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048（1 / 2）
048
沢田綱吉醒來是在一個黑暗的地方。
四周透不出光,讓人無端地感到沉悶。
他張了張口，嗓音乾啞，發不出一點聲響。
手指不能屈伸,像是許久前大雪紛飛的北地裡,他迎著風雪倉皇逃離的日子。
有人的聲音從黑漆漆的世界外傳來，像是隔了一層,並聽不真切。
「天元大人……星漿體死亡確認……所以備用……」
「是，就在這裡。」
隨著對方的話音落下,綱吉的世界裡終於有了一絲光。
他反射性地閉上眼，在光源穩定後顫巍巍地睜開。
幼童澄澈的眼中誠實地倒映出來人的模樣。
那是兩個穿著黑色術式服的男人,其中的一個看起來模樣很老，像是打量貨品一樣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而後,露出了一個在綱吉看起來很是怪異的笑容。
「早上，綱吉殿下。」他輕聲說道,眼裡閃著狂熱的光。
和他說話的老爺子自稱「家臣」,但綱吉並不認識他，係統也並未給出人物的資料，明晃晃地掛了一個路人甲。
路人甲老爺爺大抵是個nc，他說了稀裡嘩啦一大堆,綱吉隻聽懂了一兩句「天元大人」、「星漿體」什麼的，懵懂地看著長者地模樣很容易讓人放下心防。
引著他的禪院長老看著傻白甜的懵懂幼崽短暫地沉默了一下，帶著幼崽所看不懂的奇怪笑容扌莫了扌莫他的腦袋。
「總之，綱吉殿下將會幫助我們做一件無上榮光之事。」他說道,「這件事很簡單，綱吉殿下隻需要乖乖等待命運之日到來即刻。」
他的笑容擴大，終於，綱吉有了一種毛發直立、瑟瑟發抖的驚懼感。
隻見這老人用力將他從黑色的世界——一個如棺材一般的長方體中扯出來,露出那隻被繃帶包裹的獨眼，兼一張惡意橫生皺紋橫生的老臉。
那張臉上扭曲成一個醜陋的笑，是小孩子看了都要大哭的程度。
「屆時，您將會與天元大人融為一體。」他的笑容扭曲而帶著詭異的虔誠，「您既是天元大人，天元大人既是您，您將會成為支撐這個世界存在的支柱。」
綱吉點了點頭。
他其實不太懂啦，於是點著下巴思索了一會，很有探索精神地舉起了手。
「提問！」活蹦亂跳的小幼崽大聲問道，「【天元大人】是什麼……可以吃嗎？」
【噗！！！剛進來就給我們看這麼勁爆的崽崽嗎？好可愛好可愛。】
【今日崽崽的可愛份數1/1】
【天元大人？是副本的新人物嗎？】
【前麵那群黑衣服把崽崽從五條家帶走的時候說的也是「天元大人」？甲小哥本來還護著崽崽來著，聽見這個名字之後就束手就擒了。】
【看起來是這個副本的關鍵人物誒……不管了，崽崽沖鴨！我們去找五條貓貓玩鴨！！】
長老沒想到這個據說曾經與五條家的神子、現任的五條家主，那個五條悟共同接受過家族教育的家夥竟然連「天元大人」都不知道，當即冷哼一聲，顯得更加陰鶩。
綱吉崽崽被他這一聲嚇得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地看著對方。
這個爺爺好凶哦。他忍不住想，綱吉就是不知道……爺爺不說的話，綱吉也不會生氣鴨。
為什麼綱吉問問題爺爺就生氣了呢？
而長老在看到小崽子被自己嚇到之後也頓了頓，這才想起來這還是個才五歲的幼崽。
他扭曲著改變了神情，試圖讓自己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
無果，綱吉被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看著就快要瑟瑟發抖的幼崽，長老覺得自己不能嚇他了。
好歹是天元大人的容器，日後這個身體代表的就是天元大人本身，所以必須保持必要的、至少在表麵上的尊敬。
於是他垂下眼，例行公事地說道：「天元大人的轉生儀式還需要一段時間籌備，這段時間，我們為您安排了一位保鏢。」
他側過身，綱吉順著他讓出的這段空隙看去，望見一個熟悉的側麵。
黑發的少年雙手環月匈依靠在門側，手中握著一把有著紅色「x」花紋的槍，察覺到懵懂的視線後緩慢地睜開了暴怒的雙瞳。
「醒了麼？」他緩緩站直了身體，玩笑一般將槍對準了行將入木的長老。
「小垃圾，過來。」他說，即使是沢田綱吉，也察覺到那平靜的嗓音下壓抑著的憤怒。
……
xanxus是在失眠的時候收到那封郵件的。
這些天，因為一些緣故，他已經很有幾天不能入眠了。
一閉上眼，一些令人煩躁的往事就會浮現。
有時候看見的是titeo將紅圍巾係在他的脖子上，緊接著帶著溫和笑容的老頭逐漸沉入黑暗，那根紅色的圍巾越擠越緊，直把他勒得緩不過勁來；
有時候是他剛來到彭格列那陣，彭格列的成員也好、家族外部的fia也罷，甚至於打掃城堡的女仆，都對他有著各種各樣的指點，xanxus看見他對向自己指指點點的人挨個挑戰過去，但卻都失敗了，他被罵成辱沒彭格列之名的野種，被一群小鬼揍得半死；
還有的時候看見的是軟成一團的小鬼，上一秒還在親親蜜蜜地和自己貼貼，下一刻卻用子彈貫穿了他的心髒。
「你不是我的家人。」那額頭上閃著火光的幼崽冷漠地說著，手中拿著的是他的手|槍。
一片模糊中，xanxus看見他露出勝利者的笑，居高臨下地宣布一個事實。
「彭格列十代目的寶座，是我的了。」
這天晚上xanxus氣得砸了一臥室的東西，聽見聲響的斯庫瓦羅半夜和他打了一架，終於讓如困獸一般的暴君發泄了一些憤怒。
留下一個麵對著一攤被砸爛的古董的作戰隊長鯊魚撓腦袋，開始思考從二手市場去淘些假貨代替的可行性。
「等等！餵——！混蛋boss你受傷了嗎？手上怎麼打石膏了！」
煩人。
撇下爛攤子還嫌鯊魚煩人的xanxus決定換一個地方睡，他來到書房，私人郵箱收到一封郵件。
原以為是騷擾郵件，目光卻在一閃而過的落款上頓了頓。超過三秒就自動確定的流氓程序絲毫不給瓦裡安的暴君大人一絲後悔的機會，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後麵追著一樣把xanxus拉到了這個世界。
睜開眼就是現在。
在睜眼之前，他聽見令人惡心的聲音說要讓小鬼（綱吉殿）貢獻出自己的身體與「天元大人」融為一體……什麼垃圾東西？
xanxus拿槍對準了那個讓他感到很不爽的家夥，餘光分了一絲給看起來依舊笨得一塌糊塗的小鬼，終於紆尊降貴地開了口。
「小垃圾，過來。」
【這是我在幼崽欄目可以看到的嗎？這手，這月要，這聲音，這明明一顆扣子都沒解就突破屏幕的性張力……諸君，我好了！我和x一定會幸福的！】
綱吉猶豫地看了眼僵住不動的長老，在xanxus煩躁之前蹭蹭地跑了過去，活像一隻捂著耳朵的兔子。
他躲到xanxus的身後，拉住對方的衣擺，兔兔祟祟地探出了腦袋。
「山楂絲！」幼崽很是高興地叫了一聲。
xanxus看著他這幅呆頭呆腦的模樣就想起夢裡那雙冷漠的鎏金雙瞳，覺得要是這種呆兔子一樣的小鬼也能當彭格列的十代目，那彭格列就完了。
就算不是他——雖然xanxus還沒想過這種可能性——那還有八代目的子侄，那兩個家夥雖然讓人看不順眼，但比起小垃圾……
想到這裡，xanxus的目光不由遊移了一下。
——比起那兩個垃圾，未來當然是他一手帶大（並沒有）的小垃圾更強啊！！
表麵上，他還是冷淡地嗯了一聲，目光落在那個醜陋的老頭身上。
對方在這樣的情況下竟然並未驚懼，這讓xanxus高看了他一眼。
但他依舊厭惡這陰溝老鼠一樣的家夥，當即按下了扳機。
暴虐的憤怒之炎從槍□□出，擦著老家夥的臉射過，砸進那個讓人不爽的棺材中。
無事發生。
站在長老身後一臉炮灰相的家夥出聲嘲諷：「哼，你這家夥，那可是總監會保存的特級咒具，是不可能如此輕易就損壞的！」
xanxus哼了一聲。
他虛起眼，緩慢地將火焰再度注入槍械中。
【緊急任務：被打擾了睡眠的xanxus叔叔似乎心情很暴躁。請小朋友安撫山楂絲吧！
任務獎勵：？？？】
這是第一次任務獎勵的地方出現問號，秉承著好奇心綱吉伸出爪子去點了點，卻沒有絲毫用處，反倒是xanxus被他的這動作給吸引了過來，垂眸看向伸出爪子的幼崽。
哦是了。
暴君突然想起來這個軟軟的幼崽與自小出生在貧民窟、因此從小就在暴力血腥與奸詐中野蠻生長的自己不同，是個在和平幸福的普通人世界裡長起來的孩子。
他沉默了一下，閃爍的光點突然從槍口消失，彎月要將幼崽抱在了懷裡。
「山、山楂絲？」
綱吉茫然地喊了他的名字。
xanxus勾了勾唇角，很奇怪的，進來煩擾了他許久的煩躁在接觸到軟軟幼崽的瞬間被洗去了。
他變得心平氣和起來，也更加理智了一些。
理智的xanxus思索了一下自己來到這個「遊戲世界」後聽到的東西，打了個嗬欠，再度填充了憤怒之炎。
「看著，小垃圾。」他說道，「這可是難得的機會。」
比先前更多的憤怒之炎被注入槍械之中，xanxus的手|槍是九代目為他定製的高級貨，裝填的不是子彈，而是名為死氣之炎的、彭格列們特有的生命能量。
xanxus一隻手抬起槍，漫不經心地對準目標。
另一隻手卻抱著一個綱吉，穩穩地讓幼崽能夠直視自己所見的一切。
綱吉緊緊地拽著他的衣領，覺得今天xanxus有什麼地方不一樣。
就像是……就像是一隻平日裡都在打盹、隻偶爾半耷拉著眼皮和其他生物遊戲的獅子，終於睜開了眼瞳一樣。
他的目光順著xanxus所見的方向看去，那團熱情而憤怒的紅色火光墜入他的眼中。
那份狂躁的火焰不僅不讓他感到恐懼，反而讓綱吉覺得親切，甚至伸出手，想要去碰一碰。
xanxus的心情這時候才好了一些，他嗤笑一聲，心意一改，收起了槍，將火焰湊到了沢田綱吉的麵前。
被憤怒之炎指著的時候那邊咒術界的兩人沒有緊張，當他拿著火焰湊近柔弱的幼崽的時候，兩個人卻驚慌了起來。
「請住手，xanxus殿下。」那位老者用他拄著的手杖敲了敲地板，引起這邊正在和火焰交流的二人的注意。
「我們所發布的委托是在自今日起的半個月內保護綱吉殿下……請不要做契約之外的事情。」
他說。
綱吉這時候也終於戀戀不舍地從終於能夠近距離觀察的火焰中抽出目光，想起來自己還有個任務，想了想，抱住xanxus的脖頸，輕輕地蹭了蹭。
「山楂絲，我們不打架好不好？」他軟軟地勸著，「綱吉好餓，我們一起去吃小蛋糕……綱吉如果吃小蛋糕的話，心情會變好的哦。」
所以如果山楂絲也吃的話，那心情也會變好啦！
雖、雖然綱吉已經和作之助哥哥約好了不能吃很多啦，但是這是這個那個，是特殊情況！所以就勉為其難地陪山楂絲吃小蛋糕好了……唔，要是他願意分綱吉一口，那綱吉就是最——幸福的小朋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