,自是十分合理的選擇。
然後,李夔又下令,暫將敵軍死屍堆放在武侯鋪大門之外,待天亮之後,則全部統一拉到亂葬崗上,胡亂埋了作數。
而戰死的自家軍兵、不良人、以及村中青壯,李夔則遵從行軍司馬趙之度的意見,讓他們分別帶回原地安葬。將來的各種撫恤,則在稟報節度府後,再統一下發。
這樣的話,那些趙之度手下軍兵,其占死者皆再運回鳳翔府安葬。而不良帥方煉手下的不良人, 則是運回汧陽安葬。至於李夔本地招募的青壯,其死者則由各家帶回,自行安葬。
這樣的安排,李夔倒也沒多說什麼。
不過,他在同意趙之度安排後,卻是又悄悄給了老關頭一筆錢,讓他以每戶二十貫的標準,先行給付予村中戰死的青壯撫恤,讓他們得以先行購置棺木,體麵下葬。
至於傷者,則視傷情的嚴重程度,分別給予五貫到十五貫的傷殘補助,以求盡快安定人心,撫慰傷員。
同時,李夔還向一眾青壯承諾,將來節度府的撫恤錢與賞金一旦下發,他本人分文不要,全部下發給了參與守堡作戰的青壯們。
他這般做法,自是極得人心。
放眼望去,那些從戰場上保得性命的青壯眼中,每個人都閃著奕奕的淚光。
配上他們的表情,李夔能很輕易地讀懂他們內心的感激。
把戰場諸事處理完畢後,李夔離開院中,回到大堂。
此時,各人俱已回來,各自重回原位。
整個大堂上的情景,除了已被押下去的書吏許奎和間作侯四之外,其餘人等倒與守城抗敵之前並無甚異。
李夔入得堂來,他的目光,投向了正坐於一把椅上的鄭世元。
血戰過後的鄭世元,已然卸了甲胄,隻穿著一件滿身血汙的內衣,一臉倦容地癱坐在一把椅子上。
「世元,你還好吧。若支撐不住,可先下去休息一番。」李夔關切問道。
鄭世元輕輕一笑:「無妨。此番戰罷,沒有受傷,便是極大的幸運了。某現在就想看看,李夔你要如何揪出那個引來賊寇的奸細。」
李夔笑道:「原來,你也知道了某接下來,要做何事了麼。好啊,某現在就可以告訴你,那名引誘賊寇前來的奸細,其實亦迫害於你之歹人。」
鄭世元一怔,立即道:「竟是如此?那你若能揪出此人,倒是為某報了大仇了。」
李夔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某定將此人揪了出來。也定要讓這個奸細,在眾目睽睽之下,心服口服,再無話可說。」
他此話一出,整個大堂之中,頓是一片安靜,仿若掉一根針,都能聽得到。
「趙司馬,某現在可以開始問了嗎?」
趙之度點點頭;「可以,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