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歌舞伎(1 / 2)
銀座,歌舞伎座。
這座歌舞伎劇場有一百多年的歷史了,堪稱歌舞伎劇場中的王座。
它曾數次被焚毀,又數次被重建,建築門前懸掛著紫色布縵,整體有著明顯的桃山時代豪華氣派、奔放華麗的風格。
曾有無數國寶級的歌舞伎演員在此登台,新人能在這裡登台被看作是至高的榮譽,而今天登台的就是一位新人。
原本新人的上座率不會太高,可門票居然早早就售罄了,售票窗口前掛著『感恩』的條幅。
來購票的大多都是年輕女性,衣著時尚火辣,完全不像是歌舞伎的傳統觀眾,在售票窗口前擠得水泄不通。
劇院經理十幾年不曾見過如此空前的盛況,激動地感謝上蒼,覺得這門古老藝術的生命力還沒有斷絕。
可實際上,她們當然不是沖著什麼傳統藝術來的,有的人甚至已經不知道歌舞伎表演是什麼了,她們隻是來看那個艷驚四座的男人而已。
登台的新人名為風間琉璃,劇目是《新編古事記》。
舞台上簾幕低垂,漆黑一片。
客人們悄聲耳語,她們都是夜店的常客,平日裡都是推杯換盞大聲說笑的,但此時卻無人喧嘩,甚至還穿著考究的和服或長及腳麵的晚禮服,如淑女般矜持。
當然,除了年輕女人們,還有不少男觀眾,他們額頭係著帶『風間命』字樣的白布帶子,月匈前掛著望遠鏡,儼然狂熱粉絲的模樣。
「這世界,終究變成了顏狗的天下。」
二樓包廂,大金毛搖著白紙折扇,唏噓感慨。
顧讖默默喝茶。
除了他以外,路明非三人都一身純黑的『色無地』(單一色彩無圖案)羽織,他們有風間琉璃的請柬,是貴賓中的貴賓,入場就有服務生伺候更衣,然後引入位置最好的包廂。
隻是他覺得和服拖遝,所以仍是那一身休閒西裝的穿著。
「你看過歌舞伎表演嗎?看得懂嗎?」楚子航對場間有可能欣賞過如此高大上藝術的大金毛發出二連問。
「在紐約看過一場,是曰本領事館的招待演出。」凱撒矜持道:「演員們的臉白得像死人。」
「你隻記住了這個?」路明非嘴角一抽。
「還有那天陪我去看演出的女孩,她穿了一件裸色的晚禮服,月要問鑲滿了水鑽,走起路來細月要非常晃眼。」凱撒忽然想到什麼,表情認真地對顧讖說:「這個不能告訴諾諾。」
「你現在還能聯係到她嗎?」顧讖問。
凱撒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嘆氣,「她要是想躲起來,除非她主動聯係你,否則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找到她。」
他是在委婉地表述自己也聯係不到諾諾。
路明非托著下巴,不讓人看出自己內心的失落。
楚子航把話題拉回當下,「也就是說,你也看不懂歌舞伎表演對吧?」
「看舞台上的譯文屏幕就好了。」凱撒聳聳肩,「剛才服務生說這是風間琉璃大師特意要求加裝的,觀眾都是曰本人,聽不懂唱詞的隻有我們,那東西就是為我們安裝的。」
「看來他真的很想我們看懂他的演出。」楚子航若有所思道。
「那我們就看好了。」凱撒輕輕搖著折扇,淡笑,「作為朝生暮死的鬼,誰知道這是不是他最後一場演出呢?」
他不是不喜歡歌舞伎或是表演歌舞伎的演員,而是單純不喜歡這個鬼,總覺得在那張看似純良的麵孔下,藏著令人驚悸的詭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