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被虐(三章 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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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璃再次掙紮了一下,這才成功將她的手抽了回來,就算他當真對她生出一些感情,又能如何?用不了多久,這點虛無縹緲的感情就能消耗殆盡。

她見過太多見異思遷的,尋常人尚且三妻四妾,何況他貴為帝王,日後勢必三宮六院。能入他後宮的,必定不會簡單,一個個定然皆有母族的支持,她又哪裡會是她們的對手?

就算能站穩腳,肯定也是費盡心思。

在過去的十幾年,鍾璃一直寄人籬下,活得小心翼翼的,好不容易獨立開府,自然不想自討苦吃,真若入宮,日後的處境隻怕比呆在鎮北侯府還要艱難。

畢竟,男人的寵愛又能維持多久?屆時沒了恩寵,等待她的又會是什麼?當初,母親嫁給鎮北侯為繼室時,尚且疲於應對,她又怎能保證,能坐穩皇後的位子?

說她杞人憂天也好,不識趣也罷,鍾璃並不希望做出改變,她月匈無大誌,也不覺得自己能當好皇後,如今婚期未定,還有一絲轉圜的餘地,真等成了皇後,再後悔也晚了。

鍾璃低聲道:「我連自己都顧不好,又哪裡有資格教您?三叔,如果您非要阿璃入宮,阿璃根本沒法抗旨不遵,我自認不夠聰慧,難以勝任國母之位,若真入了宮,隻怕用不了多久,就會惹您厭棄。您若真心疼阿璃,就給我一個自由可好?」

鍾璃並不介意示弱,說到最後,盈盈水眸中已含上了一絲懇求,少女麵若芙蓉,嬌美柔軟的身軀,單是瞧著都弱不禁風,如玉般溫潤的眉眼染上哀求時,端的是我見猶憐,隻怕任何一個男人都不忍心拒絕她。

裴邢隻靜靜望著她,沒說話,他的目光復雜又沉重,似是夾雜著無盡的酸楚。

他若給她自由,誰來放過他?

裴邢清楚,他不可能放過她,他如今偽裝得再溫和再無害,也無法掩飾他骨子裡掠奪的本性,因不願再傷害她,他才盡力偽裝著。

他後退一步,轉過了身,唯有如此,才能藏住眸中的瘋狂和陰暗,「三叔不奢求旁的,隻希望你給我一個機會,我此生必不負你,你考慮考慮。」

似是怕她再次拒絕,他說完,便大步離開了院中。

炎炎夏日當空,小鳥兒怕曬撲扇著翅膀躲了起來,安靜得猶如不存在,茂盛的樹枝上,唯有知了不知疲倦地叫著。

鍾璃一陣心煩意亂,更多的卻是無奈。他若不是皇帝,不再亂發脾氣,其實嫁給他,也沒那麼難以接受,可他偏偏是皇上。

雖然有很多人,想榮登後位,鍾璃卻清楚自己有多大的能耐,就怕還沒享受到實質的好處,就已被打入冷宮。

旁人暫且不提,單是先帝的五位寵妃,便有四位都死在了後宮爭鬥中,先皇後也是踩著上任皇後的屍首,才登上的寶座。

裴邢這次過來,走得是正門,不遠處的小商販,自然瞧見了他那張臉。

桃園,落姬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她原本正在給花兒修建枝葉,聽說裴邢去了鍾璃那兒,她一剪子將枝頭上的翠菊剪了下來,翠菊淡紅色的花瓣落在了地上,她將剪刀也丟在了一旁,眉眼間不由染上一層陰鷙。

「朱清呢?」

朱清便是那位試圖接近蕭盛的少女,得知主子要見她,朱清急匆匆趕了回來。

「蕭盛那邊聯絡上沒?」

朱清跪了下來,「屬下已將這事告訴了劉順,劉順說會尋個合適時機告訴蕭盛。」

落姬眉眼冷厲,忍不住罵道:「廢物!都已過去三日,竟還未辦成此事,離八月初一僅剩幾日,若是辦不成,你提頭來見。」

朱清深深伏在了地上,「主子息怒,屬下定會辦好此事。」

朱清也有些惆悵,上次去見劉順時,她多少察覺到了劉順的疏離,也不知他會不會幫她帶話,若是他壓根不告訴蕭盛,該如何是好?

實際上,劉順確實不想將此事告訴蕭盛,在他看來,主子若是不曾試圖劫走鍾姑娘,也不會被攆出侯府。

如今鍾姑娘,又成了未來的皇後,主子若是執迷不悟,隻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劉順並不蠢,雖不曾見過落姬,他卻本能地覺得朱清背後之人,有些偏執極端。

他打心眼裡不希望,主子與她們扯上關係。

朱清心中不安,又去見了一下劉順,察覺到他的敷衍後,她一顆心便沉了下來。

劉順不忍心看著她一個小姑娘走上歪路,忍不住勸道:「鍾姑娘是何等身份,想算計她,也要看三爺同不同意,他如今又成了皇帝,你們主子若再執迷不悟,等待她的隻有死路一條,你但凡聰明點,就盡快棄暗投明。」

朱清抿緊了唇,她若有法子也不會跟著落姬鋌而走險,但事已至此,容不得她忤逆落姬。

她一把掏出匕首,架在了劉順脖頸上,冷聲道:「你既不肯幫我通傳,就帶路!我要見你主子一麵,成不成皆看他的選擇,你有何權力,替他拒絕?」

此時,裴邢剛回到皇宮,臉上那三個巴掌印,瞧著十分明顯,淩六和小太監們瞧見時,臉上都不由露出一絲錯愕。

根本沒料到,這世上,竟還有人能傷到他。

裴邢神色如常,連遮擋一下的心思都沒有,頂著巴掌印,徑直入了寢宮。

小太監們自然不敢多瞧,連忙垂下了腦袋。

淩六壓下心中的震驚,尋出藥膏,恭敬地呈了上去,「主子,這是雪凝膏,能活血化瘀,屬下幫您上一下藥吧。」

「下去。」

裴邢眼皮都沒掀,直接將人趕了下去。淩六不敢不從,他將藥膏放了下來,隨即才恭敬地退下去。

裴邢根本沒看藥膏一眼,直到此刻臉頰仍舊火辣辣的疼,這點疼,卻比不上心中的憋悶,他內心遠不如表麵那般平靜,她的每一句拒絕,對他來說,都是一種折磨。

他將奏折尋了出來,沒再去想有關她的事,唯有不想、不念,全身心投進公務中,他心口的絞痛才能緩解片刻。

裴邢一直在處理奏折,期間,淩六親自送了午膳、晚膳,他卻一口沒碰,直到深夜,胃部隱隱作痛時,他才擰了擰眉,丟掉奏折。

夜色已逐漸轉濃,不知不覺已臨近子時,銀色的光輝,柔和地傾瀉而下,驅散了暗夜的孤寂。

裴邢起身站了起來,再次來了鍾府。

這一晚,鍾璃睡得並不安穩,睡夢中,也是裴邢握著她的手,打他的場景,雖然之前相處時,好多次,她都被他氣得想要捶他,真正打到他時,她反而莫名有些恐慌。

恐慌於他對她的看重,也恐慌於他的執著。

在睡夢中,她都在求他,「三叔,求求你……」

裴邢漆黑的眸底閃過一絲哀痛,眼中的情緒似翻滾的岩漿,濃烈到令人喘不過氣,他伸手撫扌莫了一下她的眉眼,在她眉心落下一口勿,隨即點了她的睡穴。

翌日清晨鍾璃醒來時,才得知裴邢已經在陪承兒了。

承兒此刻,也才剛剛醒來,小家夥一睜眼,就瞧見三叔半張臉紅得厲害,甚至有些腫。

「三叔。」

承兒一下子就從床上爬了起來,小手試探著去扌莫了扌莫三叔的臉頰,「你受傷啦?」

小家夥溫熱的呼吸灑了過來,裴邢微微偏了一下腦袋,「無礙,起床吧,快看三叔給你帶了什麼。」

承兒被他轉移了注意力,烏溜溜的眸瞬間亮了起來,「給承兒帶了禮物嗎?是什麼?」

裴邢骨節分明的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先起床!等會兒你就瞧見了。」

小泉也緊跟著爬了起來,像模像樣地給裴邢磕了個頭,裴邢一把拎住了他的衣領,將小男娃拎了起來,「不必下跪。」

男人的聲音多少有些冷冽,小泉僵著手腳,呆在了原地,承兒這才注意到自個的小夥伴,笑嘻嘻道:「比賽穿衣啦!」

他說完就率先拎起了自己的衣服。

小泉趕忙加入了比賽行列,等兩個小家夥簡單洗漱過後,裴邢才帶著他們去院中,小院裡,有一匹通體雪白的小馬駒。

承兒瞧見這匹小馬時,眼睛唰地一下亮了起來,比天上的星辰都要耀眼,「三叔,是給我的嗎?」

承兒興奮瘋了!

隔壁院落,鍾璃都聽到了他歡快的聲音,她盥洗過後,才來到小院中,過來時,率先瞧見的就是承兒坐在小馬駒上的一幕,鍾璃嚇得魂都要沒了。

上次的騎馬經歷,幾乎給她留下了心理陰影,她很怕承兒萬一從馬上摔下來,他如今正在施針,萬一再摔一下……

鍾璃幾乎不敢往下想,她腦袋嗡地一下,響了起來,快步走了過去,一把抱住了承兒的小身體,厲聲對裴邢道:「誰準你讓他上馬的?」

她還是頭一次,這般冷厲,裴邢不由怔了一下,承兒也愣了一下,隨即才轉過小臉,興奮地看向姐姐,「姐姐!小白很乖的!不凶三叔!」

小家夥根本不像她騎馬時,那般害怕,一雙烏溜溜的眸,反而滿是愉快,小臉上是從未有過的神采飛揚。

鍾璃不由看呆了。

她紅唇微抿,收回目光後,才看了裴邢一眼,男人頂著一張印滿巴掌印的臉,沉默站在一側,神情透著一絲委屈。

瞧見少女掃來的目光,他才低聲解釋道:「有我在,不會讓他出事,上次教你騎馬,不一樣將你護得很好?」

鍾璃無端有些別扭,上次騎馬雖驚險萬分,她確實不曾受傷,她卷翹的眼睫不受控製地撲閃了一下,緊緊摟著承兒的手,也下意識放鬆了力道。

承兒拍了拍姐姐的手,興奮道:「姐姐快撒手!承兒要開騎了!」

鍾璃猶有些擔憂,對上裴邢復雜火熱的目光時,她才似被燙到似的,連忙收回了手。

男孩兒好似對騎馬格外熱衷,承兒讓裴邢牽著他在院中跑了一圈,小家夥興奮地小臉紅撲撲的,他總算還有些良心,見小泉也渴望地望著小白,他揚起小腦袋,對裴邢道:「三叔,可以讓弟弟和我一起騎嗎?」

裴邢自然沒意見,他手上力氣大的驚人,直接一把拎起了小泉的衣領,將小泉擱在了承兒身後,小泉也很興奮,兩個小男娃眼睛都亮晶晶的,絲毫不覺得懼怕。

這匹小馬駒異常溫順,背上多了個小孩後,也沒什麼大反應,隻打了個響鼻,隨即就在裴邢的指引下,一圈圈走了起來。

等馬兒走了四圈後,鍾璃才道:「時辰不早了,別騎了,先用早膳吧。」

被裴邢從馬背上拎下來時,兩個小男娃仍意猶未盡,裴邢理所當然地留了下來,陪他們一道用的早膳,連小泉也沒那麼怕裴邢了,鍾璃讓他和小香上桌吃飯時,他也沒再跑開。

他們騎馬時,小香也在一旁觀看著,見裴邢比想象中的好相處,她心中的懼怕也消散許多。

一家人坐在一起熱熱鬧鬧地用了頓早膳,鍾璃的目光總不自覺落在他臉上,他偏偏跟沒事人似的,頂著個巴掌印,該吃吃該喝喝。

每當丫鬟的目光隱晦地落在他臉上時,鍾璃都覺得有些煎熬。有那麼一刻,她甚至以為,他是故意的。

七月底時,天氣總算稍微涼快一些,傍晚時,落了一場雨,風一吹,樹葉也落下一些,雨淅淅瀝瀝,一直下到亥時三刻才停。

裴邢合起奏折,往外看了一眼,石板路上一片潮濕,宮外的路,想必不好走。

他向來不喜下雨。

就在淩六以為他今晚,不會出宮時,就聽主子吩咐道:「讓人去備馬車。」

等裴邢來到鍾府外時,已過去三刻鍾。

夜色正濃,萬家燈火皆已滅掉,整個京城都陷入了黑暗中,淩六拎著燈籠,行至院牆外時,就自覺停了下來,隻小聲叮囑了一聲,「路上泥濘,主子當心。」

裴邢很討厭弄髒鞋子,放在以往,下雨時,能不出門就不出門,可比起弄髒鞋子,瞧不見她,更令他難以忍受,他避開護衛,潛入了她的院子。

他進來時,珞瑜已點暈了丫鬟的睡穴,打她回京後,裴邢又將珞瑜調回了她身側,她當初給珞瑜下的毒同樣隻是令人嗜睡,對身體並無傷害。

珞瑜也清楚,鍾璃對他們並沒有惡意,不然,下的毒,完全可以直接要了她的命。

見她這一年,因為弄丟鍾璃,很是自責,裴邢並未重罰她,實際上,若非珞瑜對她不設防,吃了她的糕點,未必會中招,思量再三,他才將珞瑜調到了鍾璃的身側,畢竟珞瑜是女子護衛中,身手最出色的一個。

裴邢走到屏風處時,就察覺到了不對,他自幼習武,已到了聞聲辨人的地步,自然也能聽出來,房內的少女是否已入睡,察覺她呼吸不對後,裴邢就已閃身消失在室內。

鍾璃今晚遲遲沒有睡著,這幾日,裴邢每日早晨都會過來,幾日過去,他臉上的巴掌印才總算消去,他就像承兒最好的玩伴,耐心十足,承兒每日都在盼著他的到來。

他雖不曾步步緊逼,鍾璃卻有種被溫水煮青蛙的感覺,她多少有些無奈,不知道他怎麼如此有耐心,這幾日,她甚至收到好多邀請函,這在以往根本不曾發生過。

這些改變,無疑給鍾璃帶來了壓力。她心中裝著心事,才沒能睡著,裴邢過來時,她恰好麵朝外躺著,正望著燭火怔怔出神。

屏風上印出個影子時,鍾璃自然有所察覺,她第一反應是秋月,可秋月個頭不高,屏風上的影子,卻很高大,鍾璃一顆心瞬間提了起來,下一刻,影子就消失了。

有那麼一刻,鍾璃甚至以為,她出現了錯覺,她一顆心緊緊提了起來,「秋月?」

秋月卻沒有回應。

鍾璃心跳如鼓,手心都出了汗,她趕忙穿上了衣服,將藏在枕頭下的匕首和軟骨散都拿了出來,她一把握著匕首,一手捏著軟骨散,壯著膽子下了床。

鍾璃的目光落在了屏風外的腳印上,外麵下了雨,許是有些潮濕,室內的腳印,也沾著一些水汽和泥土,剛剛確實有人進來了。

鍾璃一顆心沉入了穀底,她快步走出了裡間,外間,秋月正躺在榻上不省人事,鍾璃呼吸都亂了,連忙跑過去查看了一下,秋月呼吸平穩,不知是被人砍暈了,還是被點了睡穴。

鍾璃抿緊了唇,如芙蕖般嬌美的小臉,透出一絲平日沒有的淩厲,她站在門口往外看了一眼,院中空無一人。

院落門口有護衛,護衛依舊盡忠職守地守在院門口,瞧神情,根本不曾發現室內潛入了外男。

對方既然能悄無聲息地弄暈秋月,想來將她弄暈也輕而易舉,他都已經走了進來,卻又突然離開,究竟是為何?

難道是發現她醒著?因為她醒來,卻掉頭就走……鍾璃心中幾乎是立馬浮現出一個人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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