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間歇性失憶症(15)(1 / 2)
雪鬱一直執拗地捂住寧堯的嘴,隻讓他露出鼻子呼吸,不讓他說話,生怕一鬆手,又聽到什麼不該聽的來。
那張臉肉眼可見的通紅,摁壓的手指有輕微哆嗦。
顯而易見,他並不喜歡男人在接口勿和那些事上有上進心,且這種抗拒情緒溢於言表。
誰會在別人麵前大言不慚說自己會努力學習床上技巧?
寧堯這個人真的是很悶騷。
寧堯不為所動地被限製說話權利,他抬起眼,透過那隻手看向雪鬱,因為呼吸難免受到影響,他的氣息有著壓抑的低沉。
雪鬱注意力沒在他身上,還在慌裡慌張消化聽到的話。
這麼近的距離能讓寧堯很好地看清他的臉,臉白,睫毛長,月要細得似乎單手可握,那張臉即使什麼不做,都能讓人魂不守舍。
也難怪那兩人找了個蹩腳的理由也要過來。
隻是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會不會也像他這樣,趁雪鬱忘了所有事,騙他自己是他男朋友?
寧堯眸中微微閃著幽黑的光,因為這個猜測輕抿起唇,旋即又產生了一種扭曲知足的想法,就算真有其他人哄騙,雪鬱也隻待在了他這裡。
他是雪鬱眾多糾纏不清的男人中特殊的一個。
哪怕維持期可能會很短。
寧堯喉頭微滾,輕握住雪鬱的手腕站起來,雪鬱被他突然的觸碰弄得一驚,手往回瑟縮了下:「……做什麼?」
寧堯緩緩伸出長指,指了指桌子上放著的幾盒跌打創傷藥:「你好好休息,我去給周叔送點東西。」
那天幫忙捉住偷獵者之後,周老頭如他所言付了銀幣,還請他們吃了一頓飯,給出的報酬早已超過了他們幫忙的價值。
所以作為回報,他也會送回一些實用的藥膏。
周老頭上了年齡了,骨頭脆,不像年輕人那麼實,經常不是這疼就是那疼,藥膏是必備品。
這些藥是寧堯專門買的,本來想昨天就送了,不過他忙著找雪鬱,沒顧得上。
周老頭是個厚道人,寧堯也不是砸多少心意下去也沒個響的白眼狼,兩人心照不宣保持著這種「你對我好、我也有反饋」的來往,將社會上所需的人情世故表現得淋漓盡致。
雪鬱也站起來,仰著頭道:「我也去。」
寧堯有短暫的遲疑,平靜地垂眼看他的腿。
這一眼的意圖不言而喻,雪鬱現在還不能走太久路,走多了都要坐下來歇一歇,寧堯在考慮他能不能撐得到周叔的家。
雪鬱唰地抬起手,消耗殆盡的力氣硬是擠出來了點,他按住寧堯的下頜往上一抬,讓男人視線離開他的腿,才舔舔發軟唇肉道:「我能走。」
他不認識周叔,但應該是很好的人。
再有他想出去走一走,多了解一下這個世界的背景。
寧堯還是猶豫,他知道自己昨天有多粗蠻、多不得章法,黑睫掩映的眸中露出一點遲疑:「你很想出去?如果是想吃什麼,我帶回來就好。」
雪鬱看出寧堯不想讓自己出門,來回拉扯沒意思還浪費時間,他想了想,故意問:「你不想讓我跟著,是因為要見的人是我不方便知道的嗎?」
這話就有懷疑寧堯出軌的意思了。
即便那並不可能,寧堯還是頓了頓,低聲跟他解釋:「不是,我是擔心你走不了路,周叔是我一個長輩,比我大二十多歲,我送完就會回來。」
年齡差,關係,一樣不缺都說清楚了。
語氣中藏著一絲慎微,像是生怕雪鬱會生氣和誤會。
雪鬱借機發揮:「我跟著去才能放心。」
寧堯:「……好。」
雪鬱嗯了聲,借由低頭喝水的動作遮住發熱的臉,他自己都劈腿那麼多個男人了,還要去質疑寧堯,怎麼說都會有點心虛。
……
寧堯還是帶雪鬱出了門。
去周叔的路上要經過一條水勢湍急的河流,叫山富河,意思是祈求山裡的靈神保佑他們發財,有了這層意思,這附近的人都愛來這洗衣服。
雪鬱一路上被好幾個姑娘麵紅耳赤地偷偷打量,好不容易才跟著寧堯到了周老頭家裡。
一進門,院裡的周老頭停下手頭的事,和寧堯打了聲招呼,又麵露和藹看向雪鬱:「小鬱也來了啊,這次就在周叔家裡吃飯吧?」
雪鬱拘謹點頭:「好,麻煩叔叔。」
周老頭頓時心花怒放,樂顛顛問他:「想吃點什麼,我去給你做。」
雪鬱張了張唇,想說都可以,但一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艱澀地卡在喉嚨中,他看到周老頭後麵有一個身形恐怖的男人。
男人眉毛粗野,氣質如狼,可能是剛忙完,塊壘分明的月要腹上出了汗,打濕了衣服,他正直勾勾地看著雪鬱,一言不發,一眨不眨。
雪鬱被他看得後背都僵了,好在周老頭及時支開了男人:「小顧,你先去燒柴火。」
顧越擇聲音沉悶:「好。」
不知道怎麼回事,雪鬱在那男人身上感覺到了未開化動物般的凶性,心尖微顫,不由自主和寧堯離得更近了些。
周老頭進廚房幫忙前,把他和寧堯招呼到偏房:「你們先進去坐著啊,我們做好就能開吃了,很快。」
周老頭說的「很快」誠不欺人,雪鬱進了偏房凳子剛坐熱沒多久,飯菜就一個一個上齊。
雪鬱和寧堯坐在一起,他接過周老頭遞過來的筷子,沒忘說了句謝謝,在周老頭動筷後,才就近原則地夾擺在他麵前的菜。
還是寧堯給他夾了很多他不方便夾的菜。
一個飯局上總要有個能熱場的人,周老頭就是這個角色,他扒了口米飯,健談道:「小鬱啊,你在這兒待著還習不習慣?」
雪鬱禮貌回:「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