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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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區下無人的山路邊上,一排路燈投下了盞盞搖搖欲墜的昏黃。

關山月倚著車窗,半身的影被拉成了纖細狹長的一束,伴著絲絲縷縷的風。

扔在一旁的手機被群內消息提醒的震動持續不休,不知過了多久,關山月才吐了口濁氣,抬手去拿,手機屏幕散發出微光,照亮她神情冷淡的麵容。

彈出的信息全都來自那個小群。

薛幼菱和周朝大概都已經知道關山月回了關家,所以話裡話外,全都是讓她冷靜。

特別是薛幼菱,幾乎是滑跪道歉,說什麼再也不去那家珠寶店了,晦氣。

可關山月沒有回復。

剛剛在關家別墅內,關弘毅幾乎在她扔下那些話後的下一秒就捂著心髒喊疼,魏舒雲急著喊人叫家庭醫生,整個別墅亂成一團,唯有關山月坐在沙發上不動如山。

她就坐在那裡,冷眼看著傭人簇擁著家庭醫生上樓,而後魏舒雲眼眶紅紅地下來,走到了自己的麵前,低聲說:

「山月,你為什麼非要氣你爸爸呢?你明知道他、他……」

「他什麼?」關山月一臉漠然地抬眼,半晌,「我有哪裡說的不是實話嗎?」

魏舒雲微滯,她在關山月身側坐下,想伸手去握住關山月垂在膝上的手,卻被後者躲開,魏舒雲怔了怔,開始抹淚:

「你還是在怪我們……媽媽替爸爸跟你道歉,好不好?你能原諒媽媽,為什麼不肯原諒你爸爸呢?」

關山月幾乎是嗤笑著出聲:

「媽——」

她咬著字,眼裡一片默然夾雜著諷,頓了好半晌,才吐出下句:「為什麼偏偏要是我。」

魏舒雲眸底掠過了一絲莫名思緒,可她掩蓋得很快:「乖囡,這些年,媽媽在努力向你補償了,包括你爸爸,我們幾乎已經傾盡了一切,你……還是不能消氣嗎?」

四目相對。

關山月就這麼看著魏舒雲的雙眼,內心的洶湧被強行壓了下去,歸於了死寂。

於是她在魏舒雲期盼的眼神中扯出了笑,聲音壓得很低,隻有魏舒雲能聽見,關山月笑著,一字一頓:

「關董把我推出去的那天,自己估計也沒想到除了我之外,這輩子不會再有第二個孩子了吧——」

「那麼你,我的親生母親,在當年那場事故之中,又在扮演著什麼角色呢?」

一直試圖維持的平穩表麵終究還是被撕破。

魏舒雲臉上的溫柔似乎僵了僵,她抽泣了一聲,似是不解:「月月,你這是在說什麼話?」

關山月卻站起了身,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的母親,臉上波瀾不驚,剩下三分僅是嘲意:

「我以為,即便我跟關董之間再怎麼撕破臉皮,但我跟您都起碼能維持住那微弱的幾點母女情分,可是,媽——」

關山月尾音壓下幾抹細碎,隻是轉瞬即逝,她隻那麼垂著眼,看著魏舒雲那十年如一日的臉,半晌,才續了下去:

「我們都心知肚明。」

「當年的您,真的不知情嗎?」

魏舒雲怔怔。

「您是知情的。」關山月扯笑,「隻是您任由他,將您的女兒我,推出去完成最後一步棋——」

「當年應該死在那場綁架案裡的人不是江令迢,而是我吧。」

一室死寂。

唯有樓上傭人們急匆匆的腳步聲不絕於耳。

魏舒雲微微仰著頭,指尖在發顫,她張了張嘴,好像想說些什麼,可有什麼又沒說出口。

「所以,媽。」

關山月半點憐惜的意味都沒有,她隻是輕輕地彎下了月要,用指腹觸上魏舒雲的臉,一點一點地、將魏舒雲的淚水拭去。

冰涼的淚水粘在關山月的指腹,她臉上毫無生氣,隻餘淡漠,半晌,關山月直起月要,紅唇張合再續:

「我不管你們到底有什麼籌謀,隻想問您一句,您明知道我恨透了明家,為什麼還要將那些人扔在我的眼前晃悠——這就是你們說的補償?」

魏舒雲一頓,似乎是找到了開口的機會,剛想說話,卻又被關山月毫不留情地打斷:

「我不管有多少彎彎繞繞,我也不麼多,媽,您剛才說和關董傾盡所有來補償我……未免可笑。」

「我們都心知肚明,如今的庭旭,到底應該寫的是誰的名字。」

魏舒雲看著關山月轉身,頭一次傾瀉出了除溫柔外的另一種情緒,隻是很快便被她掩了下去,她看著關山月的手,兀地站起上前,低喊了一句:

「囡囡——」

關山月停下了腳步,卻沒有回頭:

「我忍夠了,不想再讓明家那群跳梁小醜蹦躂了,所以,媽——」

關山月笑了一聲,看不清神情:「我給你兩個月時間,去做您所謂的補償。」

魏舒雲抿了抿唇,看著關山月的背影,輕聲:「你這是在說什麼,媽媽聽不懂。」

「您聽得懂的。」關山月微微回頭,隻看了人一眼,「您比誰都懂。」

也比誰都更有底氣。

細高跟敲擊地麵的聲音漸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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