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rter13辭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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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天浩從上海飛回鄭州時已是李曉曼進醫院的次日下午。很不幸地,李曉曼腹中嬰兒沒有保住。她之所以沒有見紅並不是阮母認為的沒事,而是腹中孩子在到達醫院前已經沒有心跳。懷孕十九周的孩子已經成形,母愛泛濫四個多月的李曉曼無法接受這個打擊,知道這個消息後已兩度昏迷。

從知道消息阮母就沒反應過來。她不能理解沒有見紅孩子怎麼會不行了呢?她不敢和兒媳恨恨的眼神對視,也不敢離開醫院。兒子不在家時出了這種事,她後悔莫及的同時不停自責,怎麼不及時送兒媳來醫院呢?可是,後悔歸後悔,自責歸自責,事實是改變不了的。

阮家人能來的都在醫院。前來幫忙的周傑瑞隻好打電話給周母,交代母親煮一些滋補粥。周家母子一個在家一個在醫院,也忙得不可開交。

李曉曼情緒稍稍穩定時,大夫交代可以進行引產了。李曉曼卻堅持一定要等阮天浩回來,她恨恨地說:「我要讓他親眼看到他的子女是怎麼離開這個世界的。」

當時,阮母不寒而栗。老太太明白,這將是她和兒媳永遠也不可能調和的矛盾開始。

因此,阮天浩出現在病房時,不止李曉曼淚流滿麵,阮母也哭得淚人似的。老人家不等兒子兒媳說話就拉住兒子的手:「兒啊。媽做了大錯事了。媽害死了大孫子啊。」

沉默的李曉曼淚如泉湧,她冷冷盯著阮天浩的眼睛。

阮天浩拍拍母親肩膀,阮母識趣地讓開。阮天浩走過去坐在床邊:「曼曼,對不起。」

李曉曼仍是冷冷盯著他的眼睛:「昨晚你的電話為什麼不通?」

這種目光注視下,阮天浩覺得心裡很冷,他目光下移最後定格在李曉曼小腹:「昨晚酒會屏蔽手機信號。我知道消息後就趕到機場,這是最早回鄭州的一班飛機。曼曼,是真的嗎?真的沒心跳了?」

李曉曼的淚又開始洶湧:「是的。我昨天六點鍾摔倒的。八點半才被送到醫院。當時醫生就檢查不出孩子心跳了。」

「怎麼不當時就來醫院?」

李曉曼看向阮母時目光又變得恨意十足:「問你媽。」

阮天浩心裡一緊,原來跟母親有關。

跟兒媳目光一對視,心慌的阮母趕緊低下頭:「天浩。我當時瞧著沒見紅,小曼當時也說不怎麼疼,我就覺得應該是沒事。」

失去孩子,阮天浩同樣很心疼。因此,他埋怨母親:「媽。你又不是醫生怎麼就斷定沒事呢?」

李曉曼一聽,「哇」地大哭起來:「馬上就五個月了。孩子模樣都能看出來了……」

阮天浩截斷她的哭訴:「曼曼。媽沒文化,你也沒有嗎?媽說沒事你就覺得沒事了?你可以要求媽陪你來醫院。六點鍾摔倒居然等到八點半才來醫院,你太大意了。」

李曉曼愣了,愣過之後就更傷心了:「你怎麼知道我沒要求。我要求了你媽說沒事,她不陪我來。」

病房裡你哭我鬧時大夫進門批評:「這是醫院,禁止喧嘩。十七床,孩子已經不行了必須馬上進行引產。」

李曉曼止住哭聲:「現在就可以引產。」

引產手術後虛脫的李曉曼閉著眼躺在床上流淚。她失去了她人生中第一個孩子。

阮天浩也異常傷心。他親眼看到了那血淋淋的嬰孩,大夫說是男孩。他沒有性別歧視,但是,他仍私心地想有個兒子,他不希望因為孩子性別讓家裡兩個女人相互別扭著。當然,也接受不了母親不生男孩不罷休的觀點。

已經被周傑瑞送回家的阮母接到兒子的電話後失聲痛哭,她更後悔了更自責了,她後悔她沒早早地陪兒媳去醫院,她自責她害死了她的大孫子。

回程之中果然沒見傅凱之的人影。莫菲有心問建業隨行人員,可是,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問,他們對傅的行蹤沒表現出詫異應該已是知道他提早離開的事。

飛機上,她一直閉眼裝睡。直到到達鄭州,她才象征性地同建業員工寒暄幾句。

周傑瑞早已候在機場。兩人見麵,周傑瑞很興奮,莫菲隻是對他微微一笑,便問起李曉曼的情況。知道孩子沒保住時,她埋怨周傑瑞:「怎麼不打電話給我?」

「給你說也改變不了什麼。」

「阮天浩回來了?」

「回來了。要不我哪敢離開醫院半步,她那個婆婆什麼都不懂。不過,你們所說的極品也就那麼回事。」

坐到副駕位置上的莫菲一愣:「怎麼了?」

「他回來的第一件事是問孩子怎麼了,知道孩子沒保住後先埋怨母親然後責問李曉曼。其實,他最該做的事是安慰李曉曼。孩子沒有了,李曉曼最傷心。畢竟和孩子心靈相通而且受苦受累的是李曉曼。你們女人看男人眼光太片麵。」

莫菲覺得周傑瑞說得不錯:「也許是太渴望這個孩子了吧?!」

周傑瑞嗤之以鼻:「那照你這麼說,李曉曼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同時處於危險狀態時,阮天浩如果要保孩子,也是太在意這個孩子了?」

「歪理。當然隻能保大人了。」

「所以現在的他應該安撫李曉曼才對。」

莫菲無言以對。

感受到莫菲的沉默,周傑瑞趕忙噤聲。他擔心再觸怒莫菲。

「我先去醫院一趟。」

周傑瑞點頭:「我知道。菲菲,我們也要個孩子吧,有了孩子,我們注意力就會轉到孩子身上,自然而然就不會再發生爭執了。」

「難道不會因為孩子起爭執?!」

周傑瑞辯解:「情況不同。因為孩子起爭執哪至於上綱上線。」

「還是到我們沒有爭執時再要孩子吧。」

周傑瑞心中暗喜,莫菲說這話的意思是不再堅持離婚了嗎?於是,他試探著把話題再推進一步:「我最近跑了幾家樓盤,建業房價最高,隆福適中,漢飛較低。但是,設計最合理小區環境最好的還是建業。」

「壹號建邦是哪家公司開發的?」

「建業。」

買建業的房就意味著會和傅凱之沾上關係,既然決定徹底和他斷了聯係,那麼,買房還是不要選建業旗下的吧。因此,莫菲說:「那還是隆福吧。價格太高我們這種收入也承受不了。周傑瑞,告訴你一件事。」

聽到莫菲回應房子的事周傑瑞已是異常興奮,他感覺莫菲已經原諒他了:「什麼事?」

「我要辭職了。」

周傑瑞僅僅是一愣,然後就徹底高興起來,當然,這種高興是不加掩飾的,全身心的都高興,他覺得今天都是好消息,莫菲辭職後家庭收入會少一些,但是,她不會再忙得不見人影,他也不會再自卑,因此,他很大男人地說:「做得不開心就不做。那個工作女人不適合,太忙了。」

這就是周傑瑞的優點,和他在一起永遠不會有壓力負擔。

「所以,買房子不可能貸款。你的工資承受不起。」

「不用貸。我們兩套換成一套。」

說到房子,兩人話題空前合拍:「你媽願意嗎?」

「這就是她提議的。」

車子已駛進省婦幼保健院,莫菲也適時住口。

李曉曼說話的時候都是埋怨阮母。不說話的時候通常都是狠狠盯著阮天浩。

從上海趕回一直待在醫院的阮天浩疲憊不堪,他覺得此刻的李曉曼已經有點神經質,她像隻刺蝟般站在他麵前。他前進時她狠狠刺他,他後退時她步步緊逼跟著他。他所有的話題都能被她扯回失去孩子這件事上。

也可以這麼說,李曉曼隻要睡醒就開始一刻不停地折磨他。她的意思相當明確,她要他為失去孩子這件事埋單,她要發泄對他母親的憤恨不滿。要知道,那也是他的孩子,他同樣心疼得無與倫比。可是,李曉曼並沒有看到這些。

阮天浩有些發愁,這種狀態的李曉曼怎麼可以和母親朝夕相處?他聯係不上嶽父嶽母,他不知道明天出院回家後會發生什麼事。

看阮天浩痛苦不堪,剛剛睡醒的李曉曼冷冷一笑:「你媽開心吧,不用再擔心我懷的是女孩了吧?!」

「曼曼。」阮天浩哀求她,「她不懂。她以為沒見紅就是沒事。現在她的傷心並不比我們少。」

李曉曼又流起淚來:「她傷心的是流掉的是大孫子吧?!」

「曼曼。孩子沒有了我們可以再要。不要這樣。」

「再要?別開玩笑了,誰還敢要啊?!你媽懷疑是女孩就對摔倒的我不管不問,萬一下一胎她仍然懷疑是女孩呢?」

「我說了她隻是不懂。並不是懷疑是女孩。」

「我親耳聽到的還會有假?她說她會想辦法。」

「她隻是那麼一說。」

「阮天浩。別辯解了,沒用。」

阮天浩扳著李曉曼的肩膀,盯著她的眼睛:「曼曼。我知道你傷心你難過,別這樣,你這樣我很心疼。」

李曉曼大眼睛裡淚不停地往外湧:「天浩,你為什麼要生在那種家庭,你為什麼要有那樣的母親?」

很紳士的阮天浩被這句話傷了自尊。出身貧困農村是他沒辦法選擇的,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注重儀表修養,他也比任何人都努力勤奮,他希望他的家人因為他的付出而享受到比一般城市人還要富足安定的生活。現在,他自認為他做到的時候妻子竟然第一次當麵嫌棄他的出身。這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李曉曼顯然還沒有意識到看似平靜的丈夫內心世界正有著巨大的變化,她仍在埋怨:「如果不是你媽我不可能流產,如果不是你媽,我們不可能有一次又一次的爭吵……」

阮天浩冷冷地截斷她的話:「如果沒有我媽,當然不可能有我。」

李曉曼一愣:「你什麼意思?」

阮天浩麵色平靜:「任何人也取代不了我媽。」

李曉曼從來沒有要取代阮母的意思,她之所以絮叨不停這麼說隻是排遣心中苦悶。因此,阮天浩這麼冷冷的一句話激怒了她:「既然如此,你跟你媽過好了。」

阮天浩站起來冷冷盯著李曉曼。

李曉曼氣呼呼回望著他。

這時候,莫菲正好走進病房:「曼曼。」

聽到好友關切的聲音,李曉曼頓時號啕大哭:「菲菲,我流產了。」

莫菲快步走上前,坐到床邊攬住李曉曼肩頭:「曼曼。不要哭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把身子調養好,其他的都不要想。」

「已經十九周了。是個男孩。」

「以後還會有的。不要難過。」

兩個女人一個哭一個安慰,阮天浩與跟著進來的周傑瑞默默看著。

李曉曼淚眼婆娑:「菲菲,今晚你陪我,好不好?」

阮天浩反對:「莫菲出差剛回來吧?!人家也挺累的。」

李曉曼可憐巴巴盯著莫菲:「我想跟你說說話。」

莫菲隻好點頭。她站起身笑對阮天浩說:「不要緊。你先回去收拾收拾,曼曼這算小月子,得好好安頓。」然後轉向周傑瑞:「我陪陪曉曼,你先回家吧。」

兩個男人一齊離開。

李曉曼拍拍床邊,示意莫菲坐過去:「菲菲,我想離婚。」

「不要沖動。孩子沒有了可以再懷,這世上隻有一個阮天浩。」

「我不能看到他媽。看到他媽我就有上前打架的欲望。」

「這不像你,你從來不暴力。」

「那是因為以前沒失去過孩子。」

「還是再想想。」

「菲菲,你沒看到當時她若無其事的表情。我在她眼裡估計就是懷著一窩狗崽子的母狗。她壓根沒把我的擔憂害怕當回事。」

「也許是真不懂。」

聽了這話,李曉曼有點崩潰:「你怎麼和阮天浩一個調調。」

「旁觀者清。」莫菲苦口婆心:「你曾經說過如果離婚你很有可能割脈自殺,我記得很清楚,所以不要輕言離婚。」

「今日不同往日。你到底跟誰一國的?」

「當然是跟你。」

「跟我一國就不要為他說好話。」

莫菲很無奈地嘆口氣後從床頭櫃上拿起一盒飲料喝下幾口:「曼曼。和他離婚,他算什麼呀,一個才進城會掙點錢的臭男人而已。」

李曉曼微愣後很不滿地反駁:「菲菲,有你這麼說人的嗎?!我家天浩多紳士啊,什麼叫剛進城的。」

莫菲笑了:「得了吧。李曉曼,我隻不過損他兩句你就受不了,還說什麼離婚啊。我還是那句話,孩子沒有了可以再懷再生,阮天浩離開了你可是找不到第二個。所以,不要拿這件事一直擠兌他。另外,要知道你老公最忌諱的是什麼,別把這些忌諱當作你攻擊他的武器,否則後悔的是你。」

李曉曼有些呆。共同生活五年,她明白他的紳士風度因何而來。她從來不提他的出身,因為,她害怕傷害他的自尊。是的,她明白出身高低並不能說明什麼,可是,她知道那是他的忌諱。剛才,她確實犯了他的大忌,所以才有後麵幾句冷厲的話吧?!旁觀者清,此時的莫菲看得比她透徹。

提著大小禮品袋回到家中的周傑瑞獻寶似的拿出莫菲為周母買的毛衫。

款式顏色都合周母心意,老太太樂滋滋回自己房間換了,出來後周傑瑞誇張地拍掌:「媽,太漂亮了,很顯年青。」

滿心高興的周母低頭用手感覺毛衫質地:「我剛才看了價錢,很貴,不知道有沒有打折?」

「菲菲眼光不錯。」

「就是。你媳婦選衣服這方麵眼光確實很好。比琳琳強。」

周傑瑞聲音低下來:「那是我姐舍不得給你買好的。」

周母嘆口氣坐下來:「那也是因為日子過得太難了。琳琳這是自作孽誰也幫不了她。傑瑞,跟你商量個事。」

周傑瑞看母親神色沉重,便坐到她身邊:「什麼事?」

「你姐想回來過。」

周傑瑞有些不明白:「回來過是什麼意思?」

「就是想帶著樂樂回鄭州生活。」

「工作也不要了?」

「她們學校改製,早已不是事業編製了。你姐的意思是托關係進省局轄下的結算中心,中心現在剛成立正好要從市內學校抽調人手。」

周傑瑞內心並不情願周琳琳回鄭州,他能預料到家中多一個女人生活必定是雞犬不寧,可是,公然提出反對意見他又說不出口,於是,他問周母:「你的意思呢?」

「這也是個機會。」

母親雖沒有說明,但是,意思表達得相當清楚。周傑瑞心中暗嘆:「她住在哪?」

「我前天已經把你爸那房子收拾出來了,她暫時和我一起住。」周母一直留意著周傑瑞臉上神情的變化。

剛在車上才和莫菲討論過買房的事,周傑瑞很為難:「我剛和菲菲說換房子的事。還特意說了是你讓換的。」

這個情況周母也始料不及:「她出差前我就說準備回去住。你這孩子說之前怎麼不和我商量商量。」

「我住院時你這麼跟我說的。所以就這麼跟菲菲說了。」

「那怎麼辦?難道讓你姐租房住?!」

「現在多少人削尖腦袋往皇城根鑽,她可倒好。反著來。」

「單身女人帶著個孩子,她那點工資還要供房,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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