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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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蕭盛拂袖離開後,鍾璃沖裴邢福了福身,求了個恩典,照著鏡子挽好發,才轉身走出幽風堂,被風一吹,她臉上的燥熱感散去了大半。

鍾璃挺直了背脊,努力維持著最後的體麵,走出幽風堂時,果然瞧見了不遠處的蕭盛。

他正站在一側的鬆柏旁,靜靜等她出來。

他身姿挺拔,身量也高,夕陽西下,淡淡的光影將他籠罩了起來,他硬朗的五官,有一半隱匿在光影中,讓人瞧不真切。

蕭盛深深注視著她,目光中的銳利,怎麼也藏不住,見她從自己身側經過時,隻略一福身,就要離開,他總算開了口,聲音又淡又冷,「璃妹妹不解釋一二嗎?」

醒來後,他懷疑是郡主毒死的她,等她投懷送抱之際,他甚至打定了主意,這一世絕不負她,剛剛所見,不啻於給了他重重一擊。

他不信鍾璃會喜歡裴邢,以往她分明很怕他,定然是裴邢半路截胡,將她擄了去。

她一個弱女子,又哪裡反抗得了?

思及此,蕭盛身上的冷意,總算消散了一些,他望著鍾璃的目光有些復雜,一時不知該怪她生得太嬌媚,還是怪自己護不住她。

他嘆息了一聲,道:「我知曉璃妹妹必然是被逼無奈,今日之事,我會為你保密,明晚我會設法保下你,你且安心。」

說是保密,他自然有私心。

今日之事若傳出去,他與鍾璃的親事肯定會就此作罷,外祖母估計見不得鍾璃受委屈,以鍾璃的身份雖然不能給裴邢當正妻,有老太太撐月要,她說不準會撈個側妃當當。

她若真跟了裴邢,他們倆這輩子都沒了可能。蕭盛不知惦記了她多久,哪裡肯將她拱手讓人?

鍾璃本不想理他,見他要保密,心下不由一鬆,隨即就明白了他的打算。

她微垂眼睫,遮住了眸中的譏誚,敷衍了事道:「我自有法子,表哥不必操心,莫要受我牽連。」

她說完福了福身,徑直回了後院,著實不想應付他。

蕭盛沒察覺到她的疏離,隻覺得這聲表哥實在令他心碎,天知道,在她死前,他多希望,她依舊喊他表哥。

望著她單薄又脆弱的背影,蕭盛抿了抿唇,心疼得無以復加,對裴邢的厭惡更濃了幾分。

*

鍾璃回到摘星閣時,秋月和夏荷正眼巴巴盼著她歸來,瞧見她的身影時,秋月總算鬆口氣。

她連忙上前一步,扶住了鍾璃,「姑娘怎地這個時辰才回來?三姑娘也是,過個生辰,竟還玩什麼尋寶遊戲,還不許奴婢們伺候,難不成還怕咱們作弊不成?」

見她提起三姑娘,鍾璃紅唇微抿,腦海中清晰地閃過今日之事。

今日是三姑娘顧知晴的生辰禮。

鎮北侯府共有五位姑娘,大姑娘和二姑娘已然出嫁,四姑娘和五姑娘一個十一歲,一個才八歲,唯有三姑娘顧知晴和鍾璃年齡相近,顧知晴也愛跟鍾璃玩,鍾璃也真心將她當成了妹妹,才前去給她慶生。

吃完酒席,顧知晴便帶著眾位貴女,去了侯府的花園,她說她給各位貴女也備了點小禮物,每個人的禮物都藏在園中,要讓大家一一尋找。

每個人尋寶前都得到一個提示,鍾璃紙條上的提示是「水波遙遙無蹤跡,霞光之下一抹黛,萬紫千紅總相宜。」

鎮北侯府花園麵積很大,水榭在北邊,南邊有大片的花壇和怪石堆積成的假山。她的禮物,就藏在假山旁。

鍾璃根本沒料到,顧知晴會包藏禍心,不僅在她茶水裡下藥,所謂的尋寶遊戲也是為了算計她。

她根據提示來到花園時,心懷不軌的顧霖正等著擄走她。沒人知曉,被顧霖打暈的那一刻,她有多絕望。

她自以為交好的妹妹,對她不過是虛情假意,甚至不惜毀掉她,可笑的是,上一世,她甚至不知道原因。

她至今還記得,顧知晴湊過來甜甜喊她姐姐的畫麵,也深刻記得她勾著她的肩膀,說最喜歡姐姐了。每每想起這些,鍾璃就覺得諷刺。

好在上天給了她重來的機會,這一世,不再纏綿病榻的她,有的是時間,讓他們原形畢露。

眼下並不是算賬的時候,她跨越生死,再次回到了摘星閣,現在,她隻想見見承兒。

鍾璃吐出一口濁氣,硬撐著扯出一抹笑,對秋月和夏荷道:「我沒事,這不是回來了,承兒呢?」

秋月道:「小少爺一直在等您回來,也不肯午休,剛剛有些撐不住,一直打瞌睡,張媽媽剛將他哄睡,他正在房裡休息呢。」

鍾璃點頭,朝東廂房走去。

旁的男孩七歲時,都會離開母親,搬去前院,唯有顧承是特例,母親離開後,鍾璃就去老太太那兒求了恩典,如今,顧承跟她一起住在摘星閣。

鍾璃進來時,顧承睡得正香,張媽媽和兩個貼身丫鬟都守在他身側,三人瞧見她時,忙起身行禮,鍾璃沖她們搖了搖頭,小聲道:「你們下去歇會兒吧,我陪他就行。」

丫鬟和張媽媽退下後,鍾璃就坐在了床頭,伸手扌莫了扌莫顧承的小臉,小家夥生得冰雕玉琢似的,眉眼與鍾璃很像,唯有鼻梁和下巴隨了鎮北侯。

他是鎮北侯三十七歲那年才有的孩子,鎮北侯幾乎將他寵到沒邊,可惜好景不長,四歲那年,他卻摔壞了腦袋,母親因為自責,也一病不起,就此撒手人寰。

鍾璃最初真以為一切都是意外,如今見識過人心的骯髒後,她卻有些不確定,鍾璃握住他的小手,放在唇邊親了親,眸色逐漸堅定起來。

不管付出什麼代價,她都會查明真相,照顧好弟弟,那些欠她的,她也會一一討回來。

鍾璃又扌莫了扌莫他的小臉,才起身站起來,對秋月道:「你出府將柳大夫尋來吧。」

不知裴邢餵了她什麼,身體的不適感在一點點消退,也不知毒性是否能全部解掉。她醫術一般,把脈時,隻能診出體虛之症。

這位大夫姓柳,醫術了得,許多貴婦都找他看過病,鍾璃怕身體留下病根,才讓秋月將他請了過來。

柳大夫幫她把脈時,眉頭一直緊蹙著,半晌才道:「姑娘體虛,氣血本不足,卻又被藥物強行激發過,氣血猶有些翻湧,像是中了毒,好在你及時服了解藥,毒性已有所克製,以老朽之見,姑娘隻需按之前的方子服藥,即可藥到病除。」

他話音一出,秋月和夏荷皆有些怔愣,兩人都不蠢,自然猜出了尋寶遊戲沒那麼簡單。

鍾璃並不知道裴邢餵她吃了什麼,她怕毒性沒能根除,才請了大夫,誰料竟真需要繼續用藥,她溫聲道:「柳大夫能否根據我的身體配置出藥方?」

柳大夫擰眉思忖了片刻,半晌道:「老朽之前不曾為姑娘把脈,也不了解你服用過什麼解藥,貿然開藥恐會對姑娘的身體造成傷害,姑娘最好還是繼續服用之前的解藥。」

鍾璃有些失望,很快就露出個笑,「今日多謝柳大夫走這一趟。」

「應該的。」

隨即,鍾璃又讓柳大夫為顧承把了把脈。

顧承還是老樣子,脈象並無不妥,柳大夫把完脈,道:「我再為小公子開一些活血化瘀的藥吧,其他的不必再吃,是藥三分毒,服藥太多未必是好事,人的腦袋最為復雜,說不準什麼時候,自己就好了。」

這番話自然是在寬慰鍾璃。

將柳大夫送走後,秋月和夏荷皆一臉擔憂的望著鍾璃。

兩人是她的貼身丫鬟,始終伴在她身側,今日的事可以瞞著張媽媽,卻沒法瞞著她們,畢竟,她日後若真與裴邢往來,想瞞也瞞不住。

鍾璃三言兩語說了一下被暗害的事,兩人皆聽得愣愣的,夏荷率先紅了眼眶,秋月則罵道:「一群骯髒玩意,天殺的,竟做下這等事,當真是畜生不如,早晚要遭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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