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第 123 章（2 / 2）
沈望舒吃飯有一口沒一口的，裴在野掛心的不行，正要叫太醫來看看，她鼻子突然動了動，直勾勾地看著他麵前的一盞魚羹。
她一向不愛吃魚蝦，嫌剝殼去刺麻煩，裴在野倒是偏好魚蝦之類的鮮物，見她看過來，他就把白盞放到她麵前：「你嘗嘗，我還沒動過。」
魚糜的鮮味混合著胡椒粉的香氣，一股一股往她鼻子裡鑽，沈望舒低頭舀了一勺，就再沒停嘴，眼睛都快活地眯起來了。
裴在野奇道：「有這麼好喝？」他索性坐到她身邊幫她布菜：「慢點吃，別燙著，吃口醋芹。」
沈望舒拿絹子抹了抹嘴巴，重重點頭：「開胃！」
裴在野見她吃得多，神色也不覺鬆了鬆，轉頭吩咐內侍：「把做這道魚羹的禦廚喚進來，我親自賞他。」
不過片刻，那位禦廚就被領了上來，做出這道魚羹的廚子居然是個白皙清秀的青年，相貌不錯，隻是舉止有些畏縮，顯然被帝後的突然傳喚給嚇到了。
沈望舒興致勃勃地問：「你這魚羹是怎麼做的？」
禦廚小夥子低聲道：「奴選了一條肉質緊實的桂花鱸，脫骨之後，先把肚子上的魚肉切成細條，用調料拌好，再取來方才沒用的魚頭魚尾煎熟，倒入沸水熬湯，等到湯滾開，就下入香蕈，蘿卜，攪散的雞子，還要方才切好的魚肉絲。」
沈望舒才吃飽飯，聽他這麼一說，一下又饞了，連忙讓芳姑姑給他打賞。
等禦廚小夥子走了，沈望舒還跟裴在野絮叨：「哎呦，內務這回派來的廚子不錯，做出來的魚蝦一點也不腥，我能不能借他來我的小廚房幾天啊？」方才那禦廚是裴在野禦膳房裡的人，專為他服務的。
借個人倒是沒什麼大不了，不過瞧她翻來覆去地誇那人廚藝，裴在野這個危機過頭的，腦海裡一下子警鈴大作。
他最近忙於朝政，好像對小月亮是有些疏忽了，也沒再給她做過一頓飯，偏這又來了個貌美賢惠還能做飯的，可不就把他給比下去了嗎？
沈望舒完全沒意識到他心裡的醋海如何翻波，仍舊翻來覆去地絮叨吃食。
裴在野手指一頓，麵上還是全無介懷的樣兒，微微一笑：「你既喜歡，那是他的福氣。」
裴在野一邊泛酸一邊琢磨怎麼爭寵，正好最近朝上也沒什麼事，他這幾日每天抽出半天來陪她。
最近香椿下來，齊太後好這一口，不少年長的命婦知道她的口味，特意送了好些新鮮生嫩，色澤油光的香椿進宮，齊太後惦記著沈望舒，特意打發人給她送來了兩小筐。
沈望舒一聞見這味道，就開始不自覺地咽口水：「我好久沒吃香椿魚了」
裴在野奇道：「香椿魚？香椿還能做魚？」
沈望舒鄙視他沒見識，她伸手比劃了一下：「就是把香椿洗乾淨切碎了，用雞蛋麵糊調好，再加點鹽進去，捏成小魚狀放在鍋裡炸，又酥又香的，可好吃了」
她說著說著沒忍住，居然吸溜了一下口水。
裴在野笑的差點翻過去，沈望舒氣咻咻地瞪了他一眼：「懶得理你，我要去做香椿魚了！」
裴在野笑了幾聲才勉強停住，忽然意識到表現的機會就在眼前，他搶先了一步：「你去歇著吧，我給你做。」
沈望舒一臉狐疑：「你真要做？」到現在了，四哥也就會下個麵條子，廚藝實在很尋常啦。
裴在野斜了她一眼：「廢話真多，等著吃就是了。」
香椿魚也沒什麼難度，裴在野去小廚房，也不顧幾個廚子一臉震驚的表情，略問了幾句做法，就把廚子轟了出去，自己上陣。
沈望舒卻等不及了，背著個手，溜溜達達地到了小廚房，一會兒從他左邊探出個腦袋：「四哥，做好了沒？」
一會兒又從他右邊冒了頭：「四哥，你怎麼這麼慢啊？」
裴在野嫌她搗亂，攆了她兩次都沒見她走，隻得一邊炸出鍋一邊投餵她，他還要跟著叮囑：「吃慢點，別燙著了。」
沈望舒哢嚓哢嚓地吃著香椿魚，含含糊糊地道：「燙不到的，四哥你也吃。」
裴在野炸的還沒出來，她就在灶台邊先吃了一半。
裴在野炸完還得給她端茶倒水：「你不是才吃過飯嗎？好了，別吃了，你吃的夠多了，仔細撐著。」
沈望舒搖頭：「吃不壞，我這兩天老這樣，不想吃的時候一粒米都吃不下，一旦餓了啃半隻羊也不見飽。」
她說完臉色忽然變了變，彎月要扶著灶台乾嘔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