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04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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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幾天沒有織田作之助的睡前故事服務,幼崽其實是不怎麼睡的習慣的。

因此其實連續好幾個晚上,他都睡的不是很安穩。

床邊坐著一道人影,是黑色的。

月光是從他的身後照射來的,給他打上一層朦朧的月光。

綱吉迷迷瞪瞪地看著他,視角的角落裡躺著一團銀色,像是一團流淌著的月光。

這個人太熟悉了,就是在夢裡,綱吉也能清楚地知道他是誰。

「山楂絲……?」

他好像又被xanxus給拎起來了一樣。

這家夥總是這樣,拎人的時候絲毫不顧及被抓住的幼崽的感受,將他勒得要緊。

綱吉不安地抖腳踢了踢他,發出不滿的嘟囔。

他聳了聳鼻子,空氣中散發著一種怪異的味道——如果他能看見xanxus手裡的酒瓶,定然知曉這是酒精的氣味。

綱吉朦朧著睜開了眼。

脖頸上的大手已經收回去了,他很是輕車熟路地纏了過去,抱住那隻大手,像是一隻小貓咪一樣蹭了蹭。

xanxus沉默了許久,良久,似乎說了些什麼。

綱吉沉睡的小腦瓜已經無法處理這種信息了,他下意識地抱住對方的大手,像是媽媽哄勸自己一樣哄勸著對方。

「山楂絲是好孩子……綱吉最喜歡山楂絲啦。」

也不知道這是說的第幾個最喜歡。

恍惚之中,似乎聽見xanxus自嘲的笑聲。

但那笑聲太過短促,又帶著一種綱吉所琢磨不清的自嘲的成分,雁過無痕地隻存在模糊的記憶之中。

綱吉一覺睡醒,房間裡既沒有xanxus,也沒有地上的一團銀色。

往常躲在陰影中的琴酒等在他的床邊,銀色長發的少年沉默地進行著織田作之助往日的工作,手法莫名地嫻熟。

綱吉軟蓬蓬的頭發在梳子下麵變得乖巧,男孩子眼珠子亂轉,追逐著少年的銀色長發,有種想給他編個一二三四五六七個辮子的沖動。

黑澤陣耐著性子給幼崽梳好毛毛,就見到了對方一臉渴望的模樣。

黑澤陣:?

綱吉雙眼亮亮地抱住了對方。

「綱吉可以給gin哥梳頭發嗎?」他很乖巧地問,如果琴酒不願意的話,就算肚子裡有無數隻小螞蟻在爬了,綱吉也會乖乖停手。

然而黑澤陣沒有看破幼崽的陰謀詭計,他的這頭頭發在小孩子們之間總是很受歡迎的。不說綱吉,當初秋紀和實驗室的孩子們也是,就像是個幼崽誘捕器一樣吸引著孩子們的注意力。

他略微思索一下,秉承著不要在早上弄哭孩子的原則,矜持地點了點頭。

綱吉小聲歡呼,開始上手給他編發。

要給琴酒編頭發,那就要對方坐下來。

綱吉挪了挪半個床的小鯊魚,給琴酒讓出位置。在挪開某一隻的時候突然發現了一根紅色的羽毛。

「咦?」

真是一根奇怪的羽毛。

幼崽閉著眼睛思考了一下這根羽毛是從哪來的,但是竟然沒有記憶。

他將羽毛保存了起來,開始給琴酒編小辮子,等到第一條辮子編完,才突然靈光一閃。

——要不怎麼說熟悉呢?這根毛毛是xanxus脖子上那一串飾品的毛毛啊!

但是下一刻,幼崽又陷入了新的沉思。

xanxus的毛毛怎麼會在這裡呢?除非他是小動物渾身掉毛,否則毛毛不會出現他沒有去過的地方。

也就是說……

「一定是仙女教父給綱吉的毛毛。」

經過慎重思考的幼崽拿著這根羽毛,一本正經地說道。

【噗。】

【神他媽的仙女教父。】

【仙女教父是什麼啊hhhh。】

綱吉趁著琴酒不注意,偷偷和彈幕們解釋了仙女教父是什麼——那是一種存在於故事之中的、就像是聖誕老人一樣,會在晚上的時候將禮物帶給小朋友的生物。

幼崽比劃著,表示這根羽毛在昨天睡前都不在床上的,但是一覺醒來卻有了……這都不是仙女教父還是什麼是呢!

彈幕:【哈哈哈哈哈哈哈!】

等綱吉轉過頭去,她們才繼續笑起來。

【怎麼辦看著崽崽這一本正經的樣子我居然不忍心打破他的幻想。】

【誰小時候還沒想過一個聖誕老人呢?我們崽崽隻不過是想要一個仙女教父罷了。】

綱吉這時候已經沒有去關注她們了。

這個點已經到了早餐的時間,按照(從綱吉到來以後的)瓦裡安的規矩,一日三餐是盡量能一起吃就一起吃的。然而當綱吉噠噠地走到餐廳,卻沒見到所有人的身影。

不是很熟的奧塔比奧就算了,反正綱吉每次和他相處都會覺得這個大叔有些奇怪。

然而往常總是從早上開始吃肉吃得很投入的xanxus也不在,貝爾蔫巴巴地用叉子戳著三明治,似乎是被人修理了一頓。

綱吉左右環視一圈,按照往常的習慣做到了魯斯利亞和斯庫瓦羅中間,很是關心地看了看斯庫瓦羅的盤中餐。

嗯,很豐盛,看來能夠供養鯊魚哥哥的頭發。

幼崽心滿意足地收回了目光。

乖乖吃過早餐,原本是應該繼續和貝爾玩(廝混)的,然而綱吉和王子湊到一塊激情討論了一會,共同認為早上在被窩裡撿到的毛毛是仙女教父給綱吉的指引,讓他今天要去找一趟xanxus、最好寸步不離的那種。

「嘻嘻嘻嘻當然,也有可能是混蛋boss昨天晚上去了你的房間。」小王子合理地進行了猜測,「可能是家裡財務緊張,準備減少人口了吧嘻嘻嘻。」

綱吉歪著頭打出問號。

對待自己的小寵物,貝爾的耐心成指數增長,他進一步解釋道:「王子以前聽母後就是這樣說的,因為財務緊張所以要減少傭人……但是這種事傳出去會影響王室的榮耀,所以隻有半夜把人鯊掉……嘻嘻嘻嘻」

話還沒說完,貝爾就被斯庫瓦羅提溜著後頸帶走了。

暴躁的作戰隊長在經歷了幾天奶孩子的痛苦地獄之後眼見著原本乖巧的兔子跟著王子越來越皮,痛定思痛,決定將兩個小家夥分開看管……一方麵是為了讓貝爾開始接觸嵐之守護者的若乾知識,另一方麵也是製止對方把綱吉也傳染成一個變態王子二號。

冷酷的瓦裡安作戰隊長想了想棕毛幼崽和貝爾排排站,一人拿小刀一人拿叉子,一起發出「嘻嘻嘻」的笑聲的模樣,就難免戴上了痛苦麵具。

臨走前他叫上了琴酒,據說是死屋之鼠那邊有事要告知。

而綱吉被魯斯利亞領走,他牽著魯斯利亞的手,搖晃著撒嬌說要去xanxus那裡。

「啊呀,」魯斯利亞驚訝道,「綱吉小寶貝要去見boss嗎?但是他現在還沒起床呢。」

綱吉兔兔瞪大了眼。

「還沒有起床床?」幼崽發出控訴的聲音,「山楂絲,懶蟲!」

魯斯利亞就哦嗬嗬嗬地捂著唇笑了起來。

最後還是軟磨硬泡被放進了xanxus所在的一片區域。

與其他人不同,xanxus的房間是單獨在一邊的。

據說是當初從外回歸的小少爺聽不了夜裡吵鬧的聲音,於是放棄了原本就在九代目寢室旁邊的臥室,在城堡的另一角找了個房間,布置成對方的臥室。

因為要遠離城堡中的其他人,這個房間算是比較偏的了,也很陰暗。

走廊上掛著種種畫像,隔兩張綱吉看不懂的畫作之後,便是彭格列歷代首領的油畫。

綱吉已經認識了這些「長輩」,一個人被魯斯利亞放在走廊之後穿過去,還有心情挨個挨個地念出x代爺爺、x代奶奶的稱呼。

——雖然除了八代首領,這些家夥早已經超過「爺爺奶奶」的輩分了。

大概是有了這些長輩的「關照」,原本覺得陰森森的走廊變得也沒那麼可怕起來。

綱吉溜溜達達地進去,找到了屬於xanxus的臥室門。

「扣扣。」

「扣扣扣。」

幼崽先是很禮貌地扣了扣門,沒人應,但是門卻沒有關。

幼崽探頭探腦地伸進了一個頭,見著xanxus,小心翼翼地挪了過去。

「我打擾了——(氣音)」

xanxus閉著眼,似乎是在睡覺。但是他卻坐在椅子上,也沒有蓋上被子。

綱吉猶豫了一下,稍微推了推xanxus。

「山楂絲快醒來……快去床上睡覺覺啦——」

但是他人小力氣也小,這點氣力就像是貓一樣,根本沒有用。

綱吉皺著臉思考了一下,踮起腳,捏住了xanxus的鼻子。

五、四、三、二、一。

綱吉期待地看著xanxus,沒見到對方醒來。

他繼續捏著xanxus的鼻子,心中卻有些惴惴,騰出一隻手,繼續推動著對方。

「快醒醒醒醒醒醒——」

沒有動靜。

綱吉嘿咻嘿咻地爬到了xanxus的身上,從他大喇喇癱著的身體和椅子的空處站穩,捏了鼻子掀眼皮,弄得自己都氣喘籲籲了,也還沒有效果。

【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我賭一個鯊魚玩偶山楂絲早醒了。】

【理論上來說,xanxus這樣級別的fia,恐怕在崽崽還沒推門的時候就醒了吧。】

【他就是想看我們崽崽嘿咻嘿咻!壞蛋!】

綱吉也弄得可累可累了,沒過一會就趴了下去,在xanxus的月匈膛上呼呼大睡了起來。

山楂絲笨蛋……

呼……

小孩子是最嗜睡的,沒過一會,崽崽的眼皮就耷拉了下去。

就在這時候,身下的「床墊」卻突然動作了起來。

綱吉呼啦一下被弄醒,隨著對方站起來的動作滑落,小小的手掌張皇地抓住對方的衣領,一抬頭,看見一雙獸一樣可怕的紅瞳。

那實在是太可怕的眼神,在對上那雙眼睛的一剎那,綱吉產生了一種或許下一刻自己就會被這雙紅瞳的主人給拆分入肚的恐懼。

緊握的雙手刷拉放開,幼崽向下滑落,眼眶迅速充盈起水分,下一刻,一簇火焰卻從他的額頭亮起。

xanxus彎下月要將滑落的幼崽接住,他沉默不語地注視著被嚇到睜大眼的幼崽,暴虐的紅瞳倒映出搖曳的金色火光。

像是與titeo初見那日,第一次見到的對方的光芒。

「這個火焰……不會有錯,你是我的兒子。」

那個人脫下了自己的圍巾,溫和地將之套在自己的脖頸之上。

那是xanxus第一次接觸到如此柔軟的布料,像是一條柔軟而堅硬的鎖鏈,將幼年的他緊緊束縛在內。

他的耳邊響起當初來到彭格列的時候,女傭們的竊竊私語。

【「看哪,那就是xanxus大人。」】

【「就是九代目大人從貧民窟帶回來的那個孩子?」】

【「沒錯沒錯,聽說是九代目與……的一個女人所生的孩子。」】

【「確定麼?這種事從我來彭格列開始,每天都有那地方的女人大著肚子或者領著孩子上門來說是九代大人的種……從沒有一個真的。」】

【「但這個據說是的。」】

【「守護者大人們已經確認過了。這孩子,xanxus大人他,擁有彭格列的血脈的憑證。」】

那正是xanxus所持有的球形火焰。

【「這火焰是你身為九代目的孩子的象征。」】

貧民窟中,那個在血緣上理應被他稱為「母親」的家夥撫扌莫著他的臉頰,癡迷地說。

她賦予了他生命,也帶給他不光彩的出身。

即使父親是裡世界的頂端的教父,諸如「雜種」「野種」之類的詞匯還是源源不斷地匯入他的耳中。

自幼生活在貧民窟的xanxus對這些評價早已司空見慣,甚至因為能來彭格列的都是些「體麵人物」,背地裡所說的絲毫不及貧民窟那些謾罵的萬分之一。

xanxus從不搭理這些,隻在某次宴會,不知是同盟還是什麼的孩子指著他笑話他的出身的時候,沉默不語地擊敗了他們。

「一群沒用的垃圾。」

那時的xanxus比起貝爾大不了多少,卻有更多從貧民窟扌莫爬滾打出來的狠辣與戾氣。

他站在fia的小少爺們的「屍體」頂端,與匆匆趕來的九代目遙遠對視。

「我是【雜種】嗎,父親?」

他問。

聽聞孩子們進行了爭執而匆匆趕來的九代目停下腳步,看向他的兒子。

xanxus那時候就像是一隻野狼,已經遍體鱗傷了,也低下他驕傲的頭顱。

於是九代目沉默,良久,在男孩逐漸熄滅的瞳光中對他說道。

「不,你是我的兒子,」

那雙紅瞳燃燒了起來。

xanxus俯身大笑,傳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他驕傲而張揚地環視一圈,將每個人的神情牢牢記在腦海之中。

「你們聽見了,我是彭格列九代目的兒子。」他宣告,「同時,也是未來的彭格列十代目。」

那個曾經被他稱作「母親」的女人是個瘋子,說過很多瘋話。

但唯有一句,xanxus是同意的。

【「你的名字中有兩個x。」】

「我的名字中有兩個x。」

【「你是注定成為十代目的孩子。」】

「我是注定成為彭格列十代目的男人。」

但是,此乃謊言。

父子遊戲是謊言,隻有彭格列才能持有的火焰也是謊言。

xanxus注視著沢田綱吉額間的火焰,不用仔細分辨,就知道那是一種柔軟到令人發笑的火焰。

與他的火焰截然不同,就像是這個軟乎乎的家夥一樣,軟弱可笑。

但是同時,也與他這個雜種不一樣,這是「彭格列」的火焰。

xanxus的心中的憤怒瘋狂地燃燒起來。

他甚至不用掏出自己的武器,閃爍的球形火焰就在手中凝聚了起來。

第二次,這是第二次,他對著小鬼流出殺意。

到底說是嫉妒還是什麼,xanxus已經不願去分辨了。

他隻知道在沢田綱吉的麵前,自己就像是一個跳梁小醜,拚盡全力在那個女人的「鞭策」下激發了雜種的火焰,憑借著雜種的火焰成為了裡世界教父的兒子。

可是假的終究是假的,雜種就是雜種。

他垂下眼,大空與嵐相交織的火焰隨著憤怒不斷加深,映照出少年憤怒的麵容。

——這是憤怒的暴君,xanxus。

綱吉注視著他。

他分明是還在害怕的,被xanxus提起來,在球形火焰的照耀下,看見對方猙獰的麵容。

綱吉伸出爪爪,手有些短,於是撲騰了兩下要接近xanxus。

他歪了歪頭,終於如願。

柔軟而溫暖的小手撫扌莫上了xanxus的臉龐,綱吉抿了抿唇,小小的臉上露出擔憂的神情。

「山楂絲是生病了嗎?」

他不無擔憂地問,短短的爪爪扌莫到了xanxus的額頭,不是很確定這一塊是否是燙燙的、

被擔心了。

xanxus的靈魂在此刻分成了兩半,一半說哈你看你多狼狽,居然被一個小彭格列擔心;另一個說你看雖然事情變得糟糕了起來,還是有人關心你的。

綱吉不明所以地靠近,決定親身試驗,伸長了脖子,努力用自己的臉蛋去蹭xanxus的,希望能夠感受到對方是否發燙。

卻被拎著他的xanxus一把拿開了。

「山楂絲?」

幼崽發出疑惑的聲音。

但氣溫卻在升高。

這時候已經不用靠近xanxus了,就算是綱吉,也能感受到氣溫的上升。

他緊張地蜷縮了一下,又因為擔心xanxus繼續掙紮著伸出手。

但平日裡能夠與xanxus等人胡鬧本就是全靠少年們的放水,這時候xanxus要控製住綱吉,簡直就像是喝水一樣簡單。

但綱吉並不理解。

明明平時稍微努力一下就能夠掙脫的束縛在今天就像是鐵臂一樣堅固,他掙紮了好多下,都沒能從xanxus手中逃脫。

可是好熱。

球形的火焰不斷閃爍著光芒,不斷接近被抓住的幼崽。

綱吉掙紮著,力氣已經漸漸小了下來。

但是不行。幼崽絞盡腦汁在自己的小腦瓜裡找出了一點屬於生病的寶寶的常識——山楂絲生病了,他需要降溫。

可是這裡沒有退燒貼,也沒有寶寶喝的感冒糖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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