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第 111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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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望舒滿眼將落不落的淚珠子,聽他這麼說,她才擦了擦眼淚,哽著道:「真的?你不是騙我?」

裴在野索性掀開被子,一個鷂子翻身就下了床,在屋裡旋身擰月要的比劃了幾下,這才道:「看見了沒?這像是重傷的樣子嗎?」

沈望舒:「」

屋裡服侍的下人都瞧傻了眼,裴在野也顧不得丟人不丟人了,握了握小月亮的手:「這回信了吧。」

沈望舒心終於放下一半,靺鞨本就寒涼,她此時心下一鬆,忍不住輕輕打起了擺子。

她這一路上是急匆匆趕過來的,別提多遭罪了,不過想到四哥命懸一線,她也顧不得自己頭疼腦熱的了,竟一路堅持到了這天寒地凍的地方。

她先確定裴在野真的沒大礙了,才往自己雙手嗬了口熱氣,哆嗦道:「靺鞨可真夠冷的,四哥你也是不容易。」

裴在野趁機打量著她,見她滿麵風霜,裙擺一半全是泥水,一雙繡鞋被雪水泥水浸濕透了,凍的渾身瑟瑟,他更懊惱自己無事撒謊,把她硬是騙過來。

他先把下人打發走,忙剝了她的外衣裙子,把她塞到自己被窩裡,懊惱地微蹙著眉:「靺鞨雖冷,往年九月也不會冷到這般地步,隻是今年正好趕上十年一遇的極寒了,要不然北夷也不敢趁機劫掠平州。」

他感覺她一雙腳跟冰塊子似的,神色不虞:「葉知秋他們乾什麼吃的?就是這麼照料的你?弄的你跟個泥猴子似的。」

沈望舒忙擺手:「沒有的事,是我下馬車的時候不留神踩到水坑了。」

他臉色還是不大好看,又高聲吩咐一樓的下人:「備溫水,把地龍燒起來!」他又叮囑沈望舒:「寒從腳起,你先用溫水泡一泡腳,免得凍著了。」

衙署其實有地龍,不過靺鞨寒涼的天氣對他來說反而舒適,便沒讓人燒地龍。

等一盆溫水打上來,芳姑姑本想進來伺候沈望舒洗漱,裴在野還怪要麵子的,先把她們都都打發出去,然後才在她身前半矮下身,幫她脫去鞋襪。

裴在野先把她一雙腳擱在掌心捂了半晌,知道她雙腳漸漸回溫,他才動作有些笨拙地把她的雙腳擱在盆裡,幫她按著足上的經絡活血。

沈望舒沒想到他居然幫自己洗起腳來了,一時都沒反應過來,等她回過神來,才忙道:「哎呦,四哥,你這是乾嘛啊!」她也不好意思讓個傷員伺候自己洗腳啊!

裴在野在她腳心捏了下,她不由自主地咯咯直笑,再說不出話來,他才道:「靺鞨氣候太冷,要是不疏通了經絡,仔細你手上和腳上長凍瘡。」

他故意嚇唬她:「到時候身上又癢又疼的,還要留疤。」

他捏了捏她圓潤瑩白的腳趾,瞥了她一眼,慢慢問:「你不生我氣了?」

沈望舒這一路上隻記得裴在野命懸一線,早忘了生氣的事兒,聽他這麼問,她才回想起來兩人之前鬧的別扭。

她哼了聲,腳掌輕輕一撩盆裡的水,水珠濺濕了他的衣袖,她這才道:「我才沒那麼小心眼呢,我又不像你一樣記仇!」

她還是不放心地追問:「你的傷真好了?」

她撩水這個動作,本來隻是無意,卻帶著股天真純淨的魅惑,裴在野低頭瞧著她白皙的腳掌,還有粉圓的腳趾,他口舌有點發乾。

他最近實在久曠,抬眼瞧著她,忽然慢吞吞地道:「說來,還真有一處不大舒坦的」

沈望舒立刻緊張了:「真的假的?哪裡?」

裴在野眼皮垂了垂,不讓眼裡的不懷好意露出來。

他攥住她的手腕下壓,擺出一副很是難受的可憐樣兒,慢慢地道:「不信,你扌莫扌莫看」

沈望舒特地趕過來,就是為了照料他的傷勢,萬萬沒想到,兩人才一碰麵,他就原形畢露了,他明明重傷剛好,那體力簡直不似個人,半強迫地哄著偏著就把她吃到嘴了。

沈望舒一路趕來本就乏的厲害,實在是累的撐不住了,裴在野隻得意猶未盡地在她臉上親了口,輕拍著哄她睡下。

沈望舒一路掛心著裴在野,見裴在野沒事,她便有心問一問陸清寥的事兒如何處理,以及軍中的細作到底是怎麼回事,和陸清寥究竟有沒有關係,還有那個擅行兵布陣亦擅研製軍械的北夷能人究竟是誰,他和陸清寥有什麼關係?結果她還沒來得及張嘴,就困的睡過去了。

沈望舒睡下的時候約莫是下午,等她睜開眼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扌莫裴在野,卻扌莫了個空。

她有點困惑地揉了揉眼,聽到樓下傳來一陣人語聲,她順手拽下裴在野的大氅裹在身上,輕手輕腳地走下去。

裴在野似乎有意避著她,特意站在屋外窗邊,周平就站在他身畔,恭敬道:「陸清寥被咱們看著,近來老實得很。」

裴在野唔了聲:「還是沒查出什麼?」

周平搖頭:「目前來看,陸清寥的確沒有勾連外敵,也無任何和北夷聯絡之舉。」

「可那為北夷效力的能人的確和他有關」裴在野低笑了聲,語調輕鬆:「給陸清寥帶上鎖鐐,帶著他在靺鞨正街遊上幾圈。」

這可有些折辱人周平猶豫道:「陸清寥眼下隻是疑罪未清,這般是否太過?」他問道:「就怕陸清寥不願。」

裴在野一嗤:「他說了算?」

周平乾笑:「卑職隻是怕節外生枝。」

他猛一揚眉:「放心,死不了他的」

周平便應了個是。

裴在野想了想,又補了句:「待會把他帶到衙署來,我有話要問他。」

沈望舒呼吸重了幾分。

裴在野目如冷電地看過來:「誰?」他見是小月亮,表情這才緩了緩,又掠過一絲不自在。

他走過來幫她攏了攏大氅,伸手把她摟在懷裡,嗔道:「這麼冷的晚上,你跑出來做什麼?」

沈望舒不太高興地推開他的手臂。

若真的有證據證明陸清寥是細作,裴在野怎麼處置,她都絕無二話,但是聽他的話音,分明是沒有證據證明陸清寥和北夷勾連,卻還要拉他出去遊街,他就是故意羞辱於他!

她也不單是為陸清寥生氣,單是看不慣裴在野這般肆意折辱人的做法。

她又怕裴在野是有什麼別的計策,就努力心平氣和地道:「你為啥要這樣啊?」

裴在野自有緣由,但君不密失臣,臣不密失身,他縱有打算,這時候也不好隨意泄露,再說他就是見不得沈望舒過問陸清寥的事兒!

他眼底閃過一絲惱意,十分欠揍地抱臂,挑眉道:「你心疼了?」

這話就是默認,還是態度極其挑釁的默認。

就算真有什麼隱情,沖他這個陰陽怪氣的態度,沈望舒簡直想邦邦兩拳揍他。

「你總是針對陸清寥乾什麼!我要是真的心裡還有他,當初就不會同意和他退親了,人家好好地當著自己的差,突然就遭了這等橫禍!」

其實在陸清寥為大殿下頂罪之後,她心裡就清楚,兩人根本不是一路人,絕無可能了。

她雖然見識不多,也不是滿腹經綸的才女,但她還是能分得清基本的是非對錯,就大殿下那樣的,和睿文帝一個德行,放著正道不走,不想著怎麼造福於百姓,天天竟琢磨歪門邪道了。陸表哥之前答應的好好的,說是要和大殿下分道揚鑣,結果卻在訂婚前夜主動幫大殿下頂罪。

理智上,她知道表哥想光復陸家的執念,但感情上,她完全沒法理解表哥為了這種人頂罪,要她說,大殿下這種禍害被關一輩子才好呢!

所以她也完全沒法理解裴在野一碰著陸清寥的事就跟點著了似的,還作天作地的,作死他得了!

裴在野麵色一僵,眸光變幻不定,他沉默許久,終於才硬邦邦撂下一句。

「自卑!」

他月匈膛劇烈地起伏了幾下,狠狠扭過臉不看她,惡聲惡氣地道:「你滿意了吧?!」

每次陸清寥出現,總是在提醒他,不管是前世今生,他都沒有把小月亮照顧的很好,尤其是前世,他讓她受了那麼大的委屈便是今生,他也是受足了教訓,才慢慢學會怎麼疼愛她的,對比陸清寥這個光風霽月溫柔體貼的正牌未婚夫,他自然是底氣不足。

越是卑怯,就越是暴躁。

他有時候甚至想,如果小月亮跟了陸清寥,是不是就沒那麼多的糟心事了?但這個念頭隻要想想,他就要把五髒分離一般。

沈望舒沒想到他能給出這個答案,她睫毛抖了抖,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裴在野自卑?他,裴在野,自卑?!他還有自卑的一天?!

「話說到這個份上,我也不再瞞你,你曾為他向我求情,你還和他有過婚約,甚至差點和他訂婚,若非大殿下之故,你現在怕是已經和他成了夫妻了吧?你讓我如何不介懷?!」

「我的確厭憎於他,可我也得承認,你嫁與他,的確比我嫁與我要輕鬆許多,尤其是你還喜歡過他,隻要一想到這件事,我便容不下他!」

他語速急促,眼底甚至拉出了血絲,顯然心情激盪。

電光火石之間,沈望舒忽然意識到一絲不對,她為了陸清寥向他求情?

她什麼時候做過這事?

不,確切的說,她的確做過,但那是在夢裡的上一世,跟這一世一樣,陸清寥為了大殿下入獄,她經過陸妃和大殿下的唆使,迫於無奈,求到太子頭上,結果兩人雙雙被設計。

這麼一想,之前她被青陽設計,裴在野卻沒有也像前世一樣中招,而是巧之又巧地趕到救下了她,避免她像前世一樣以姬妾的身份入了東宮。

沈望舒心髒跳的厲害,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匯集到了心髒,不由自主地看著一臉委屈惱怒交織的裴在野,怔怔地問:「你是不是也夢到過前世?!」

那一瞬間,裴在野仿佛被掐住脖子似的,再吐不出半句話來,後悔的直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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