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平行(二)你真是我祖宗(1 / 2)
久違的親昵, 聞歲抱著江暗舒舒服服閉上了眼,陷入沉睡。
方才那個一觸即的親口勿, 江暗卻怎麼都不太能睡著,懷裡的人呼吸輕地掃過他的脖頸,皮膚隔著睡衣傳來溫熱的溫度,還有纏在月要上的那雙緊緊扣著不放的手。
他心想著,按聞歲粗經的程度,自不說,他概三五年都不會意識到。
隻是, 少年現在尚且單純, 自可以完完全全占有他的注意力,可以後呢?
江暗閉了閉眼,把滿心地煩躁壓回去, 不願多想。
他做了一個不太好的夢,夢裡因為聞歲生日那天的日記,聞仲青把他趕了家, 再也不讓他們倆見麵。
後麵長的片段裡,他都變成了自一個人的獨來獨往, 而聞歲成了遠方一個小小的模糊的背影。
他想伸手去碰,去碰不到,每回要看到正臉的時候, 聞歲猛然消失了,隻剩下一片虛無。
在半真半假的夢裡,他變得慌張不安, 隻是一遍又一遍惶恐地想要抓住眼前的人。
想叫他的名字,嗓子卻不了聲,硬生生卡在喉嚨裡。
多個畫麵裡, 他看到聞歲在流淚,在沉默,臉上再沒有快樂的表情,也看到半夜失眠中無數個煎熬的自。
那股情緒被感染放,連帶著心髒都變得絞痛難忍,難受得讓人喘不上氣。
曾經朝夕處的兩人,突然成了不可觸碰的禁忌,像是某種可怕的暗示。
江暗猛然睜眼,滿頭是汗的醒來,和聞歲的眼睛對上視線。
他緩慢地鬆了口氣,好一陣子才回過來,驚慌失措地把人抱進懷裡,沒有言語。
「哥,是不是做噩夢了?」聞歲埋在他的脖頸裡,迷迷糊糊聲,「剛一直在叫我的名字。」
江暗垂著眼睫,夢初醒一般,聲音低啞:「是,夢到我們開了。」
「怎麼可能,我們倆一輩子都不會開。」聞歲拍著他的後背,安撫說,「肯定是最近冷落我了,以才會有這種心暗示,以以後不能這樣了。」
江暗嗯了一聲,把人抱得更緊,懊悔道:「是哥哥做錯了,我會改的。歲歲,以後別寫日記了。」
聞歲茫然抬頭:「為什麼,留點紀念不好嗎?」
江暗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個要求的確是有些任性,可他仍然覺得後怕:「總之別寫了,以前的日記找個地方藏起來,行不行?」
他少這種求人的語氣,實在是那個夢太真,真到哪怕是有一丁點這樣的可能,自都覺得承受不了。
聞歲覺得此刻的江暗變得特別脆弱,是他小到都沒見過的模樣,看上去特別難過和無措。
他點了點頭,答應說:「好,那不寫了。」
江暗盯著天花板,終於緩過勁來,輕地拍了拍他的後腦勺:「起床吧,鬧鈴響了。」
「再賴五鍾起,好困。」聞歲懶洋洋聲,重新埋進他的月匈口裡。
江暗抱著他,心想著,他現在是真的不求長廝守了,能一直呆在聞歲身邊看著他好,別無他求。
哪怕是當不成伴侶,一直當他的哥哥,也總比離要來得好。
起床的時候經有些晚了,兩人吃過早飯,匆匆忙忙趕到室,季小嶼經坐在了座位上。
聞歲步過去,曲著指節扣了扣他的桌麵:「麻煩搬到後桌去。」
季小嶼一臉發懵:「啊?」
昨天不是還勾肩搭背稱兄道弟,說要當三年同桌?這臉怎麼比川劇還變得快。
「我還是想跟我哥坐,坐我後麵。」聞歲耐心解釋,順手幫他收拾桌麵上散開的課本,動作當無情。
季小嶼啞然,好一會兒才組織好語言:「們之前是在吵架啊?」
聞歲沒承認沒否認,隻是淡淡說:「管那麼多,快點搬,要上早自習了。」
語氣跟個土霸王似的,江暗抵著他的肩膀,站在一邊看笑了。
「有病,昨天拉著我衣領非要我當同桌的人是誰?」季小嶼想拿把刀剖開看看,這人心髒是不是塞了黑心棉。
聞歲不要臉聳肩:「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有問題嗎?」
「沒問題,完全沒問題。」季小嶼罵罵咧咧地把書疊在一起,泄憤似的扔到後桌,孤零零坐過去。
盯著前麵兩顆後腦勺,拿著筆怨念地戳著草稿紙,男人心海底針,自是個超級冤種。
明明昨天兩人還是仇人見麵,也不知道一晚上發生了什麼,突然變得如膠似漆起來。
想到這個荒謬的成語,季小嶼渾身一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跟兩兄弟係快熟悉了起來,對於聞歲,江暗更冷一些,平時也不太愛人,多數時候都是聞歲在說話逗笑。
三個人偶爾會一起吃食堂或者去圖書館,原本幾個男生經常一起玩倒是正常,但他時常覺得自是多餘。
在第不知道多少次看著江暗慢條斯餵菜的時候,季小嶼憤憤不平聲:「我要跟們倆絕交。」
「為什麼?」聞歲飯來張口,整個人懶散地靠在座椅裡,坐沒坐。
季小嶼怨念地盯著他,吐槽說:「們倆係太好了,我格格不入,像個八百瓦電燈泡。」
聞歲聽笑了,彎著眼睛說:「應該感到榮幸,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個能跟我們倆一塊能呆這麼久的。」
季小嶼:「……」
謝謝,一時之間都不清是誇我還是在秀恩愛。
江暗停下夾菜的手,認真道:「抱歉,但我沒辦法餵。」
季小嶼臉色一變,往後靠了一寸,麵露惶恐:「可不必,我不需要這項服務。要真敢餵,聞歲能提刀砍死我。」
「心裡倒是有數。」聞歲哼笑了一聲。
季小嶼誠心發問:「們倆係這麼好,要是以後沒在一個地兒上學開怎麼辦?」
聞歲一臉看弱智的表情:「我們倆這成績,覺得可能嗎?想上哪個學不行?」
掙紮在重點線附近的季小嶼同學徹底鬱悶,把飯勺往餐盤裡一扔:「怪我這張嘴,沒事提這乾什麼。不吃了,體委讓我們去他們宿舍玩,去嗎?」
「他們宿舍有什麼可玩的?」聞歲毫無興趣。
季小嶼痛心疾首:「也稍微合群一下,別老是跟哥獨來獨往,享受下集體校園生活好嗎?」
江暗覺得說得挺有道,微微挑眉:「那去呆會兒。」
一聽這話,聞歲立刻變了態度,散漫聲:「我哥去我去。」
季小嶼覺得這倆簡直沒救了,生無可戀地跟在他們身後,覺得自像隻無家可歸的流浪狗。
三人慢吞吞散步到男生宿舍上樓,敲門進去,室內一片昏暗,隻有麵前的電腦透露著微光。
體委見著來人,是震驚:「聞哥和江哥也來,稀奇啊,沒想到們對這種活動還感興趣。」
「們不是說要一起玩嗎?人多熱鬧。」季小嶼心想,也讓們感受下被迫多餘的無奈。
其他幾個男生隻是嘿嘿一笑:「行,人多確實熱鬧,來,坐坐坐。」
季小嶼一頭霧水地拉了幾根板凳坐在他們身後,直到屏幕上的畫麵繼續開始播放,他終於知道體委的表情為何那麼意味深長了。
原本抱著要來打麻將的心態瞬間有點崩。
季小嶼張著嘴罵了句髒:「靠,們聚眾看這個叫一起玩?」
「好東西要家一起享嘛,這是我新收的珍藏。沒看過?」體委一臉見過風浪的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