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醋意(兩章 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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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璃已不記得,上一世裴邢是何時相見的,她僅記得上巳節時,發生一件大事,趙閣老的小孫女,趙秋雙在上巳節時,落了水。

趙秋雙是趙秋婷的雙胞胎妹妹,與趙秋婷的明艷張揚不同,她性格較為內向,是個文靜靦腆的小姑娘,落水後,卻被京城有名的紈絝子弟所救。

這位紈絝子弟,與顧霖還是好友,時常出入煙花之地,還曾一擲千金包下了滿春樓的花魁。

他十分愛玩,據說還有點特殊嗜好,連男子都寵幸過,是真真的混不吝,當初顧霖都是被他這幫人帶壞的,他比裴邢還要大一歲,卻遲遲沒有成親,身份低的,他瞧不上,身份高的,也沒人肯嫁給他,這才一直耽誤到現在。

趙秋雙被救後,他就上門提了親,考慮到女兒名節盡失,趙家終究還是點了頭,第二日,趙秋雙就吃了老鼠藥,人也沒能救回來,趙母幾乎哭瞎雙眼。

鍾璃曾在老太太的生辰宴上,見過趙秋雙一麵,想到她小小年齡便會香消玉殞,多少有些惋惜。

好在她身邊有會水的丫鬟。

晚上秋月和夏草回來時,臉上都帶著笑,她們倆空閒時,會去街上幫著賣胭脂水粉,幾日下來,兩人賣掉不少,鍾璃還額外賞了她們一兩銀子。

今日,兩人路過街邊時,還給承兒買了個布老虎,承兒最喜歡威風凜凜的老虎,家裡都有好幾隻啦,瞧見這隻布老虎時,還是開心地轉了個幾個圈圈。

他抱著小老虎跑開時,鍾璃才將秋月喊到跟前,「我記得你和秋葉都會水,你們倆遊得如何?」

秋月笑道:「秋葉什麼樣奴婢不清楚,至於我,不是奴婢自誇,就沒幾個比我遊得好的,奴婢能在水裡憋許久的氣。」

秋月是鄉下丫頭,在山野長到八歲,小時候時常跟著兄長下河扌莫魚,後來遇到飢荒,父母皆餓死了,兄長才將她賣掉。

貴女們大多不會水,見主子對此感興趣,秋葉道:「奴婢也挺擅長,主子也想學嗎?」

鍾璃搖頭,「不是,有件事,我想拜托給你們倆。」

兩個丫鬟齊聲道:「主子盡管吩咐。」

鍾璃沒提重生的事,知道:「最近幾日,我接連會夢到娘親,還會夢到一個模糊的身影,她會在上巳節落水,醒來後,我總一陣心悸,也不知是不是娘親給的預警,你們倆既然會水,上巳節時,可否在名苑水榭盯著點?」

秋月和秋葉認真記了下來。

鍾璃道:「本來隻是個夢,不該讓你們興師動眾,就怕萬一是娘親給的預警,她若真淹死,當真是令人惋惜,反正都要踏青,水榭那兒景色也美,你們就去盯著點吧。」

秋月道:「應該的,姑娘都夢到好幾次了,肯定是夫人給的預警,她最是心善,在街上每次遇見乞丐時,都會給銀子,想必是見不得有人枉死,才托夢給您。」

鍾璃笑道:「我也這麼想的,姑娘家落水,若是被男子救了去,隻怕名聲都毀了,你們兩個機靈點,別讓男子近你們的身。」

「姑娘放心,最近幾日風有些大,出門時,咱們帶上披風就行,若真需要下水救人,上岸後,披風一裹,什麼都瞧不見。」

鍾璃也是這麼想的,「到時讓夏草也跟著,披風交給她拿著就行。」

交代完這事,鍾璃才又陪承兒待了會兒,隨後才對小家夥道:「姐姐上午要跟二嬸出去一趟,下午再陪承兒踏青好不好?」

承兒一直巴巴等著上巳節的到來,每天掰著手指數,聞言,小臉頓時皺了皺,「姐姐都答應了承兒!」

「是姐姐不好,可是二嬸需要姐姐幫幫忙,明日要幫三叔相看一個姑娘,姐姐下午再陪你嘛,給承兒買兩個冰糖葫蘆好不好?」

聽到兩個冰糖葫蘆,承兒有些心動,眼眸瞬間亮了一下,卻忍不住抱怨,「乾嘛要幫三叔相看?」

承兒不懂什麼是相看,烏眸裡滿是疑惑。

鍾璃將他攬到了跟前,沒有因為他情況特殊,就隨便糊弄他,認真解釋道:「因為三叔至今沒娶媳婦呀。」

承兒知道什麼是娶媳婦,他長大了也是要娶媳婦的,娶了媳婦,就能一起吃飯,睡覺覺,嗐,自從他過了七歲生辰後,丫鬟都不陪他睡覺啦,姐姐說了,以後,娶了媳婦才能一起睡覺覺。

他眨巴著雙眼道:「那讓三叔娶我嘛,我也沒媳婦!」

鍾璃好笑地捏了捏他的小鼻子,「不行,你和三叔都是男的,三叔不能娶你,三叔隻能娶小姑娘。」

承兒皺著小眉頭想了想,總算想起自己是小男孩,姐姐才是小姑娘。他最近都沒見三叔,可是他很喜歡三叔送的那枚玉佩,因此還沒忘記他。

承兒興奮道:「那讓三叔娶姐姐呀。娶了姐姐就不用姐姐幫忙相看啦,姐姐可以陪我踏青。」

四歲大的他,並不太懂輩分什麼的,小家夥美滋滋的,還覺得自己想了個超級棒的主意。

「讓三叔今日就娶姐姐!」

鍾璃連忙噓了一聲,「不可以哦,三叔是長輩。」

怕他再胡亂發散思維,鍾璃道:「姐姐不僅給承兒買冰糖葫蘆,還帶承兒坐船好不好?」

承兒長這麼大,還沒坐過船,聞言,瞬間就被吸引了注意力,急吼吼問了問坐船的事,等兩人達成協議時,已是一刻鍾後,他又喜滋滋給鍾璃拉了拉勾,「姐姐再變卦,鼻子會變長哦!」

鍾璃捏了捏他的小鼻子,「知道啦,絕不會再變。」

承兒這才心滿意足地去睡覺。

翌日清晨,鍾璃睡醒後,秋月就拿著幾件衣服擱在了床上,笑道:「今日是上巳節,大家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姑娘今日也換身新衣吧。」

她取來的這幾件衣裙,皆是裴邢拿來的,他很是偏愛色彩明艷的服飾。

鍾璃一眼就瞧出了她的小心思,她直接戳破了她的幻想,「今日是要幫三叔相看,我穿他送的衣服,像什麼樣?就算他今日不相看,我跟他也不可能成親,你不必心存期待,把這些衣服都收起來吧。」

秋月皺了皺鼻子,「三爺如今又沒成親,您同樣單著,怎麼就不能成親?雖說他是長輩,您與他又沒有血緣關係,皇上納妃時,還會今年娶姑姑,明年娶侄女呢!依奴婢看,您嫁給三爺也沒什麼不好,正好也能留在鎮北侯府,可以照看小少爺。」

鍾璃打斷了她的話,「這種話以後莫要再說。」

鍾璃從未想過嫁給他,他日後是要登基的,她這等身份,怎麼可能嫁給他?就算老太太點了頭,文武百官那一關也過不去。

她之所以跟他在一起,不僅僅是為了報恩,更是因為他的能力,她並非不怕大皇子,萬一日後,大皇子真要做點什麼,好歹有裴邢在。

單靠她,根本不可能與之抗衡。

麵對裴邢時,她之所以小心翼翼的,也是想盡可能哄他開心,單從他對老太太的態度就能瞧出,他其實很護短。她隻要成為他願意護的短就行。

見她神情嚴肅,秋月隻得訕訕閉了嘴。

鍾璃最終選了件雪青緞地平針繡鳳牡丹褂子,下身配月白色長裙,顏色不算亮眼,也不算沉悶。

她的眉濃淡適宜,便沒描,隻塗了胭脂,夏荷欲要幫她塗口脂時,鍾璃想起了裴邢的話,她溫聲道:「今日不塗了。」

等會兒肯定要見他,在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上,順著他也無妨。

她甚少上妝,夏荷並未懷疑什麼。

用完早膳,鍾璃就帶著夏荷去了二太太的住處,兩人等了片刻,見顧知晴遲遲未來,二太太才蹙起眉,這兩天顧知晴,一直在鬧別扭。

見她不肯過來,二太太也有些不悅,她對鍾璃道:「她身子骨有些不適,估計沒能起來,罷了,不等她了,有你在,也能陪鄭姑娘說說話,你倆性子很像,應該能說到一處去。」

鍾璃也不想跟顧知晴打交道,聞言關心地詢問了一下顧知晴的身體,隨即便道:「那就讓三妹妹在家好生休養吧,二嬸放心,我定然好生招待鄭姑娘。」

她性子穩妥,二太太對她自然放心。

兩人便一道上了馬車,見母親沒來親自尋她,顧知晴氣得又砸了一個花瓶。

最近天氣都不錯,一直晴天,大片的陽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有些風。

好在今日的風,不像前兩日那般大。

馬車緩慢行駛著,不知不覺就到了郊外,鍾璃和二太太下馬車時,湖畔已來了不少人。

楊柳依依,湖水清澈,湖中央有不少小船,小姑娘們都穿得漂漂亮亮的,妝容也很精致,遠遠望去,不僅景美,人也甚美。

他們相約的地方,也在名苑水榭附近,水榭這兒景色宜人,考慮到來水榭觀景的肯定很多,二太太與鄭姑娘的姑母約在不遠處的涼亭內。

天剛蒙蒙亮時,二太太就派丫鬟婆子來了涼亭這兒,這是怕萬一有人將位置占走,她們過來時,丫鬟婆子正在亭子裡守著,石桌石凳都被擦了一遍,凳子上還放了蒲團。

瞧見二太太和鍾璃時,丫鬟婆子連忙行了禮。

她們刻意早來了兩刻鍾,二太太還讓人帶了花瓶,往花瓶裡插了幾枝花,又讓丫鬟將水果糕點擺了上來,不過片刻功夫,小小的涼亭便煥然一新。

距離約定時間尚有一刻鍾時,鄭氏便帶著鄭菲淩和她的一雙兒女走了過來。

周氏帶著鍾璃迎了出去,笑道:「時間還沒到,你們怎麼來這麼早?」

鄭氏笑道:「想著你會早過來,乾脆也帶他們過來了,咱們正好先敘敘舊。」

她一眼就注意到了鍾璃,眸中不自覺閃過一絲驚艷,因為見過鍾璃的母親,她笑道:「這位是鎮北侯夫人的女兒吧?哎呀,叫什麼來著,一時想不起來了。」

鍾璃含笑行了一禮,笑道:「我叫鍾璃,鄭伯母喊我璃丫頭就行。」

鄭氏笑道:「比你母親生得還美,可許人家了?」

鍾璃羞赧地垂下了眸,「尚未。」

她生得實在太美,溫溫柔柔說話時,已是傾城之姿,羞澀垂眸時,又是一種風情。

鄭氏的一雙兒女皆看呆了,她兒子今年十九,平日就是個書呆子,隻管悶頭讀書,本就沒見過多少美人,乍一瞧見鍾璃,眼睛都不會轉了,隻癡癡望著她,被鄭氏捏了一下,才紅著臉,狼狽地低下頭。

鄭氏又好氣又好笑,給鍾璃介紹道:「這是我侄女,菲淩,這是我一雙兒女,你們年齡差不多,應該有共同話題。」

鍾璃一一打了招呼。

鄭菲淩生得挺漂亮,秀麗又端莊,是典型的大家閨秀,她也含笑給周氏請了安。

清楚裴邢肯定不會提前過來,周氏笑道:「進亭子坐會兒吧。」

上台階時,鍾璃扶了鄭菲淩一把,「鄭姑娘小心。」

鄭菲淩也已及笄,她是八月份的生辰,比鍾璃大三個月,按年齡算,鍾璃理應喊一聲鄭姐姐,考慮到是給裴邢相看,鍾璃沒好喊姐姐。

鄭菲淩含笑道謝。

鍾璃不著痕跡地打量了她一眼,隻覺得她的規矩是真好,難怪能被周氏和老太太看中。

這般家世和氣度,日後就算當皇後,大臣們肯定也挑不出錯處來。

幾人進了亭子後,鄭氏就對兒子道:「你一邊玩去吧,等會兒再來接我們。」

李洺然頷首,離開前又忍不住癡癡瞧了鍾璃一眼。

他妹妹李洺倩還是頭一次瞧見他這副呆頭鵝的模樣,忍不住彎了彎唇,鍾璃也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她低垂著眉,佯裝沒有瞧見,麵上一派淡然。

等他離開後,鍾璃才含笑與鄭菲淩寒暄了起來。

得知她最近也在看賬本,鄭菲淩眸中閃過一絲驚訝,笑道:「我去年也學了管賬,如今母親將一家鋪子交給了我,我正學著怎麼打理。」

鄭菲淩的母親有意鍛煉她,才將錦衣閣交給她打理,真正接觸了,鄭菲淩才發現裡麵有不少彎彎繞繞。

她笑道:「日後若是遇到不懂的,正好可以找你討教一番。」

這話雖是客套之辭,倒也含了兩分真心。

她來京城有一段時間了,見過不少貴女,雖然也有像表妹這樣活潑開朗好相處的,更多的卻是些自持身份的,一個比一個驕傲,像趙婷秋那樣驕縱的,也不乏少數。

她至今沒遇到特別投緣的,倒是鍾璃進退有度,不卑不亢,頗合她的眼緣。

說話間,鍾璃便瞧見了裴邢,他身著一身絳紫色衣袍,眉眼淡淡的,瞧見鍾璃時,他腳步微頓,隨即才走過來。

他一靠近,鍾璃就聞到一股血腥味,她下意識多看了一眼,果真在他衣襟上瞧見了鮮血,她心中一跳,連忙移開了目光。

鄭菲淩自然也瞧見了他,再次遇見,依然被他瑰麗無雙的容顏所震懾,她沒敢多瞧,隻拿餘光瞥了一眼,就垂下了眼簾。

裴邢朝鄭氏拱了拱手,淡淡行了一禮,這才看向周氏,喊了聲二嫂。

周氏也瞧見了他衣襟上的血,眉頭下意識擰了起來,隻覺得他當真是不靠譜,來相看了,竟連身衣服都不換,讓對方怎麼想?

這麼不給麵子,還相看什麼?

這一刻,她忽然就體會到了老太太的無奈。

裴邢是刻意往牢房走了一趟才過來,圖的是一勞永逸,省得對方瞧上他。

掃到周氏的目光,他唇角微勾,懶洋洋道:「臨時被人喊了過去,審了個犯人,怕來遲,才沒回府換衣服,鄭夫人見諒。」

鄭夫人也瞧見了他衣襟上的血,她哪兒瞧見過這個,臉都有些白,一時竟有些後悔,給侄女挑了裴邢,裴邢的身份雖確實尊貴,也沒不良嗜好,實在不是個好相與的。

反觀鄭菲淩,神色從始至終都很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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