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清平青泥(1 / 2)
清晨,快意樓。
張準按照自己的記憶一路來到樓外,卻一下子就看到了平日裡深藏不露的程謀,隻見這位繡衣衛千戶如同一個老農一般,毫無身份地蹲在地上,望著前麵的兩隻小犬撕咬。
一旁的沈煉似乎也洗去了昨日的酒醉,正捧著一隻托盤,上麵放著一些帶著血絲的肉骨頭,老老實實站在了程謀的身邊。
張準心中忽然有些沉重,或許是昨天的事情,讓他見識到了繡衣衛的另一麵,使得他心中隱隱有些抗拒。
程謀卻毫無感覺一般,朝著一旁的沈煉笑道:「看到沒有?到底還是我贏了,十兩銀子,給錢吧!」
沈煉略略有些不甘心地咕噥道:「不應該啊,這小子昨天醉得跟爛泥一般,怎麼今個還有膽子過來?」
說道這裡,他忽然朝著張準擠擠眉頭,重新恢復了自信,「還是聽著小子開口,咱們這場賭才算完。」
張準下意識皺了皺眉頭,道:「你們這是在拿我打賭?」
「沒錯,那又如何?」
程謀笑眯眯地指了指前麵撕咬的兩隻小犬,道:「它們都可以用來打賭,你為何不能?」
聽到這充斥著貶斥味道的話語,張準卻並沒有生氣,他反而重新恢復了冷靜,低聲道:「程大人今日見我,應該不是為了這些無聊的事情。」
「現在有兩個消息,一個是好消息,一個是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程謀從托盤上撿起一根帶著血絲的肉骨頭,徑自丟到了小犬中間,頓時便引起一陣撕咬和犬吠。
張準微微沉默,十分果斷地說道:「還是先說壞消息吧。」
「壞消息啊,很簡單,咱們這一次帶著人秘密偷襲大嶺山,雖然取得了勝利,但是並沒有拿到陳玄的罪證,根據我們的推測,或許陳玄跟大嶺山之間的關係並沒有特別復雜,亦或者是剛剛開始的合作當然,這些現在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咱們的行動已經被泄露了出去,就在昨天夜裡,陳玄突發惡疾,離奇死亡。」
程謀麵不改色地將事情簡單說了一遍,帶著些許的欽佩語氣道:「他們的反擊很快,已經向南鎮撫司提交申請,要求徹查張至德受賄一案,並且要求犯人移交。眼下南鎮撫司是在利用田有光和王四海指控陳玄的口供在調查這一案情,而眼下案情發生了變化,怕是有些人開始狗急跳牆了。」
說到這裡,程謀似乎有些挑釁地望了張準一眼,道:「怎麼樣,怕了嗎?」
張準深深吸了一口氣,程謀寥寥幾句話,其實已經點名了張至德乃至於整個張家依然處於懸崖旁的處境,若是稍不留神,隻怕繡衣衛也不會保他們。
對於張準而言,接下來可真是如履薄冰,戰戰兢兢。
「不是還有一個好消息嗎?不妨一起說來聽聽。」
張準臉上強行咧出一絲笑容,帶著些許希冀望向程謀。
程謀似乎帶著幾分欣賞的目光望向張準,點了點頭道:「沒錯,接下來是一個好消息,你已經通過了我對你的考驗,也就意味著你隻要擺平了眼下的這樁難題,就可以正式加入繡衣衛,到時候經歷司還是鎮撫司,你自己選。」
張準不由得握拳,望向了一旁點頭哈月要的沈煉,隻覺得心中充滿了被人愚弄的怒火,他沉聲道:「沈百戶,看來昨天的一切都是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