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 7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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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望舒仿佛受了晴天霹靂,怔愣半晌,想也沒想就道:「大哥怎麼可能乾出這種事!?」

沈飛廉的人品她還是知道的,再說就算不提大哥的品行,那麼大一個王府,怎麼可能讓庶妃滿地亂跑?還恰巧給她大哥撞上了,那一晚上就沒人來找嗎?

沈老夫人深吸了口:「自然是巴陵王府蓄意陷害的,那女子本來是姬妾出身,死的前兩天才被封了有品階的側妃,若不是蓄意陷害誰信啊?可是家裡無權無勢,那女子有當場橫死,誰能證明你大哥的清白?眼下你爹也被留在梁州了,要是,要是有個萬一」

不得不說,巴陵王府這招頗為高明,他們沒有直接對沈長流下手,沈長流畢竟是官身,他們也不能直接把人扣下,沈飛廉就不一樣了,身上隻有個秀才功名,隨便按個罪名就能扣下,父子連心,沈長流一下也被拿捏住了。

她嗓音顫的更厲害了,看了沈望舒一眼,忍不住遷怒了句:「若非是你」

幸好她還算存了些理智,縱不喜歡這個大孫女,但也知道什麼話不該說,忙把這話咽回去了。

她忍得了,沈望舒卻忍不了:「老夫人這話是什麼意思?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她也擔心父兄安危,但也不會把錯往自己身上攬啊,這老太太說什麼胡話!

沈熙和卻沒許多顧忌,抬眼淡淡道:「姐姐別揣著明白裝糊塗了,要不是你招惹了巴陵王府,又臨陣脫逃,父兄怎麼會遇險?」

沈三夏皺了皺眉:「姐,你別這麼說」

沈望舒氣的夠嗆:「照你這麼說,當初巴陵王府想害我,我就得伸著脖子等他們砍?就算他們真殺了我,也未必不會牽連家裡,當初還是父親千叮嚀萬囑咐讓我走的,你說的這是人話嗎!」

沈熙和給噎了個死,許氏臉色也不大好看,強撐著打圓場:「眼下咱們得想想該怎麼辦才好。」她對沈長流是真有情分,麵上的擔憂慌亂比沈老夫人尤甚,焦慮地喃喃道:「我爹已經致仕,家中嫡兄跟我關係尋常,這些天我給家裡寫了幾封信,他們也隻管推拒」

沈望舒思路倒比家裡的幾個女人清晰許多,這事兒的根源就在巴陵王府和紀玉津,紀玉津現在在裴在野手裡,也就是說,她要想救父兄,尋別人未必有用,隻能去找裴在野

可是他憑什麼要幫她?她需要付出的代價是什麼呢?

沈望舒既心急如焚,又莫名慌亂,她手心沁出些涼汗,心口別別亂跳。

要不要去問問太後?

齊太後在下船之前給了她一塊牙牌,她時不時便能進宮去瞧她老人家,不過這事兒齊太後估計也沒有太好的法子,但是也許呢

沈家一屋子人都沉默下來,一時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就在這時,管事忽的匆匆跑進來,臉上終於有些喜意了:「老夫人,夫人,宮裡派出兩位內侍來傳旨,說是體恤當年老郎主於社稷有功,特意賞了不少東西下來!」

為當初含冤的人家平反自然沒那麼快,不過睿文帝賞賜些東西下來倒很方便,才一入宮,立刻就打發人抬了賞賜到當初被無辜牽連的四個世家,這其中自然也包含了沈家。

既然接了聖上的賞賜,那必須得進宮謝恩,但是沈長流和沈飛廉都留在梁州了,眼下沈家這般情形,這賞賜來的真是讓人措手不及又哭笑不得。

不過聖上有賞,自然不能怠慢,沈家人顧不得發愁,忙換了體麵的衣裳,再去前廳行禮謝賞。

內侍不見沈長流,略詫異:「沈大人呢?如何不出來接旨?」

沈長流滯留梁州,向翰林院寫了請假折子,翰林院知道他情況特殊,也準許了,不過這事兒睿文帝顯然是不知道的。

沈老夫人神色一苦,勉強道:「有些事他尚未處理完,因此留在了梁州,等他歸來,我必讓他入宮謝過聖上。」

內侍麵露難色:「可明日受賞的人家一並入宮謝恩,沈大人這」

沈老夫人為難道:「可是我長孫也在梁州」她想了想:「不若老身入宮?」

「這賞賜主要是聖上體恤功臣後人,特意賞給小輩的,其他家去的也是小輩,老夫人這輩分有些高了」內侍皺皺眉,笑著瞧了眼沈望舒:「這不是還有位嫡長女嗎?老夫人讓她入宮謝恩便是。」

這不過須末小事,沈老夫人忙應了。

沈望舒正好也想入宮,忙跟著應了。

內侍宣讀完聖旨和賞賜便告辭離去,沈家人客氣送他出門,許氏忽神色一動:「母親,既然望舒明日要入宮麵聖,何不把此事說與陛下?」

她對沈飛廉和沈望舒無所謂,但對沈長流是一腔真心,思路也清晰起來:「夫君畢竟是朝臣,又是馬上要去翰林當差的,巴陵王府再厲害,也不能擰得過朝廷,不如把這事兒告知聖上,聖上總不能看著朝臣含冤,讓聖上派人去調查此案,還飛廉一個清白,也好讓夫君早日歸家。」

這還真是個可行的法子,不光沈老夫人眼睛一亮,就連沈望舒都對她有點刮目相看。

沈家人再顧不上責這個怨那個,忙商議了一番,敲定好沈望舒明天入宮的說法,這才草草洗漱一番睡下。

她天不亮就由家中管事陪著,坐上馬車去了宮城東南的通化門候著,她略掃過一眼,見跟她同樣受賞的人家也在宮門外候著,有男有女,她心裡這才安定了些。

因她生的好看,就在好幾個年輕子弟想過來搭訕的時候,內侍姍姍出了宮門,領著一行人入了宮,去往紫宸殿。

睿文帝正端坐寶座,他本來就注重儀表,今天好似特意打扮了一番,從頭到腳都刻意修整了一番,人年輕十歲不止,乍一看就跟二十七八似的。

他笑吟吟地安撫勉勵眾人一番,又暗示了日後要為他們復爵平反一事,聽的眾子弟都激動不已。

沈望舒卻有些心不在焉的,她一直記掛著家裡的事,卻根本沒有開口的機會,麵上不免露出欲言又止之色。

睿文帝一眼瞥過,待到眾子弟謝完恩準備告退,他才道:「沈大姑娘稍待片刻,陸妃時常念你。」

其他人知道沈望舒陸妃侄女,也不疑有他,便先退出紫宸殿了。

沈望舒有點驚詫:「陸妃娘娘可有什麼吩咐?」

睿文帝從檀木桌案上拿起一柄玉骨折扇,頗是風流地在指尖擺弄一二,才笑:「我瞧望舒似有心事,這才假托陸妃之名,留望舒來詢問一二。」

沈望舒沒想到皇帝這般平易近人,略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才有點緊張地按照昨日和沈家人商量好的說辭,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睿文帝。

睿文帝聽到沈長流出事,眼底劃過一絲莫名的神色,他好像對這件事沒多上心一般,隻笑笑:「這事是有些麻煩。」

他頓了頓:「望舒可是想朕派人去調查此案?」

父親和大哥在她心裡的分量縱不如母親,但那也是她的至親,她自然是掛心的,急忙跪下:「還請陛下還我大哥一個公道,我大哥絕不是那等酒色之徒,再說這件事疑點頗多,巴陵王府仗勢隨意把人關進私牢,這就是沒把朝廷律法放在眼裡。」

睿文帝心思卻不在這案子上頭,忙一抬手示意她起來:「望舒快快請起。」

他頓了下,又笑問:「望舒可會下圍棋?」

沈望舒不知道話怎麼轉到這上頭去了,她下意識地抹了把眼睛,有些茫然地道:「回陛下,臣女沒怎麼和人下過,隻是約莫知道輸贏規則。」

睿文帝喚內侍取來棋盤棋子,招了招手:「陪朕下一盤吧。」

他見沈望舒一臉迷懵,站在原地不動,便笑道:「朕少年時曾觀你母親和平陽下棋,你母親落子如神,棋藝高超,朕與她對弈一局,嘆服不已,轉眼幾十載過去,你母親與平陽俱以西去,眼下隻有你能陪朕再下一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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